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夜的豫让驾车来到了酒吧,酒吧的名字略微特别,叫做与枪无关,酒吧内的装潢却又和军事氛围息息相关,门口的风铃是子弹壳穿起来做成的,随着豫让推门而入发出一声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吧台后的人闻声抬头看向门口,门口的人一身清晨的阳光都赶不走的疲惫。
“好久不见,m”豫让站在门口,“介意我来喝一杯吗?”
“当然不介意,进来吧豫让,你看起来······很憔悴。”吧台后被叫做‘m’的精干男人推开低门迎了上来,“想喝点什么,我请你。”
m,曾经的雇佣兵,精通狙击,退休后想起曾经和战友的闲谈,开了这间名为与枪无关的小酒吧,生意并不好,但好在他也不是靠酒吧吃饭的人。他也曾有几个退休好友,可惜发生了一些事情。m和豫让的友谊还是因为一次意外,m的复仇对象恰好是豫让的暗杀目标。行动撞车的两人在临时的默契中冲出重围,也是在一个清晨,从一瓶伏特加开始了两个人的友谊。
m关了门,从吧台后抽出一瓶波兰伏特加,把那两个擦的干净却一夜未经使用的玻璃杯取了过来。
“为我们好久不见干杯。”m举杯示意,刚送到嘴边就看豫让直接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m摇摇头,跟着喝干,又为豫让倒了两杯。索性把自己的一杯也推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豫让,我从未见过这样憔悴的你。有什么事我能帮你的?这几年我也没完全安稳下来。”m隐晦的扫了眼自己的地下室,他曾经的装备还放在那里。
“m,我记得你还认识cia的人,我想找个人。”说话间,两杯波兰伏特加已经喝干,如此快速的喝掉三杯烈酒,豫让已经有点恍惚。
“仇人?”
“···女人···”
“那还是仇人。”m微笑着,确信道。“有照片吗?不介意的话,再讲讲她的故事。”
豫让从大衣内兜摸出钱包打开,抽出了一张两人的合照:“她自称朱迪·圣提米利翁,射击俱乐部成员,某房地产公司高管,俱乐部和公司我都查过,都是真实的,现在只剩身份是假的了。”
m接过照片看了看,“眼光不错,怎么?拿了你的钱跑了?”眼看着豫让准备拿瓶对瓶吹,m赶紧抢下酒瓶。才意识到,这个杀手界相当知名的豫让怕是遭了桃花劫了。
“我会帮你打听的,明天告诉你。”
“谢了,m。”
“不谢,我们是朋友。在我去打听之前,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怕你干喝喝到胃出血。”m起身开始挽袖子,“知道你喜中华菜,但是太难的就别想了,我只会简单的下酒菜。可乐鸡翅?炸花生米?”
“······m,你有过爱人吗?”
准备去后厨的m被豫让这句话问的停顿了数秒。
“豫让,也许你不爱听,我们这种人,爱情是奢侈品,尤其是当你没断干净的过去追上你的时候。”m没有回头,说完就去了后厨。不一会,后厨就传来了热油的声音。
“奢侈品啊······”豫让靠在椅子上盯着酒杯,上面一滴酒液从杯口滑落到杯底。
——第二天——
昨日因为豫让的到来,m索性关了店,陪着喝了几杯后看豫让神色还好,便拎起外套出了门。
天色渐晚,m才回到与枪无关,发现豫让已经锁好门离开了。m摸出钥匙打开门,苦笑了一下,“这家伙。”
豫让离开前不但收拾了桌面和吧台,甚至后厨也打扫干净,阀门门锁都细心的关上,只在桌上留了纸条。
m拿起纸条,按号码拨了过去。在几秒的响铃后就被接通。
“m?”
“是我,豫让,你要找的人有官方背景,cia那边我打听过了,只是人在哪还需要点时间,你要冷静。”
“我很冷静,m。她是谁,她,在哪?”
m有些苦恼的摸了摸下巴,他确信自己说了之后电话对面的老朋友绝对冷静不下来。
“豫让,她是个fbi,真名叫茱蒂·斯泰琳。”
沉默,长久的沉默,只有偶尔的呼吸声证明豫让还在。m有些担忧,他们都是极其专注又守信的人,他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阻拦豫让知道真相。“豫让?你还好吗?”
“我很好,m,我很好。有消息了再联系。”
“豫让?!你别胡来啊!”
