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大陆酒店以最快的速度办理并通过了关于豫让作为东京大陆酒店势力下米花町地区裁决人的所有手续流程。
镶嵌了猫眼石的袖扣和领带夹,专属于裁决人的盾形狮子徽章图案的通行币,一枚荷鲁斯之眼图案的印章戒指。裁决人在执行时至少要选择一种携带在身。三样象征裁决人身份的东西被樱子郑重的放进黑天鹅绒的黑色盒子里,交由高台桌行政部门派人送往历史的车轮汽修店。
有了这么一位强援在自己的地界,佐伯龙之介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这几天上的火也消了,自己这几年的业务对比同行来说是有些难看,但是能拉到豫让成为裁决人也是一种能力。君不见纽约大陆酒店经理温斯顿曾经有多少次拉拢约翰·威克,最后还是亲手断绝了这份可能性,甚至还为高台桌留下了一个鲍里街之王和约翰·威克联手发起反抗的天大麻烦。
米花町迎来第一位裁决人的消息如台风过境般扫过米花町里的势力,‘豪门’势力纷纷暗中派人来到历史的车轮表达自己对裁决人的尊重与对秩序的服从。
反观对于真正的黑色秩序毫不知情的不入流的小帮派们发现一直‘压迫’着他们的大人物们近期放松了对他们的压迫好像在忌惮什么一样收缩彼此交界的势力。小帮派们欢天喜地的嚣张起来,行事颇有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肆无忌惮。
警视厅。
专门应对帮派分子搜查四课的凶神恶煞的大汉们忙得不可开交。
整日看搜查一课被各种层出不穷的杀人手段杀死无数脑细胞,他们还笑话一课的人开始掉头发了。
现在吃瓜终于吃到了自己家。
消停了好一阵的混混们突然“诈尸”,争抢地盘,提高保护费,短短两天因为帮派分子导致的市民受伤报警就多达三十余起,四课的头头樱井明焦头烂额,他今早甚至亲自带人套麻袋逮了一个混混帮派的二把手,现在手下的人正在小房间里用力的招呼他。
“老大,那瘪三说了,最近管辖地面的毛熊们和佐伯家的人收缩了范围,这帮混球想趁机吃下他们让出来的地盘。”一个小臂上纹着蛇与菊的警员擦着指节上的血迹向樱井明汇报着。
“老大!我在佐伯家的眼线有要事汇报!”一个明显是跑回来的气喘吁吁的警员顾不得礼仪,一把推开樱井明的办公室门。“他,呼,他说他的老大突然点破他是我的眼线,要他给我们警视厅搜查四课带个话。”
“他要说什么?!”樱井明急迫的站起身追问道。
“他的老大说,再忍耐两天,两天后还是一个平静的打扫干净的米花町!”
“!!!”樱井明被震撼的半天没有说话。
何等的气魄,也是何等的对警视厅的蔑视!
他们搜查四课做不到的事要靠一帮黑帮来实现吗?!
樱井明的脸被气血上涌涨的通红,樱井明咆哮道:“所有四课的人都给我出动!!!!我们对着樱花下发誓要保护市民难道要靠那帮杂碎来顶替我们吗!!!!”
仅剩的几个四课警官忙不迭的出去,徒劳的联系曾经的眼线。
——东京大陆酒店——
由佐伯龙之介安排,樱子空出了最好的房间来迎接豫让。
豫让站在床前,一丝不苟地穿好黑色衬衣,西服马甲,打上领带,将代表身份的领带夹和袖扣戴好。穿起背带枪套,他的沉默挂载在里面。腰带还是那条可以配合韧性丝的黑色腰带,只是多挂载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
后腰上挂好一个快拔枪套,将轻语塞进去。豫让简单活动着,做了几个动作后确定轻语不会因为大动作而甩出来。
豫让挽起左边裤腿,精致的皮鞋踩在床头柜上搭脚,将一把战术折刀捆在小腿后,最后穿上西装外套,将荷鲁斯之眼的印章戒指戴在左手食指上,通行币放进右手裤兜。
豫让看着全身镜里全副武装的自己,无声的笑了笑。
仿佛自己刚出道的时候,也仿佛自己14岁第一次穿上西装时,老人看着自己欣慰的拍拍自己的肩说。
“我的棒小伙子。”
当当当。敲门声传来。
“樱子小姐。”豫让收起微笑,转身开门。
“裁决人阁下,时间差不多了,我想我们可以出发了。”樱子恭敬的在门外说到。
“好的,我们这就出发。”
樱子微微鞠躬,在前面领路。
来到东京大陆酒店的地下车库,樱子为豫让拉开车门。
黑色的劳斯莱斯银刺划过车流,驶向今晚的目的地。
米花殡仪馆,位于米花町和杯户町交界的位置。当初两个地界的势力都没有明确划分归属,毕竟人被杀就会死,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只是这个最近“生意”格外火爆的地方被一群自称白叉的帮派盯上了,而这里却也是隔壁杯户町毛熊帮派‘剃刀’和米花町佐伯帮的部分地界。
