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春马坐在电脑前,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模拟着。
凶手的身份呢?现场无贵重物品丢失,那么是与四名死者有仇恨?死者们看到凶手进屋还坐在原位,是熟人作案?
凶手如何开枪的?四人围着牌桌,都是正面中弹,凶手站在牌桌上?太扯淡了。
凶手如何消失的?硝烟反应很容易处理,但为什么留下一个凶器带走一个凶器?有必须带走的理由?
现场烟灰缸里烧了一小部分的记分纸,为什么要特意烧掉它?西班牙籍华裔,写着中文可以理解,明明上面只有四个死者的名字,三名男性死者的名字后面还有五局下来各自的分数,女性死者名字后被烧掉了一部分,但是第四局第五局的位置完好无损却没有分数。
桌上散落的扑克牌,灰烬,还有一个黄铜色的一指长的金属筒。似乎没什么有用信息。
金属筒?
上杉春马睁开眼滑动鼠标将照片中的那个金属筒放大,“大副,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的?”
大副看清东西之后仔细想了想:“插花的容器?不对,等我想想,游戏室的陈列和摆设都换过几次了。这东西·····啊,我想起来了,是一个重坠筒,那时候用于绑住室内气球的线绳的。”
“那么气球呢?”上杉春马翻动照片,“现场没发现有气球吧?”
“可能白天时候被乘客拿走了吧,那天船上有很多气球,一些孩子还会把气球线绑在手腕上带着到处跑。后来烟火表演的时候气球都被卡尔放飞来增添气氛了。”
“氢气球?”
“怎么可能,当然是氦气了。”大副理所当然的回答,“氦气可是惰性气体,公共场所都是氦气球,虽然比氢气贵了很多倍但是足够安全不会燃烧。”
“我要再看看游戏室。”
“我也要去!上杉哥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柯南也从椅子上跳下来。
“谈不上线索,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上杉春马看向船长,“在此之前能否让我的朋友跟我们一起?手枪可以交给船上保管,毕竟他则是为了这个案子才来的。”
船长无力的挥挥手;“大副,去带江木先生出来吧。”
铁达金看现在跟自己似乎没什么关系了,便提出告辞,想要在展馆多待会感受铁达尼的氛围。
在去游戏室的路上,服部平次很在意爱德华先生昏厥前说的话。
“爱德华夫妇和四名死者都认识,但是为什么?他也不是华裔啊?他连西班牙籍都不是,他们怎么认识的?”
“这些你得等他醒了再去问了。”上杉春马推开游戏室的门。
温蒂亚夫人的遗体被暂运到医务室的一间病房内封存,游戏室内只留下了左侧那滩血迹,还有右侧和八年前位置几乎一致的脚印。
“我并非一个侦探,所以我想用除开线索串联推理方法来思考。”上杉春马围着那串脚印缓缓踱步。“如果我是凶手。”
“推理也会用到啦,案情的现场重新模拟。”服部平次指出上杉春马的想法错误,“不过我想看看,这两天下来我发现你似乎有不输于侦探的思维。”
“过奖,那么,如果我是凶手。”上杉春马来到血脚印的出发点。
“八年前和昨夜都出现了脚印,但是这次是用油墨印制的,说明我在约温蒂亚夫人来到这里前就印好了脚印。温蒂亚夫人来到游戏室看到八年前的场景惊恐万分下,我从走廊出现射杀了她。”上杉春马伴随自己的讲述来到门边伸手比出手枪开枪状。
“那我为什么不把她拖到脚印的起始点上?如果真是婴灵,那现在看起来像是它杀了人之后跳上游戏桌爬到右边才跳下来走出门的。”
想了下这个场景三名侦探只感觉有点滑稽,完全没有了什么婴灵杀人的悚然感。
毛利小五郎摩挲着下巴提出假设:“那会不会是因为凶手进来想抽烟再挪动尸体,结果被卡尔从窗外发现了点烟的火光以为是恶灵,大喊大叫着惊动了凶手?”
服部平次保持怀疑:“来不及挪动尸体吗?不见得吧,不过三两步的距离。等大副他们发现凶杀现场时候已经最少是十几分钟之后了。”
“也就是说,发生了什么事让我不得不离开现场。”上杉春马思索着。
线索断掉了,或者说缺少了什么已知条件。
已知条件?
服部平次和上杉春马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自称说不定知道更多的女记者涩谷留美。
不是吧······最后还是得去找她吗?服部平次想起那个“聚拢人心”的女记者,不由得挎着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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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不是年轻的关西名侦探嘛,稀客啊,怎么来我这个‘案情无关人士’这里啦?”
服部平次努力的把视线不去放在只穿着睡裙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的美妙曲线上,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
‘上杉春马你算计我!!!!’
‘还有工藤你个王八蛋,还给上杉春马帮腔说那个记者姐姐好像很喜欢平次哥哥,就让平次哥哥去吧。’
‘那个色大叔还说什么要我好好把握,我把握啥?!人命关天呢!’
下次高低得在毛利小姐面前叫他一声工藤!
