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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水平移动的电梯,它从大堂直通东京大陆酒店的建筑夹层里。

这个地方终年不见阳光,只有白炽灯照亮这里,尽管这里熔炉运转,火化炉燃烧着,但你踏入这里就能感受到一股死寂。

因为尸体才是这个地方的主角。东京的尸鬼街不在外面,他和酒店合作,这里就是尸鬼街。

贝尔摩得跟着豫让走出电梯,面无表情的路过一个个尸体拆解台或是缝合台。最终两个人来到了一个移动板床前。

豫让伸手掀开白布,露出布单下“三只眼”的杰克丹尼。

“所以,确实是你们的人。”

贝尔摩得死死盯着尸体,仿佛在用目光将他穿透。

然后从腰间抽出手枪对准那张脸清空了一个弹匣。

枪声在这封闭空间里震耳欲聋,一些食尸鬼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看向这边,再看清了是豫让站在那里后就不再探究,继续或拆骨或缝合。

贝尔摩得长出一口气:“是的,确实是我们的人。”

“他选择了不文明的方式,但我想这不是你们的意思。”豫让给贝尔摩得搭了把手,把这脸被打烂的尸体抬上铁板床。

贝尔摩得毫无停顿的给塞进焚尸炉里,按下电钮关上炉门,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枚带着体温的金币递给一旁的守卫。

“一个私人委托,烧干净之后骨灰拌进肉料里喂野狗。”

守卫看了眼这枚上个版本的货币,接过来揣进兜里。

豫让转头看向贝尔摩得:“结束了?”

“结束了。”贝尔摩得收起空枪。“喝一杯?”

豫让亮了亮手里的房卡。

······

两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的躺椅上,随着干杯的动作,酒杯里的冰球随着酒液上下沉浮。

“这是我第三次遇见你。”贝尔摩得凝视着酒杯里冰球微不可见的融化进酒水。

“第一次我易了容,远远的看见你走过目标身后,然后一群黑帮份子冲上来给他砍倒在地。”

“第二次在码头,你远远的给了我一枪,让我不得不跳海逃生,我躺了足足三个月才勉强恢复过来。”

“现在是第三次,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贝尔摩得拉开外套的拉链,露出雪白的深邃,她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袋子,又拉开两只长筒高跟靴的拉链拿出两个绑在小腿上的黑色小袋子。

“我只剩下这二十枚了,我想和大名鼎鼎的豫让做个交易。”

豫让轻轻放下酒杯,扫了眼矮桌上的三个小袋子。

“内容。”

听到豫让没有直接否定,贝尔摩得似乎放松了一点。

“对豫让而言,很容易办到,只是请您在您力所能及的地方尽可能保护一个人。”

“谁?”

“您的酒友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毛利兰。”贝尔摩得从躺椅上起来,半跪在豫让的右侧。

向来高傲保持神秘的她此刻谦卑的低下她的头颅。

“求您施舍您的怜悯,”贝尔摩得双手捧住豫让搭在扶手上的右手,俯首使额头微微碰触豫让的手背。

“为什么?”豫让饶有兴致的看向她。“毛利兰怎么想也不可能和你有关联,她纯粹干净的如同圣经和赞美诗里诞生的,而你呢,贝尔摩得?”

“你为了你的组织坏了酒店的利益,因为毛利兰你今天甚至宁愿跟着我来到大陆酒店。”

“她救过我,在明知我是连环枪杀案的凶手的前提下还救了我。如您所说的,她是那样的纯粹干净,于我而言她是我的天使。”

“即使她这一次受伤是因为受到我的牵连?”

“并非是因为您,那愚蠢却不自知的寻死鬼自作主张。”

豫让轻轻的翻过手捏住贝尔摩得的脸颊使她抬头看向自己,若有所思:“所以上次在码头你才那么做。”

贝尔摩得对这种略带羞辱的动作没有丝毫不满,当千面的魔女学会了恻隐,懂得了珍惜的时候,其他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起来。“您是为了爱退休的。”

“爱让人冲昏头脑,所以我现在在这里,而你在卑微的祈求我!”

豫让忽然坐直了上半身,不但加重了语气,连手上的力量也重了几分,贝尔摩得不得不微微绷直身体。

“所以是她的愚蠢,而不是您。”贝尔摩得觉得仿佛自己的脸放在一座台钳上,现在台钳在收拢了一般,艰难的说道。

“她怎么敢这么对您,您都已经纵容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难道不可以对一个好孩子施舍您的怜悯吗?”

