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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歹也是个皇子,哪里算不上贵人?”

杨锦帆挑眉,点了点头。

也是,不受宠的皇子也是皇子,只要是皇帝的儿子,都是贵人。

风一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对了师妹,我刚才隐约听见那位老郎中说他姓周,叫什么名字来着?”

“周金良,怎么啦?”

风一尧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划过脑子,快到抓不住。

“嘶!我怎么感觉以前听过这个名字,像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过。”

怀顾君抬手就给他后脑勺一下:“拉倒吧,你很小的时候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生活在皇宫里,你去哪里听到过这么一个人?”

风一尧仔细回想,好像不止听过,还见过,至于在哪见过,他一时也想不起来。

“他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怀顾君挑眉,笑道:“咋的,你还想见见他?”

风一尧点头,神情严肃。

“我有种感觉,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而且他身上应该有我意想不到的消息。”

杨锦帆微微颦眉:“来夏汭城那么久,虽然我和老郎中相识得也早,但他从未说过他的经历,我也未曾询问过。现在仔细回想,他的医术虽比不上归魂谷的,到底也不差,比起那些民间一般的郎中,手法和药方都是顶级的。”

“手法和药方都是顶级的……”

风一尧呢喃,头越来越疼。

手法……药方……

他突然睁大眼睛:“我想起来了!我母妃怀有身孕时就是一位姓周的太医给她调理的身子,那时我听母妃和俞若姨姨聊天时还笑称,以后孩子就让周太医接生,周太医调理月子的方法一绝,俞若姨姨当时生阿念的时候,就是这位周太医给调理的身子。我母妃生我是好像也是周太医调理的。”

风一尧这样一说,怀顾君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只是姓氏相同罢了,天下同姓之人何其多,不可妄下定论。”

杨锦帆提醒道,她觉得世上巧的事也不少,但这么巧的事应该概率非常小。

“你可还记得你见过的那个周太医长什么样?”

风一尧抿唇,不太能确定。

“时间过去太久了,那时的我又还太小,就算完全记住他的容貌,现在也模糊不清了。不过我记得他的眼睛,那位周太医的眼睛和眼神都非常独特,若是再见一次,我应该还能认出来。”

怀顾君坐到茶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杨锦帆倒了一杯。

他拿起茶杯,却不喝,只看着一片没有被过滤了的茶叶在杯子中沉沉浮浮。

“他就在驿站外围的一间厢房里等阿帆的消息,我派了两个得力的侍卫去守着他。你现在要见他?”

风一尧摆摆手:“现在怎么见?我是昏迷不醒,柔弱不能自理的贵人,就算是醒,至少也得明天了。”

“那让阿帆明天再带他过来?”

“不用,你让人给他们安排好房间,好生伺候着。就说贵人不醒,郎中不得离开,到了明日午时,我自然会‘醒’的。”

“行,我这就让人去……”

“安排”这两字还没说出口,怀顾君眼风扫向房门,杨锦帆和风一尧也察觉到外面不对劲,神经紧绷。

“有人来了,快回去躺着。”

风一尧身子一闪,立即回到了床上躺好,杨锦帆坐回床边,作把脉的姿势。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怀顾君冷声道:“谁啊?”

“回将军,是鄂州知府吴大人带着鄂州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其中还有刚得了晋封的范子正范大人。”

听到“范子正”三个字,怀顾君浑身的气息都变了。

“这个时候来干什么,早干嘛去了!”

外面的侍卫面面相觑,少将军太暴躁了,这话该怎么接啊?

一个怂恿一个,还是其中一个硬着头皮道:“少将军,吴大人说,他带领全鄂州的官员来负荆请罪。”

房内的三人都嗤之以鼻,一群酒囊饭袋,只会当马后炮!

还负荆请罪,分明是想为自己开罪罢了。

“让他们等着,要是心急,就跪着等,贵人现在性命垂危,让他们为贵人祈祷,心诚则灵。”

“是。”

两名侍卫逃也似的去传话了。

风一尧睁开眼来:“我说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性命垂危都说了,下次是不是要直接给我准备棺椁?”

怀顾君淡定地看了他一眼,恶劣一笑:“也不是不可以。”

“你!”

风一尧气得说不出话来,自从他病好后,以前那个可爱的阿念就不见了,现在这个家伙一天天的,气不死他不甘心。

杨锦帆看向怀顾君,感叹他这些年来的变化。

越来越毒舌了。

“既然人都来了,还是去见见吧,听听他们怎么唱戏的。”

怀顾君面色为难,还是点头答应。

“是该去看看,去见识一下这群人如何将自己摘除干净。”

怀顾君咬了咬后槽牙,看了杨锦帆一眼。

他倒是要看看师父信中说的那头猪,到底长什么样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阿帆的主意!

怀顾君抬脚离去,风一尧长叹一口气,没头没理的说了一句:“造孽哟!”

杨锦帆不明所以,也不问,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躺好,施针。”

风一尧嗷嗷苦叫:“不是吧,我没病啊!”

……

怀顾君来到驿站正厅,正厅内乌压压地站着一群官员,一个两个皆低眉顺眼,像只鹌鹑。

怀顾君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还挺能装。

他一眼扫过去,唯独一人挺直腰板,目不斜视,身穿浅绯色官袍,腰间系有银鱼袋,手中没有象牙笏,但一身气质出众,一看就是为民着想的清官。

怀顾君挑眉,这位就是所有官员之首,北风国最年轻的五品官——范子正。

他拔高音量,语气颇为傲慢和恼怒:“鄂州知府何在?”

隐在人群中的一个官员颤颤巍巍地站到人前来,问安的手都还在抖个不停。

“下官正是。”

怀顾君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冷声道:“抬起头来。”

吴大人心中一惊,缓缓抬头。

怀顾君抬脚就往他踢去,吴大人猝不及防,一下摔倒在地,众官员被吓得拼命往后退。

大厅里气氛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