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者,障也。天地自然之气,为崇山峻岭,障蔽不舒而然也。
岭南或见异物从空坠,始如弹丸,渐如车轮,遂四散,人中之卽病,谓之瘴母。
瘴气如何厉害,李小狼略有耳闻,《三国演义》讲诸葛武侯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七擒七纵,终于折服蛮王孟获。
其中,渡泸水的时候,部队遇上了瘴气之毒,死伤惨重。中了瘴气的人,七窍流血而死。幸得当地人教导他们夜间渡河,方才幸免于难。
李小狼对此记忆这么深刻,这还多亏了李若城用番茄汁还原了口鼻出血的惨状,让他连着做了几天噩梦。
李小狼不知道夜渡之法在这里管不管用,可在大中午毒气正烈时候,他还没头铁到带着小樱以身试险。
木之本樱指着前方雕刻着血红骷髅头的石碑,问道:“小狼君,那块石碑写着什么东西啊,看起来好可怕啊!”
“大致是说这里是瘴气地带,生灵禁区。瘴气无色无味,中之头重脚轻,昏迷不醒,如果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千万不要走进森林里。”
“石碑上还说如果非要进去,必须戴好防毒面具,森林中心的冥罗花可以暂缓瘴气之毒,东北方避瘴阴阳洞不会受到瘴气侵袭。”
翻译着警示碑上的刻字,李小狼叹了口气,石碑上并没有提到夜间瘴气会蛰伏,这样的话,效仿武侯夜度就行不通了。
“可我们既没有防毒面具,也没有冥罗花啊,唔~有了,我们可以用风库洛牌把毒气吹走啊!”
木之本樱想起了这场试炼的目的,以为这一关还是考验对风魔法的运用,因此毫不犹豫地掏出风库洛牌,准备开辟出一条路来。
“不行的,气是流动的,你吹走这一片区域的瘴气,另一片区域的瘴气很快就会补充过来。”
“就算你魔力充足,可以不停地释放风魔法吹走瘴气,也是不行的。与瘴气一起被吹走的还有氧气,到时候,我们没被瘴气迷晕,就会因为缺氧而窒息了。只针对瘴气的精细化施法,那是很精深的技巧,不是仓促间能学会的。”
“那我们要怎么办?从天上飞过去吗?”
“别担心,我们还有这个!”
李小狼又召唤出了宝葫芦,这是他的倚仗和底气。
他记得自家大哥夸耀过,宝葫芦可以装得下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周天星斗,无量宇宙。
这种话李小狼是不信的,孙悟空还说他变化的紫金葫芦能装天呢,到头来还不是吹牛。
刨去吹嘘的成分,宝葫芦的确是一件强大的法宝。自从拿到宝葫芦到现在,李小狼还没有全力催动过宝葫芦,不知道它的极限在哪里。
“这瘴气弥漫,一望无际,也不知道宝葫芦能不能装得下。”
李小狼心里祈祷,嘴上说着宝贝请转身,一旁的小樱茫然地转了个身。
“???”
李小狼满头问号,宝葫芦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飞起去吸摄瘴气,反而静静地待在手中。
联想到小樱被封印的库洛牌,联想到自家大哥的为人,一个猜测浮现在他的心头。
“叮,检测到玩家李小狼存在开挂行为,现封印外挂,并警告一次!”
手中宝葫芦褪去色彩,消去形体。李小狼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但却召唤不出它。
“为什么?”
李若城反问:“什么为什么?”
“明明之前断臂洞里还能用,为什么现在却要封印它?”
“本来宝葫芦的确是要用在这里对付瘴气的,可之前断臂洞里,你杀鸡用牛刀,浪费了使用宝葫芦的机会。现在,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李小狼急忙出声,争取机会:“你也没说宝葫芦只能用一次啊!你不能不教而诛!”
“你也没问啊。况且,小狼你是了解我的,我向来不讲理。与其在这争辩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尽快想办法怎么穿过这里。”
“没有宝葫芦,你要我们硬闯吗?以我们的身体素质,走不了多远就要被毒气侵蚀,七窍流血了,尸骨不存了!”
李小狼尝试讨价还价,以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把后果描绘的相当恐怖,希望能激发大哥的良心。结果李若城没什么表示,小樱倒是被吓到了。
“我听说老鹰会把雏鹰扔下悬崖,在生死间逼迫雏鹰学会飞翔。我也听说过用尽废退的道理,经常中弹的人,会对子弹产生抗性。这样的人,就算身中数弹也可以自己打出租车去医院处理伤口,而不用麻烦救护车出动。”
“现在,你们两个就是悬崖边的雏鹰了,等活着走出瘴气地带,你们的毒抗一定会很高。这样说,你们是不是就有信心了?”