长久的沉默,当贝尔摩德几乎快感觉不到脸上的知觉时,台钳忽然松开了。

“你是个聪明人,贝尔摩得。”豫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确实因为软弱付出了代价,”豫让捞起杯中的冰球贴在贝尔摩的的脸颊上:“你会为了你的恻隐之心付出什么?”

贝尔摩得抬手扶住豫让的手,感受着脸颊上的冰凉,目光坚定。

“Everything.Whether I have it or not.”

豫让突然感觉曾经的自己无比的可笑,能让自己决心退休的“爱情”比不上两个无家刺猬的抱团取暖。

“Show me.”

贝尔摩得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站起身跨坐在豫让的躺椅上:“你确实已经是位高桌的裁决人了。”

他们像一种长了两个脑袋的动物一般撕咬舔舐,好像有一个家乡但有两种思想和方向。

豫让和贝尔摩得仿佛相互盘旋的鹰,飞快的向一个深渊坠毁。

泉水击打着岩石,她用尽方式为积蓄的风暴松绑放行。

清晨,疲惫的贝尔摩得离开了东京大陆酒店。

豫让赤裸着上半身站在窗前,透过窗,俯视那辆黑色的本田融入车流。

The deal is deal.

豫让拿起电话叫了份早餐,顺便通知樱子小姐他要在后天的裁决面见会上和大家谈谈。

······

柯南发现毛利叔叔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最开始还以为只是担心小兰的伤势,可后来哪怕小兰已经出院了也是这样。

柯南问过了灰原哀有关杰克丹尼和豫让的事情。灰原哀对杰克丹尼所知不多,但是听说杰克丹尼围堵豫让,灰原哀竟然开心的开怀大笑。

笑到眼角流泪的灰原哀擦了擦眼睛:“我从没想过,组织里的代号成员会有这么蠢的存在。可笑我还活在他们的阴影下战战兢兢。他怎么敢不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去围堵豫让的?”

“听着,江户川柯南,别在他面前发挥你那侦探的小聪明,你的正义感不足以让你活命。他已经知道你是工藤新一还愿意给你个活路,最大的可能性不过是像人类看自己发现的野生小动物能长多大一样。”

柯南跟着毛利叔叔时不时的会“路过”那里。

然而历史的车轮汽修店已经关门快两个月了。

柯南甚至偷偷拜托博士给整了个动态监测仪放在汽修店对面的花坛里。

这两个月里,上杉春马一次未归。

直到这一次路过历史的车轮时,毛利大叔沉默着盯着那店名许久都没说话。

“走了,回家了小鬼。”毛利大叔揉了揉柯南的脑袋。

“上杉老板大概不会回来了。”

柯南不理解,毛利大叔难道真的不知道他的酒友是什么人吗?作为一个前刑警为什么还对杀手的不归感到······惋惜?

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但他就是无法理解。

······

毛利兰最近也很烦恼。

不是小女生的青春期烦恼。

自从在瑰丽人生号上受伤后,园子对她总有种愧疚感,相处的也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了,心思细腻的小兰花了好长时间才让园子变回园子,不等她松口气帝丹高中里就传出些风言风语。

个别不良少年在她路过的时候都停下动作如同罚站。

起初毛利兰还没有在意,只是以为自己有一次看到不良霸凌同学时,她踢断了一颗小树彻底唬住了他们。

直到有一次周末她和园子逛街时,两个隐晦的收取当月的保护费份额的光头花衬衫对着她恭敬的九十度大鞠躬。

“大姐头!”

啊这······

“我?”小兰谨慎的看向四周,难以置信的伸出食指指向自己,“大姐头?”

“嗨衣!”

“不行的啊小兰!你怎么能当了雅酷扎呢!”园子难以置信的拉住小兰的胳膊,“不行!不可以!毛利大叔和英理阿姨会哭的呀!”

一度以为是搞错了的毛利兰被园子拉着火速逃离。

满脑袋疑惑的小兰不得不劝说好闺蜜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这天晚上,结束了笔录从警视厅回家的路上。饥肠辘辘的毛利一家想着找个还开门的面摊对付一口算了,看到一家面馆还亮着灯,毛利大叔高兴的走上去,直接拉开了拉门。

“太好了,来三份招牌面!再来······”

满屋子的纹身壮汉回头恶狠狠的看向门口的小胡子大叔。

“······三瓶果汁······”毛利小五郎僵硬的站在门口。

“爸爸!怎么堵着门?”

