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下斗第一天,已经过去了五天的时间,我五天几乎没睡过觉,紧绷的神经在我逃出洞口后,瞬间松懈了下来,紧接着眼前一黑,我就没了意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梦见了那些死去的伙计。
尽管我和他们在此之前并不认识,可有几个人还是愿意恭敬的叫我一声秋三爷。
还我梦见二哥从棺椁里摸出来的黑金盒子,里面装了一片蛟龙皮,蛟龙皮被那个暗道之中的小鬼披在身上,以此长生。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在混乱的梦境中挣扎着,终于是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发现我正躺在一个病房中,床头的柜子上摆满了水果和营养品,病房里除了我以外再无其他人。
我左手还在打着点滴,胸口也裹了厚厚一层绷带,脚踝上也缠满了纱布,俨然像是一个木乃伊一样。
费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嗓子干的冒烟,随手抓起柜子上的一杯水喝了下去,这才感觉续上了命。
靠在床头发了许久的呆,病房的门才被推开,来者正是大武。
大武见我醒来,冲我笑了笑,道:“秋三爷你醒了....身体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帮你检查检查吧。”
很快,大武喊来了医生,对着我一通检查之后,跟大武说了些什么就离开了。
我这才有功夫问大武:“我昏迷了几天?我二哥呢?”
“从那个洞口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你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那天我们从洞口出来以后,二爷连夜叫了家里的兄弟挖洞去救曹师爷,好在曹师爷没什么事儿....二爷又派了武堂的伙计重回那个斗,把能找回的弟兄遗体都带了回来。”
我点点头,长处一口气,这次倒斗的经历可谓是九死一生,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有这种经历了!
之后的两天里,基本都是大武在医院照顾我,一直没见到二哥。
据大武所说,因为这趟下斗损失了不少弟兄,二哥忙着给那些死掉的弟兄准备后事,还有就是在四处打听六指族的消息。
我明白,二哥这是打算去湘西的五龙山寻找那神秘的六指族,他因为那个黑金盒子上的图案,断定在五龙山定然有价值不菲的宝贝。
到了第三天,我整个人的精神才彻底恢复过来,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还有白沙这号人。
“大武,白沙出来以后去哪了?”
“他是我在道上请来的人,出来以后二爷给他结了钱,之后他就离开了....你别说,这小子请的真他娘值,这次要不是他,恐怕当时咱们在遇到血尸那块就得喝一壶!”
第三天下午,大武说武堂有事需要他去处理一下,就丢我一个人在医院之中。
给我换药的护士长的挺好看,看上去估计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每次她来给我换药,我都下意识往她胸口看。
后来被她发现之后,每次来换药都直着身子,再也不弯腰了。
我一个人叼着烟走在医院里,很多东西都让我感到新奇。因为坐了五年牢,很多新事物我都不曾在监狱里见过,刚一出狱我还没来得及看看世面,就被大武他们弄到墓里去了。
晚上,我终于见到了几日没见的二哥。
他一改在墓里狼狈的模样,换上了一身很得体的衣服,看上去老练成熟。
我想,这才是二哥真正的样子吧。
二哥在我病床边坐下,冲我笑了笑,想要递给我一支烟,却想到我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抽烟,又把手收了回去。
“秋子,这两天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胸腔那里时不时作痛,估计胸骨被那镇墓兽撞裂了一点。”
二哥脸上闪过愧疚之色,久久叹息一声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秋子,你坐牢这五年二哥一直没去看你,二哥知道你心生怨恨,但我也是迫于无奈.....”
二哥跟我讲述了当年我和我爷还有我爸他们被抓之后的事情。
当年二哥回湖南家里按我爷的意思,去道上再找点人过来,结果等他带着人再回到陕西的时候,到处穿着湖南有名的盗墓世家张家家主被抓了。
二哥马上就知道,我爷和我出事儿了。
他很快遣散了道上借来的那些土夫子,然后重新回到湖南。
我爷被抓,家里的主心干没了,家里的伙计被雷子追的四处逃散,一些侥幸逃过一劫的也不敢再做这行生意,隐姓埋名过起了日子。
而二哥则是找到了那些张家的忠心骨干们,随后那些人推举二哥成了张家新一任家主,为了规避风头,也是为了能离我爷近一点,就把张家在湖南的势力全部搬到了陕西来。
到陕西后,发现我爷被判了死刑,但是二哥听说我只是被判了我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一直想要找关系运作一下,可几次都没能打通路子,后来二哥在陕西一举干了倒了好几个大斗,在陕西这一片也把名气打了下来。
所谓树大招风,二哥怕去看我,被仇家得知二哥就是当年剿盗墓贼行动的漏网之鱼,所以才一直没敢来监狱看我。
说完这些,二哥满脸的愧疚,眼里也开始闪着泪光。
“咱爷处决的时候我连他老人家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大伯和三伯还有我爸也是.....”
我猛然一惊,听二哥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他以为我大伯和二伯也是被枪毙的?
我想了一下,当年知道大伯和二伯是死在墓里的人也只有当时在场的几个伙计还有我爷,那几个伙计跟着我爷一起被毙了,知道内情的好似也只有我和当年剩下几个没判死刑发卡的人了。
“二哥,咱爷和我爸的确是被枪毙的,但是....大伯和二伯,是死在了墓里。当年你走之后,咱爷从墓里上来,黑着脸跟我说大伯和二伯没了,之后我们就被雷子给抓了。”
二哥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有些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眼睛通红:“你说什么?我爸死在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