“啊哈哈哈哈,这不是想起来您作为记者应该有一些独家资料嘛,想来参考参考。”服部平次尴尬的摸摸后脑勺。
“哦?”涩谷留美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不由得笑的花枝乱颤。
“说到底,关西的名侦探呀还是个高中毛头小子呢,”涩谷留美擦了擦眼角,并为自己点上一根雪茄。
“天真的侦探呦,你不知道成年人世界的法则,成年人呀,是讲等价交换的。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想知道我手里的独家消息,你要怎么交换呢?”涩谷留美微微俯身。
‘顶不住了卧槽!深渊在凝视我!’服部平次老脸通红。
一个连表白都总出问题至今没搞定的小年轻哪能吃的住这一套!
“哎呀,既然是成年人的法则那还是成年人来交易吧。”房间门外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服部平次如蒙大赦赶紧开门。
刚结束自我软禁的江木阳明简单洗了个澡见了上杉春马一面后就赶了过来。
“哦呀~这是要?”看着还没散去身上水汽,白衬衫都掩盖不住上半身肌肉线条的男人,涩谷留美有些“惊喜”。
“我可不吃美男计哦。”
“倒也未必,”江木阳明随意的坐在涩谷留美对面的沙发上,顺便眼神暗示浑身不自在的服部平次出去。
“那么交易吗?我可以说些昨晚刚发生的。爆炸和爆炸性新闻可是绝配,而我是第一个发现炸弹的人。”江木阳明顺手也拿起一根雪茄切好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哟?还是茶香味?在哪买的?”
“昨晚宴会厅提供的,据说是和种花云南合作的新品试发售,我还挺喜欢的就拿了一盒。”涩谷留美双腿交叉,微微翘起右脚尖,睡裙下露出一抹白皙。“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江木阳明欣赏着眼前美好的景色,将吸了一口的雪茄搭载烟灰缸上。“关于八年前的四名死者,你都知道什么?我想听点不一样的。”
“男人都这么心急吗?”
“我向来是先紧后松。你要试试?”江木阳明微微挑了下左眉。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比那毛头小子有趣多了。”涩谷留美笑着点击鼠标,起身坐到江木阳明身边,把笔记本电脑偏向江木阳明。
“当初的现场照片我也托关系看到过,警方的死者信息照片还没我手里的清晰呢。他们都是西班牙移民的华裔子女,和当地的三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其中两个孩子就是爱德华和昨晚刚死的温蒂亚,几个人在大学毕业后都从事了渔业,有属于自己的渔船。”
“三名男性死者没有不良记录,倒是这个女的,死在瑰丽人生号上之前刚出狱没一个月。”
“哦?出狱?她做了什么呢?”江木阳明淡定的抄起女记者时不时撩拨自己的左手,凑到她耳边吐出股温热的气息。
“哦~杀人呀,她可是在自己婚礼上枪杀了自己新郎。这些人作为好友都在婚礼现场。”涩谷留美微微昂起下巴享受着脖间的触感。
“蓄意谋杀?”
“嗯~应该是误杀,最后只是两年的刑期。”涩谷留美俯视着江木阳明。
“新郎是那三个一起长大的孩子里的一个?”江木阳明换了个姿势。
“是的,同是西班牙籍的里奇·安,被新娘手里的手枪走火命中胸口当场,虽然是走火,但是为了拍照,新娘子确实的拿着手枪对准了新郎,没法逃避误杀的责任,所以判处了两年。哦~可怜的家伙。”
涩谷留美抓着江木阳明的皮带喘着粗气:“想不到那些眼里只有案子的侦探里还有你这种人。”
“哦?我倒是觉得业内里比我有品位的人可有很多,我可是见过嘤国有一帮手工定制高档西装的家伙。”
“男人,穿什么不重要,皮带才重要~”
“说回那个倒霉的新郎,怎么样?”
“最后一件事了,新郎在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但是打死新郎的的子弹在混乱中遗失了,这可让警方头疼了许久呢。”
然后在他们两个人中再没有了争论,大地在膨胀,流水滑向低处,天空在膨胀,星星滑向两边。
······
“所以,还发生过这些事。”几人坐在餐厅吃着晚饭听着交易来的情报。
江木阳明狼吞虎咽地扒拉着一份意面,含混不清的说:“怎么样?我这信息管用吧?”
上杉春马瞥了眼自己的好友,关切的说:“你最好是别去缅甸老挝越南,我怕你腰子保不住。学谁不好学詹姆斯。”
“谁?”柯南从沉思中抬头。
“没什么,我们的一个朋友。”
柯南闻言也不再深究,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挑起一根面条。
明明掌握了几乎所有的信息,但是离真相差那临门一脚。以往自己总能很快的“柯南一激灵”想出关键,这次思维却像堵塞了一样。
柯南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江木阳明向路过的服务员示意。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昨天晚宴我记得有供应的新款雪茄来着,还有吗?味道挺好的。”江木阳明向服务员询问着。
“抱歉先生,那份雪茄除了晚宴上的数量之外,剩下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丢失了。”服务员苦恼地说,“今早库管发现时还很严厉的批评了负责管理库房的值班员工呢。”
“那好吧,真遗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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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谷留美小睡后醒来,走向浴室。
路过桌子时,顺手拿起雪茄的空盒准备扔进垃圾桶。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涩谷留美不由得大笑出声。
“竟然,竟然会是这样简单!什么婴灵,什么铁达尼诅咒,笑死人了!”