小兰踮起脚从爸爸肩膀上方看到了里面的地狱绘图。

!!!

柯南紧张的摸向腰带,盘算着一会这一脚踢在哪里能方便他们离开。

黑帮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喂,南雄,你看她是不是···?”

“那发型,好像是啊。”

“还有小胡子大叔和小孩的组合。”

“嗯嗯,错不了,就是她没错!”

腾的一下,满屋的大汉同时起身面向门口。

毛利小五郎流下一滴冷汗,柯南蹲下身拧开了鞋子的开关,小兰后退一步准备拉开架势。

然后满屋大汉整齐鞠躬大喊:“大姐头!是我们刚才失礼了!”

······

一丝晚风刮过,沉默,是今晚的拉面馆。

“诶?”小兰发出疑惑的声音。

“啊?”柯南发出疑惑的声音。

“哈?”大叔发出疑惑的声音。

“喂!怎么能让大姐头一家站在门外!赶快腾出位置来!老板!大姐头的面给俺们用心做!分量给俺弄足了!”

“岸田你他妈端着面碗去道边嗦!每次吃面你都甩的面汤到处都是!别污了大姐头衣服!”

被几名小弟拥簇着扶进店里的毛利一家在懵逼中吃完了能顶得上两碗份量的一碗面,免费赠送的糖蒜垒了整整一碟,小兰碗里的叉烧比毛利大叔和柯南碗里的加起来还多。

这群黑帮还特意挑了个没那么长相吓人的拿着纸巾给柯南擦嘴。

柯南:不,我自己能擦。

在整齐的“大姐头慢走”声中,路过的下班族吓得恨不得贴着墙走。

毛利小五郎黑着脸走在前面,柯南黑着脸走在后面,小兰一脸蒙圈的在中间感叹他们的大姐头是不是和自己长得很像。

妈的,明天就去警视厅查查(问问),到底是谁在搞我女儿(小兰)!

毛利大叔和柯南不约而同的咬牙切齿。

豫让皱了皱眉,压下突然涌起的打喷嚏的感觉,扣下扳机收拾掉违反规矩的糊涂蛋。

······

毛利小五郎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好,去往警视厅。

正当他坐着出租车驶过路口时,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停车!”

毛利大叔摔下车费推门就走。

历史的车轮开门了!

隔着大门,毛利小五郎看着上杉春马一身工作服清扫着这段时间店里落下的浮灰,推门走进。

“呦!上杉老弟,忙啥了才回来,最近喝酒没你都差点意思。”

“忙了点私事,今晚我请你。”

“还是波兰伏特加?”

“还是波兰伏特加,”上杉春马笑了笑,“这次可以慢点喝。”

“嗨呀,这就好,洋酒和太急了可难受死我了。”

“毛利桑。”上杉春马打断了毛利大叔的急速抱怨。

“我以为你该不欢迎我才是。”

“没什么可不欢迎的,我已经不是那毛躁小子了。”毛利小五郎双手抄兜,平静的看着这间汽修店。

细小的飞尘在朝日的阳光里缓缓浮动。

“永不妥协的只有死人,生活很美好,我还有老婆女儿。”

“是的,你还有老婆女儿。”上杉春马放下手里的抹布,“不过你最近可以少担心点。毕竟现在没太多人敢碰你女儿了。”

“哈?”毛利小五郎一愣,“卧槽你搞的什么主意?!我可不想给兰身上打上亚酷扎标签!”

“打不上的,安心,四课那已经打好招呼了。”

樱井明坐在办公室欲哭无泪,

“还来!还来!一年你要清理几次米花町!这又多个所有人的大姐头!你直接叫个人来弄死我算了!”

这四课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樱井明滩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本娱乐杂志开始摆烂。

随便吧,你强龙压的住那就这么地吧。

······

“杰克丹尼死了,新的杰克丹尼是咱们的人。”詹姆斯开着车给赤井秀一拨去电话。

“他传回消息他在去往德克萨斯州之前,基尔近期似乎作为核心出了几个任务,其中科恩和基安蒂都在配合她。”

“带上好手,我们去东京。”

“至于茱蒂·斯泰琳,芝加哥留守吧,找个什么任务支开她。”

赤井秀一在电话那头给报告上签字:“我恐怕做不到。”

“茱蒂·斯泰琳上次从部长那得到休假许可后很久没回芝加哥分部了。”

“是的,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她电话卡定位显示她在拉斯维加斯。”

“如果你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