有人想不守规矩虎口拔牙,而新上任的裁决人需要一次示威来走个‘服众’的流程。
之所以是‘服众’的流程,主要还是给那些不够资格了解秩序的人一个下马威。
一张圆桌,四把椅子放在了殡仪馆的后院花园中央。三个势力的头目坐在桌子前。圆桌的中央特意摆放了一瓶波兰伏特加和三个玻璃杯。花园里临时架起了几个光线充足却并不刺眼的灯柱。
白叉的头目流里流气的样子,一副‘老子根本不把你们放在眼里’,‘爷来这是你们请我来的爷面子很大’的样子,夹着一根手卷烟坐姿难看。小弟们窃窃私语嘻嘻哈哈。
反观毛熊‘剃刀’帮和佐伯帮的领袖却是西装三件套,尽管抽着雪茄却也正襟危坐,两人带来的手下也都尽可能绷直腰杆拿出气势站在领袖身后,眼中尽是对对面白叉那帮上不得台面的混混的鄙夷。
剃刀帮和佐伯帮的一个手下快步来到领袖边。
“boss,裁决人到了。”
“大家长,裁决人来了”
两人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
同样一身西装的樱子走在前面,她的位置很讲究,引路的同时又不会抢占主位的风头,来到圆桌前,樱子环视桌前的三人,朗声说道。
“诸君,东京大陆酒店米花町的裁决人在此。”
说完便后退两步,将豫让露在主位,然后便双手搭在身前,不再言语。
“噗哈哈哈哈哈,喂喂,这什么啊,我说你们俩,白痴吗?从哪找来的演员就想唬住我们白叉的黑泽大哥啊?”
“都一身上班大叔西装,干吗?黑帮电影看多了的傻子吗?”
“这是送女人来谈判吗?一个人可不够伺候我们这么多白叉啊啊哈哈哈哈哈~”
白叉的人怪笑着,对樱子的话不屑一顾。一个个声音难听的开着黄腔。
白叉帮的头目黑泽林原本还想搭着小弟们的诨话也调笑几句提升自己‘谈判的气势’,只是忽然看到剃刀帮和佐伯帮老大的眼神,黑泽林有点奇怪。
那是怜悯?他们在怜悯我?为什么?
黑泽林动用他贫瘠的智商思考着。一股恶寒感从天灵盖缓缓爬下直至尾椎。
黑泽林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花园里除了白叉的混混外,所有人都沉默着。终于有脑子还正常的白叉小弟发现了这份异常闭上了嘴。
就像上学自习课时候,原本热热闹闹唠嗑的教室里,所有人突然沉默了一样,安静的诡异。
“晚上好,诸君。”豫让缓缓开口。
“晚上好,豫让君。”佐伯帮大家长佐伯福治微微鞠躬。
“晚上好,豫让先生。”剃刀帮boss安德烈·谢尔库诺维奇·别连科夫摘下礼帽放在胸前致意。
黑泽林终于感到有些不妙,只是身后这么多小弟,他不能表现出来,只好重重的哼了一声。
豫让微微点头,也不在意黑泽林的无礼,从裤兜里拿出那枚通行币,又摘下食指的荷鲁斯之眼印章戒指放在自己坐椅的桌子上,樱子细致的为豫让拉开坐椅。豫让坦然坐下,双手交叉搭在桌边。
“别连科夫,很高兴你在我停留米花的日子里收拢了你在米花町的部下。”豫让看向这个年近五十的毛熊男人。
高大的身材即使坐在那里也比在座的两人高出一大截的剃刀帮boss微笑着点头,“您的意志,乔蒂诺。毕竟我的父亲曾和乔沃维奇有过往来。”
豫让点点头,看向佐伯帮大家长。
“佐伯龙之介是你什么人?”
“龙之介是在下的兄长。佐伯帮早已向高桌宣誓效忠。”大家长佐伯福治双手搭在膝盖上,上身前倾,尊敬的回答道。
看着这一幕黑泽林就是脑子再有问题也知道了不妙,能让两个老牌帮派尊敬对待的人绝对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今晚赴约的理由是因为两个帮派说请人来仲裁地盘的归属,他只以为是三方的谈判,为了壮威风他才带了这么多,接近五十个小弟,而在这个一身精致考究黑西装来的时候他的傻逼小弟们已经口不择言的将所有人都得罪了一遍!
豫让声音平静却有力地传进在场人们的耳朵。
“诸位,米花町也好,杯户町也罢,哪怕是鸟矢町,奥穗町等地都曾很好的遵守规则,这样很好。所以我选择在这里定居。”
“然而如今这里越来越混乱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出来搞的乌烟瘴气,我很不喜欢。”
“高台桌允许有在野的组织存在,但不愿看到有在野的组织挑战高台桌的秩序。”
豫让的声音逐渐冷漠,两位老牌帮派的领袖神色越来越严肃,白叉的人终于感觉到了不妙。
“一个组织最近嚣张到在我的店里掏枪,另一个组织今天烧个大楼明天炸个大厦,米花町近来的杀人犯他们也都敢抢在酒店问询之前吸纳!”