“嘟··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m苦恼的挠挠头,嘟囔了一句“淦他的fbi。”一屁股坐在吧台上,目光扫向地下室,沉默的思考着。
另一边,电话虽然挂断,人却还呆站在门口的豫让,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电话内容。
她是个fbi。
她是个fbi。
她是个fbi。
终于,回神的豫让打开车库门,掀起了一个私建的地下室暗门。静候了几分钟空气流通后,豫让进下地下室。
冬日的暖阳懒散的照进车库,但停留在暗门外,未能进入地下室一步。
——————
一道道诺基亚短信提示音响起,广场上,小巷里,酒店大堂内,地铁上,无数地点上演着同样的一幕,短信的内容各有不同,但是核心内容只有一个。
“豫让于昨日午夜疑似回归,横扫尸鬼街,疑似在寻人。”纽约大陆酒店管理人温斯顿摘下老花镜,看向自己的黑人管家卡农,“卡农,你怎么看。”
“先生,我不认为豫让先生会重走维克先生的老路。”卡农扶了一下鼻子上的金丝眼镜,“是的,他们都是专注,注重承诺,连退休理由都一样,仿佛一类人。但我认为就交际方式来看豫让先生比维克先生好相处的多。甚至据我所知豫让先生从业这么多年来甚至没留下过血契。”
“是的卡农,是的,他没有任何血契,但这意味除了现有的规则,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他,除了爱。”温斯顿点上了一支雪茄,“卡农,去一趟行政中心,我想仔细看看她的档案。”
“如您所愿,先生。”卡农行礼离开。
温斯顿仔细看着手下整理的那个倒霉蛋兰德里的口述报告,自语道。
“你不会是约翰威克第二,”温斯顿重新点开那只火力强劲的打火机,将薄薄的只有一张纸的报告点燃,温斯顿凝视着火舌一点点舔舐着纸张逐渐成为灰烬。
“而我,依旧还会是纽约大陆酒店的经理温斯顿。”
———距离豫让横扫尸鬼街两周零四天———
芝加哥某杀手服务站。
“下午好,豫让先生,您的需求已经完成,是否需要上门服务?”身着意大利传统服饰的服务官拨通了电话。
“我自己来取,晚上到。”电话另一边,男人沉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那么恭候您的光临。”服务官礼貌的回复道。
“希望调味师今晚允许我到访。”
“我想她一直都在,豫让先生,随时欢迎您光临。”
“稍后见。”
“稍后见,先生。”
豫让放下电话,从菲尔德博物馆毫不犹豫的离开。他在一周前就已经来到了芝加哥,但是没有像以前一样住进当地的大陆酒店,而是开着他的道奇皮卡车住进了一个寒酸的汽车旅馆。随后就在芝加哥的杀手服务站下了订单,他要茱蒂·斯泰琳的详细资料以及现今位置,这要了他整整四枚金币,也成功让他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这意味着她的身份不是一个普通的fbi探员。
‘这算什么?猎人反被麻雀啄了眼睛吗?’豫让不由苦中作乐般的自嘲,又小小感叹一下爱情的力量让人失智‘我就是个傻逼,我竟然对她怀着百分百的信任。’
道奇皮卡从停车场驶出,渐渐的汇入车流。
7·44pm,皮卡停在了一家意大利传统食材供应商店门前。一身黑色大衣的豫让熄火下车,推门而入。
柜台前身着意大利传统服饰的服务员直了直腰板,优雅的问候。
“晚上好,豫让先生,有什么是我能帮您的?”
“我来取约好的订单,以及调味师服务。”豫让摸出一枚金币放在柜台上,轻轻推给前台。“希望她现在不忙。”
“根据您的电话预约,她为您腾出了今晚的会客时间,请跟我来。”
服务员引着豫让来到订单寄存处拿出号码钥匙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验明密封的火漆完整后递给豫让。豫让接过后打开快速扫了几眼,然后放进大衣内侧的宽大口袋。跟着服务员来到标着贮藏室的房间门前。
“调味师在等你,豫让先生。”说完后服务员就离开回到了柜台。
豫让推开门,门后的铃铛叮当提醒着屋里的人。
“好久不见,豫让先生。”调味师微笑着看向门口的男人,“我想我们真的很久没见过了,大概三年?”
“好久不见,调味师,我们三年零四个月没见过了。”豫让看着眼前中性风格的短发女人,这个飒爽的意大利女人曾和他有过一夜风流,那时候他还是以卡达·金作为名号在漂亮国活动。他的业务装备几乎都是在这里由她推荐的,而她推荐的也确实很强力,很好用。
“他们都说你回来了。”调味师挑了下眉,“那么你找到她了吗?那个让你决心退休的女人?”
“我暂时不想谈论她,水晶。”
“瞧瞧你,甚至还记得我的昵称。”调味师露出一丝微笑,“只是为了不想我问起她?还是说你还怀念曾经疯狂的时光?”
看着沉默的豫让,调味师好奇的问:“那么阿金,你后悔退休吗?”
沉默了几秒,豫让低声回答:“你知道的水晶,我从不后悔。”
调味师撇撇嘴:“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谈谈这段日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爱情啊爱情。”
调侃之后,调味师重新拿出了专业的业务姿态,“那么,你需要什么呢?老风格吗?”
“我想先拿回我寄存的三把枪。”
“好说,每个月我都有保养,其他的呢?”
“我需要一些强大的,精准的。”
“我推荐ar-15系自动步枪,14·5英寸枪管,塔兰战术版,枪机进行了镀膜dlc处理,我可以为你加装定制握柄。”调味师从身后琳琅满目的架子上取下一支,豫让接过后快速尝试了几个习惯动作,满意的点点头。
“只有这个吗?”
“我不认为你还需要什么特殊的,你寄存的三把枪搭配这支ar-15我认为已经可以应付大部分情况了。”
“那么我想我还需要一些暖场玩具。”
调味师转身取下一个小臂长的盒子,“白房子的新玩具,合金韧性丝,搭配电动收纳,50米长,耐火耐腐蚀,可重复使用,收纳盒仅有16英寸,友情赠送一条适配腰带。”
“我还需要两套服装。”
“很抱歉,在重新细化职能后我这里已经不在承接服装制作,但我推荐你去隔壁的洗衣店,他们推出了新玩意,在衣服中间缝制一层碳化硅垫,陶瓷层和金属薄层,防弹效果不错。”
“最后一件事。”豫让一次性摸出了整整二十枚金币。
调味师的神情严肃起来,“是什么,豫让。”
男人直视着女人的眼眸,一字一句。
“我要芝加哥fbi行动组的据点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