“这下可真是天大的独家新闻了!这次的新闻稿,我一定能名扬新闻界!”
“让我想想,该怎么利用这点呢?”
·····
夜幕降临,海上风暴逼近,压抑的天空使空气都显得粘稠几分。
到处走访调查无果的柯南和服部疲惫的睡下。
上杉春马和江木阳明在房间里检查保养各自带上来的手枪打发时间。
“豫让,我总觉得那炸弹有点不对劲,”M利索的将另一把P226组合回去,“可惜了我的usp啊,我就带了那一支枪的消音器。”
“案子还差点线索,老实说你找了个麻烦事,M。”豫让将沉默的子弹一一卸掉,“杀人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你应该知道的。就算我是杀手我也不可能看穿所有凶手的杀人诡计。”
“那你有头绪了?”
“有,但是不多。你呢,你是除了凶手外唯一见过了炸弹的人,炸弹哪里不对劲?”
M仔细的回忆着自己掀开救助艇盖子的场景和自己到达救生艇时的现场。
“虽然都只是看了一眼,但是我感觉,两种炸弹,好像不是一个风格的?”
豫让两指捏着一枚子弹,习惯性的对着上方的灯光看着黄铜色弹壳上的反光。
等等,这个姿势······
豫让一下站起身,一个猜想浮现在脑海中,随后这份贴近真相的预感越发强烈。
豫让迅速的将那枚子弹塞回沉默的弹巢了,将沉默别回后腰的快拔枪套,披上那件酒店定制的西装外套推门而出。
“喂!干啥去啊?!突然就起来了。”江木阳明探身向走廊里离去的上杉春马问道。
“去找卡尔,我有事要问他。”
“需要我跟着吗?”
上杉春马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消失在走廊拐角。
······
B层后甲板,员工宿舍区,206房间。
卡尔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缩在墙角,他觉得房间里都热闹极了,他不敢看向床下,他不敢看向镜子,他不敢打开衣柜。无论在哪里躲着都是一种煎熬。
“是我不对,放了我吧,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打扰您啊!”长时间精神高压下,卡尔已经有些神经质了。
这时,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差点吓得他蹦起来。
“卡尔,开门,我是上杉春马。”
听到是认识的人,卡尔才微微松口气:“什么,什么事啊?”
“开门,我们详细说。”
门外平静的声音似乎稍微稳定了一点卡尔的情绪,卡尔战战兢兢的来到门边,隔着安全链打开了一个门缝,确定是个真人了才解开链子打开门。
“上杉先生,我真的不想谈那些事了。”卡尔苦着脸看着上杉春马径直进屋。
“我要谈的不是那些死者,我要谈的是另一件事,不如你先关上门如何?”上杉春马拉过一把椅子面对着卡尔坐下。
莫名的,卡尔感觉面前的人身上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仿佛自己一旦拒绝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卡尔干涩的抿了抿嘴唇,关上房门。
然后面前的人一开口就是让他方寸大乱的内容。
“卡尔,那天船上的气球是不是都是你负责充气并布置的?”
上杉春马注视着眼前几乎瘫软在椅子上面露惊慌,喉咙里冒出不明意义声音的卡尔,心中的猜测再次肯定了几分。
于是他选择再添上几分压迫感。
“有人,因为你间接的死掉了,你就不担心吗?”上杉春马平静的说着让卡尔惊悚万分的话语。
卡尔哆嗦着听着上杉春马的话语,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环绕着他。
是呀,卡尔,我来找你了······
因为你呀,都是因为你呀卡尔······
你又来到这艘船了,我应该怎么招待你呢·····
就用你的命好不好······
“我说!我说!不要!不要再靠近我!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卡尔仿佛看见了什么世间最恐怖的东西,手脚并用的挥舞着,徒劳的驱赶周围的空气。
看着离变成疯子只差一哆嗦的卡尔,上杉春马猛的上前抓住他的衣襟几乎将他提起。
“卡尔!不想这辈子都被他们缠着就告诉我!告诉我你当年到底用的是什么气体为气球充气的!”
耳边的暴喝声拉回了卡尔的神智,卡尔从嗓子里挤出一丝接近呻吟的声音。
“氢···气···我那时候,贪污克扣采购费,我用的是······氢气罐。”
上杉春马松下力气,将卡尔“放”回椅子上,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双肩。卡尔痛的呲牙咧嘴,这几下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肩膀被拍碎了。
“恭喜你卡尔,没有什么恶灵,也不是什么婴灵。”
当卡尔缓过神来的时候,上杉春马已经绕过他大步走出了房间。
正当上杉春马走在B层走廊即将到达B层前甲板时,刺耳的火灾警报响彻整个楼层。
浓烟从C层308的门缝中滚滚而出。
铁达尼号展厅,铁达金被一道黑影袭击,一棍打在脑袋右侧上,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柯南在奔跑中突然感到一股恶意,不由得摸了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