“今天是个好天气,夜晚的星星很明亮。”豫让抬头看了看天空,“北斗七星是黑夜里最好的星宿,因为它为不知道多少人指明过方向。”
“而现在有些人认不清方向,找不着北了。”
“别连科夫领袖,佐伯大家长,我希望你们也可以在回去后传达我的意思,传达一个裁决人的第一个意思。”
“肃清,整顿。我想看到的是一个平静的米花町,我明白你们在给我一个展现意志的机会,所以这种不入流对象的裁决仅此一次,如果说米花町是一个房子,我不要求你们把这个房子掀起来翻个个的清理,我只要求表面上的整洁干净!”
“我说完了,谁反对?”
一个真的没带脑子出门的白叉小弟指着豫让,破口大骂:“你这小白脸是哪来的狗东西!敢这么对······”
“噗”一发消音后的枪声打断了小弟的臭嘴。
小弟脑洞大开的栽倒在地。
白叉的混混们终于明白了今晚就是他们的死期,有人嚎叫着从衣服下拿出利器,有人胆怯的环视四周试图逃跑。
别连科夫放下手里的托卡列夫手枪,一口俄语对剃刀们下令。
佐伯福治也大声的呼喝着:“豫让君已经展现了他的意志,你们还在等什么?豫让君要的,肃清!整顿!”
看着自己的‘对手们’纷纷从腰间身后掏出手枪,白叉们彻底崩溃一哄而散。
可两条腿怎么能在空旷的花园里跑过手枪呢?
花衬衫们在黑西装们的扫射下一一栽倒在地,个别知道难逃一死的白叉试图冲过来肉搏,枪声和惨叫声充斥着整个花园。
无论是豫让还是别连科夫,佐伯福治都稳稳的坐在原位。仿佛这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是小场面一样。
不,对他们而言,这就是小场面。
第一次身处这‘小场面’的黑泽林瘫软在椅子上,黄色的液体淅淅沥沥的顺着裤管淌下。黑泽林神情绝望。
豫让收回桌上的通行币揣回口袋,拿起荷鲁斯之眼印章戒指戴回左手食指。冷酷的看向这个抽掉了所有心气,死狗一样的黑泽林,右手探进怀中,抽出了他的沉默。
别连科夫看着这只造型奇特的四管转轮手枪,饶有兴趣的问道:“所以,这是沉默还是轻语?”
豫让亮了亮枪身另一侧,“silence”。然后将枪对准黑泽林。
“黑泽林,一个原本带着三四个小弟只敢在小商店收收保护费的人,现在不仅有了七八十号小弟,还想跨着街区在夹缝里占领地盘。说出谁在扶持你们,你可以体面的投胎。”
“我为什么要说?左右我都是一个死了。”意识到根本活不过今夜的黑泽林彻底开摆。
“扶持你们的人不过是在用你们当炮灰来试探我们的底线和意志,像你这样的小人物能把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拉下来的机会你这辈子只剩这一次了。你确定不说出来拉着他们一起陪葬吗?”
“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黑泽林崩溃了,眼泪鼻涕糊在脸上哭泣着。
“他们跟你们一样一身黑,我只知道那人是个外国名叫杰克丹尼!”
豫让缓缓搬动击锤,扣下扳机。
黑泽林的哭泣声随之停下,彻底沉默。
“豫让君,一个白叉的血足够敬猴了吗?”佐伯福治回想着兄长龙之介今天的电话内容,小心的问道。
“不够,还不够。还要一个人的。”
“请问,这个人是?”
“最近在米花,有个以折磨女性学生的杀人狂。这不是什么好的象征。我不想在米花看到以后出了个开膛手杰克二世或者别的什么第二朵黑色大丽花。”豫让收起沉默,“找到他。比起更针对业内人士的酒店,你们的势力更擅长这个。”
“我要他在整个霓虹都无所遁形。”
“谨遵您的意愿,裁决人阁下。”
豫让起身,樱子碎步跟着离开了这个血腥的花园。两位帮派领袖指挥手下清理现场,自己拿出电话开始传达裁决人今夜的意志和他们要搜查的目标。
“想来今夜的殡仪馆会是火力全开的一夜。”豫让自语道。
樱子在身后补充道:“东京湾的填海工程恐怕也会多出很多水泥块。”
豫让对此不可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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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擦四课部长樱井明瞪着通红的眼睛,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气死一般。
不仅仅是米花町,周边所有的町内,地下势力都在大规模动作,而他作为专门应对帮派的部门长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只有自己和手下在各个帮派的眼线不断传来短讯或电话。
“某某帮疯了!他们倾巢出动在剿灭某某帮!”
或是“某某帮在疯狂找人,目标似乎是一课最近焦头烂额的那个变态杀人狂!”
“我超!我被砍了警官老大救命!”
别的地方他樱井明管不着,他只能知道一件事。
这次的‘混乱’过后,整个米花町的地下势力就不再如往前了。
樱井明瘫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无神的看着配发给部长的电脑。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我要不现在就打好引咎辞职的报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