李小狼瞪大了双眼,被自家大哥的奇怪言论惊到说不出话。良久,他才开口试探:“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知道我在开玩笑你还不赶紧想个正常的办法?准备硬抗瘴气之毒吗?”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樱狼二人把所能用到的手段都拿了出来,合计该怎么通过瘴气地带。小樱身上只有一张风库洛牌能用,李小狼则拿出了库洛牌以及道符。
看着手中的青云招来,李小狼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这才意识到断臂洞的时候,他完全可以用青云招来带着小樱飘过去,而他却用了宝葫芦。这也是之前李若城说他杀鸡用牛刀的原因。
“要是能飞过去就好了。”
木之本樱唉声叹气,如果飞库洛牌没有被封印,她现在就能带着李小狼飞跃艰难险阻了。
“时和回消耗太大,幻与甜对付不了瘴气,风华招来行不通,火神招来的话,倒是可以利用孔明灯的原理飞过去,可惜没有材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雷帝招来不行,冰,冰的话,冰和冻,似乎可行?”
“小樱,我所知的瘴气,大多在始发于清明,霜降之后就很少见了。故事中的人遇到瘴气,白天暴毙而亡,夜晚则安然无恙。”
“我猜这其中的秘密在温度上,白天温度高,瘴气蒸腾弥漫,十分活跃,夜晚的时候温度降低,瘴气沉寂怠惰,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如果我们用冻库洛牌降温的话,或许能通过瘴气地带。”
“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李小狼把一张冰华招来递了出去,说道:“你现在先熟悉一下冰系道法,待会我会用冻库洛牌给周边降温,你用冰令道符配合我一起行动。”
想到小樱已经被魔法七窍通了六窍,李小狼又继续说道:“冰系道法,有人认为其自成一系,有人认为是水系魔法的变种,也有人认为它是特殊的火魔法。”
“这怎么可能?冰怎么会是火呢?”
木之本樱一脸惊奇,生活常识告诉她,冰和火是截然相反的东西。但现在,小狼君居然告诉她冰魔法是特殊的火魔法,这简直比山崎同学睁大眼还不可思议。
“你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虽然对冰魔法的定义莫衷一是,但基于不同的原理出发,开发出的法术和魔法都有相同的结果。其实笼统地说,火魔法和冰魔法可以归纳为温度魔法,热量聚集成为火,热量抽离变成冰。”
木之本樱不解的追问:“那到底哪种理论是正确的呢?”
“都是正确的,各个流派对冰魔法的定义好比盲人摸象,摸到象耳朵的说大象是蒲扇,摸到象腿的说大象是石柱。可我们知道,大象不是蒲扇城墙石柱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以我们现在的见识,还做不到评判对错,探寻真理还为时尚早。如果真要先入为主,认定某一理论是正确的,会形成知见障,未来很麻烦的。”
“哦!”
听了李小狼解释,木之本樱放下了纠结,开始熟悉冰令道符。这次她的任务很简单,只要能成功释放魔法招来冰龙就可以了,没什么难度。
李小狼颇为忐忑地做着准备工作,指导小樱释放魔法。刚才他侃侃而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没底。说到底,低温避瘴只是他的猜测,能不能行,全看天意。
“小狼君,我这边没问题了。”
“好,那我们开始吧!”
“鲲鹏变!”
“冰华招来!”
鹏鸟展翅,冰龙腾飞,一左一右护卫在两人身前。在它们出现后,四周温度骤降,就像一下子就步入了冬天。好在二人现在不是本来面目,又有皮毛护体,倒也不怕冻。
“小狼君,起效果了吗?”
“再等等!”
魔力在飞快流失,李小狼却没有轻举妄动,又过了一会儿,他感到空气新鲜了许多,便走在前头试探,确定没危险了之后,便通知小樱跟上。
“青云招来!”
青云道符是李小狼最常用的道符之一,作用是把牛顿的棺材板死死压住,让人漂浮前行。现在魔力紧张,李小狼也没完全激发青云道符的威力,只是让人身轻如燕,加快前进速度。
二人在瘴气地带极速穿行,即便有着青云道符的帮助,他们依旧没走出一半的路程,而这时,李小狼的魔力却要用尽了。
“就算经历了了时间系库洛牌的压榨,法力依旧不够用啊!”
李小狼苦笑,忽地瞥见左边的不远处有两个山洞并列着,形似人的鼻子。山洞的上方,刻着避瘴洞三个字。这时,他回想起了入口的警示牌上提到的内容。
“走,去那边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