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杨锦帆转身就要往外走。
楚玉薇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出声:“哎恩人,天色已晚,恩人这是要去哪?”
杨锦帆顿住脚步,又退了回来。
“本想出去逛逛的,想来天也黑了,也罢,我先回房,你们也要早点休息。客栈里的房间都是收拾好的,姐姐你喜欢哪一间就去哪一间。我感觉困得慌,想先去睡了,哪几个孩子就劳烦姐姐照顾一下。”
杨锦帆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往二楼自己的房间去了。
楚玉薇虽然感觉奇怪,也没问,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问了,估计小公子也不会说。
杨锦帆回到房间关好房门,进了空间换了一身夜行服,打开窗户,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县丞府坐落于城镇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背后,那条街是衙门所在地,官老爷的府邸也在那儿。
杨锦帆在夜里迅速穿梭,几个起落就到了衙门。
夜还不算晚,远远看见县丞府里还几处地方灯亮着,她刚接近县丞府,就被一阵扑面而来的黑气给熏到了。
杨锦帆不得已停住了脚步,在一处屋檐上站稳身子,眉头快拧成了麻花。
弥漫在县丞府上的黑气和当年弥漫在万家的黑气有些相似,也有略微不同。
弥漫万家的黑气可以明显地感受得到是出自童掌柜身上,还有不知名的子蛊,而弥漫县丞府的黑气则是出自一个男人的身上,有没有蛊不确定,只能感觉到这里的黑气比万家的黑气对人体的伤害更大,也更难拔除。
杨锦帆从弥七宝那里借来了一副望远镜,收敛起自身气息,藏匿于书间,仔细观察县城府里的动静。
县城府外院都是一些下人在忙活,有两只巡逻队在巡逻。
里院的几间房既皆灯火通明,主屋的房里有很多人影晃动,丫鬟们一个接一个端着盆进进出出,那盆里似乎是红色的液体。
有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一脸奸佞相,慌慌张张地从主屋里跑出来,挥袖催促着丫鬟们动作麻利些。
他就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不一会儿朝他跑来一个家丁,两人交流了一会儿。中年男子扬起手愤怒地给了家丁巴掌,嘴里似乎还低骂了一句“废物”。
家丁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往院子外跑。
又过了一会儿,带着一个提药箱的郎中和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子进了主屋,小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出来均对中年男子摇了摇头。
那男子表情绝望地跌坐在台阶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也就一瞬间的功夫他就回过神来,眼神凶狠地盯着走在前面准备回去的两人。
随即一声令下,周围跑出来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将那两人团团围住。
那个穿道袍的男子试图反抗,被身后的家丁一棒子就敲在脑袋上,身子软绵绵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郎中被这阵仗吓傻了,呆愣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穿道袍的人。
中年男子使了一个眼色,家丁们上前将两人给拖走了。
杨锦帆抿了抿唇,喉咙处下意识的吞咽。
县丞府果真有问题,并且问题重重,或许那官老爷并不是性情大变,也不是受权贵所压迫,不出所料的话,该是出事了。
她换了只手拿望远镜,继续观察府内的情况。
那中年男子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走向了次屋里,次屋里也是人影在晃动,看不真切,也猜不出里面的情景。
只见那中年男子一脸怒气冲冲地出了次屋,叉腰对着主屋骂了一会儿,才肯作罢。
杨锦帆收起望远镜,绕着县丞府周围转了一圈,并没有进去。
县丞府周围也有几个暗探在埋伏,杨锦帆精准地判断出暗卫的所在位置,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杨锦帆又去衙门里转了一圈,衙门里只有寥寥几个衙役在守职,其他人喝得醉熏熏的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衙门前摆放的花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一层薄灰落在上面,显得破败。
再去看衙门里面,官老爷升堂的地方更是无人打扫,厚厚的一层积灰,给人一种被时间遗忘的感觉。
升堂的地方都是灰,衙门的牢狱里却是人满为患。
杨锦帆掐指一算,牢里那些人大多是自身有冤屈,伸冤无门的,有些事谩骂官老爷不作为被逮捕的,还有一些是不小心冲撞了权贵,就被抓进大牢的。
牢房里出奇的安静,只有大家均匀的呼吸声,时不时传来几声叹息。
杨锦帆猜测,应该是大家也曾反抗过,只是后来发现没用,才消停了,只能在牢里数着外面的星星度日,没有任何的光明和天理还有自由可言。
也同样没有希望,没有盼头,这一生啊,也算是过到头了。
这些都算幸运的,牢房的最深处哪怕是夜里,也会传出一阵阵的惨叫和变态的笑声。
是官差们在连夜用刑,而笑的则是那些以虐待囚犯为乐的达官贵人们。
他们给官差钱,让其将他们看不顺眼的普通老百姓拉来各种上刑,听着皮开肉绽的声音,听着犯人撕心裂肺的惨叫,看着他们满身血肉模糊,他们发出了内心最真诚也最变态的笑意。
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扭曲的开心,犹如人间恶魔。
杨锦帆拳头攥得梆硬,心里难受得紧,咬牙切齿地退出了牢房。
她的武功很厉害,但单枪匹马闯牢房并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得有人来帮她。
离开牢房后她直接去了俞定玉石铺,连夜让那儿的掌柜给她凑人手,配合她的计划。
在天将亮之际,杨锦帆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进空间换了一身衣服,草草喝了点灵泉水醒神,才去街上给大家买吃食。
吃过早饭,杨锦帆跟楚玉薇说了一声就出门了,来到俞定玉石铺与掌柜的商量大计。
她让人先放出消息说归魂谷神医来此镇游历,可医治疑难杂症,玄术怪病皆可医治。
将公告印刷成册,贴满大街小巷,坐等鱼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