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分开之后,她真的很少想起他。
她这三年过得很好,有家人的陪伴,有梁寅的呵护,日子平淡却也充实,过往的那些不愉快,仿佛被刻意尘封了起来。
她不提,她周围的人也不提。
或许是这样营造出来的假象欺骗了她,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彻底放下过往的错觉……
直到刚刚,沈持亲口告诉她,他想起来了。
像是当头一棒,狠狠砸向了她。
先前沈持出现的时候,她并没有过这样的感受。特别是在知道他失忆之后,她心中的包袱又放下了一些——
仿佛只要他不记得了,她那段被欺骗感情的不堪记忆,便彻底不存在了一般。
一个吻结束,沈持和常久额头相抵,粗重的呼吸在她耳畔响起,两人的胸腔都在起伏,周遭的气氛变得十分暧昧。
“不要和梁寅结婚。”沈持盯着她的眼睛,“好么?”
“不好。”常久说,“再不放开,我可以报警告你性骚扰。”
沈持忽然笑了起来,修长的手指移到了她的小腹处,似有若无地挠着。
他们曾经同床共枕过无数次,他最清楚如何撩动她的情绪。
常久的身体很快便不对劲了,沈持凑到她耳边问她:“被性骚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么?”
啪!
常久忍无可忍,朝着他的脸上给了一个耳光。
只是她身体软得不行,使不上什么力气,声音虽然不小,但并没有真的把他打疼。
即便是真的疼了,沈持也不会因此松开她。
被打了,沈持也没有半分收敛,甚至问她,“梁寅有这样的本事么?他敢这样压着你亲么?”
“你给我滚开。”常久咬牙警告他,“我会杀了你。”
“好,来吧。”他非但没有松开,还贴得更近了,“能死在你手上,是我的解脱。”
常久觉得他真是个疯子。
他现在的样子,和当年把她关在身边的时候,如出一辙。
先前她觉得,他失忆之后变得死皮赖脸了许多,但比起这疯癫的模样,死皮赖脸倒显得没那么烦人了。
“要杀了我么?”沈持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好像是他钥匙扣上的装饰。
那把刀看着不大,但刀刃十分尖锐,沈持将东西塞到了她手上,握着她的手贴上了自己的颈动脉,“只要稍微用点力就可以了。”
常久感受到了刀刃贴着动脉的感觉,她只要稍微一用力,他的大动脉就会被割破。
她的大脑嗡嗡作响,掌心被汗水浸透了,说话的气息也不稳,“你这个疯子。”
“你舍不得杀我。”他笑着把刀收了回去,手指摸上了她的掌心,“这么紧张么?”
“杀你,我怕脏了我的手。”常久说,“你再不放开我,宋家不会放过你。”
“是么。”沈持无所谓地笑了,他仿佛并不在意这些,“我很期待宋博妄的反应。”
听他的口吻,似乎并不害怕。
常久有些后悔和他出来,她刚才就应该报警,把他交给警察处理。
“你找我来是想谈什么?”常久冷静下来同他谈判。
沈持:“缓兵之计么?”
常久:“我以为你是来找我道歉的。”
沈持:“那你会原谅我么?”
常久:“我不想活在过去。”
言外之意是,以前的事情她已经忘了,也不在意他的道歉,更没考虑过原谅不原谅。
沈持自嘲地笑了起来,“可我想。”
他掐住她的下巴,眼底多了几分疯狂,“久久,我不会让你和他结婚的,他配不上你。”
常久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正要骂他是疯子,他忽然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强迫她吞了下去。
常久想要抠吐,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真的疯了。”常久感觉到脑袋有些沉,舌头也不大灵光了,“疯子……”
——
常久和沈持一起离开之后,周慈就一直提心吊胆的。
沈持一直没死心,不知道会对常久做什么……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江北,沈持应该不会疯到在宋博妄的地盘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周慈掐着表,眼看着常久已经去了一个小时了,她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踌躇一番后,周慈决定给常久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听到运营商的提示,周慈的眼皮猛地跳了起来,心中萌生了不详的预感。
周慈马上给宋博妄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没等宋博妄开口,周慈便一鼓作气同他说了刚才的事情,“刚才沈持来店里了,他说他想起来了,要和久久单独聊几句,他们出去一个多小时了,久久的电话打不通了……”
宋博妄的声音立即阴沉下来,“在店里等着。”
周慈:“好。”
接完周慈的电话,宋博妄立刻去找了梁寅。
梁寅看到宋博妄怒气冲冲的模样,还没问什么,就听见他说,“久久被沈持带走了。”
梁寅的表情瞬间僵住,“什么时候的事儿?她三点多还在给我发微信。”
来不及说太多,宋博妄和梁寅一前一后走出了公司,两人几乎是飙车来到了店里。
一下车,就看到了在门口等待的周慈。
周慈给梁寅和宋博妄说了一下刚刚的情况,又调了店外面的监控看,初步可以确定常久和沈持是往春华路的方向走的。
宋博妄立刻联系了警方的人要求查监控,又派了自己手下的一拨人在附近找人。
周慈看到宋博妄和梁寅焦头烂额的模样,不免有些自责,她刚才应该把常久拦下来的……
谁能想到,沈持竟然疯到在江北对常久动手?
——
常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头昏脑涨的感觉仍然没有减弱。
她定睛去看,发现这里是一间卧室,装备一应俱全,可这浮浮沉沉的感觉,明显不是在地面之上。
她正要下床,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沈持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他来到床边,同她说,“先吃点东西。”
他这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模样,倒和从前如出一辙。
常久没有动手去接,只冷冷地盯着他看。
沈持笑着说,“需要我亲自喂你么?”
“你要带我去哪里?”常久并不想和他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沈持却认真地说:“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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