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走运,哼。”
以为自己不小心引发了火山彻底喷发的波塞冬看了一眼被海浪遮盖住的锡拉岛,伟岸的身躯在身上神力的包裹下,缓缓沉入了下方墨色之中。
下次,下次一定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火山依旧还在怒吼,一次次喷薄形成的冲击波呈球形扩散,在紊乱的气流的搅动下,木质的滑翔翼发出‘咯吱吱’牙酸的声音。
在道法加持下的牛大壮那虚幻灵魂似乎是要被吹出纸人的包裹,将纸人找啥给你一层灰影。
喷发的滚滚火山灰形成烟云如巍峨大山一般,朝着空中飘摇的几人挤压而来,孟岩头顶拴着腰的厄若斯捂着小眼儿,小嘴儿如机关枪般,开始嘟嘟的大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然后,傻孩子继续输出:“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
“我他妈哪知道!”
在冲击波的裹挟下,火山灰如同粗糙的砂纸,快速摩擦着孟岩裸露的肌肤,只片刻,他的皮肤已经有了大片的红肿,刮擦的疼痛下,漏跳几拍的心脏猛的加快跳动。
腾起的火山灰带飞山石,已经明显矮了一截的火山依旧在不断的喷发,继续着它不可阻挡的扩张,被裹挟上天空的剩余能量与天空中原本的能量激荡、碰撞,一条条雷电蛟龙穿梭。
这一刻,似是大地女神盖亚与天空神宙斯在进行最后的决战。
“闭嘴。快过来抱住我。”
炙热的气息紧跟着冲击波不断袭来,孟岩感觉自己如同吸入了一团火焰,沿着鼻腔直达肺部。
炙热蔓延,透不出气来的感觉加重心中的惊恐,不断提速的心跳,似乎一张口,那颗热乎乎的心就会一下子从口里跳出来。
不知道怎么办,归不知道怎么办。
孟岩心里说着死了、死了、死了,身体却本能的将双腿反搅,缠住牛大壮的大粗腰,手上也在胡乱抓抓着。
终于,孟岩的双手如愿拽住了缠着厄若斯的那根绑腰的绳子。
毫无疑问,这将是他救命的稻草,在失去飞行能力后,孟岩可不相信自己可以在这么高的天空中掉下去,还可以安然无恙的存活。
牛大壮背部的‘翅膀’‘吱嘎嘎’的还在继续强撑着,在冲击波的裹挟下,孟岩被气流冲击的朝着南方快速飞去。
倒也侥幸的与身后的‘黑色大山’拉开了一定距离,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冲击波总有失去能量的时候,到时,自己毫无疑问将被那火山会吹起的大山碾压。
“松开,你快松开。”
被孟岩突然的死命拉拽闹了个措手不及,本就在拼命呼扇翅膀,勉强支撑的厄若斯更加难受,不得已,浑身发光的他再次加大扇动的速度。
呼喊无用下,厄若斯的身子也已经靠近了孟岩,挥舞着的小手一下下拍打、抓挠孟岩的脑袋,以期对方放手。
“啊,要死了,我也要死了。”
厄若斯可不是正经的奥林匹斯主神,作为爱神下属的小爱神,神权也仅仅只是让两个个体相爱,仅此而已,说白,说透,不过也就是相当于拉皮条的。
面对那末日般的火山,试问,哪个拉皮条的能落个好?
滴溜溜寻找生机的双眼乱瞄,厄若斯突地大叫:“啊,那是...那是......”
胡乱挣扎、撕扯的二人中,厄若斯突然停住,小胖手指着下方狂暴的大海,激动莫名。
孟岩的头顶是突然失去了厄若斯的撕扯,先是跟着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不由得慌乱下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下方,
一层层,一座座完全由海浪组成的高山、城墙之中,显出十几米高身躯的阿尔忒尼斯正正穿梭于无序的怒涛之中。
散发着光芒的身躯不时就会撞穿墨色的海啸,义无反顾的朝着克里特岛急冲。
如果赫拉没有骗自己,那么孟岩应该就在那里。
显出本体的阿尔忒尼斯精神与肉体自是达到了最佳状态,心中一动,已经抬头顺着。心中的莫名的,被窥视的感觉看了过去。
雷蛇狂舞的高空上,一个白色的小点忽明忽暗。
对方的光点似是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猛的亮了那么一瞬,随后便继续朝着远处‘逃逸’。
该死的。
不明所以下,阿尔忒尼斯还是决定先去克里特岛,寻找孟岩的踪迹,对于身周的一切不为所动,心里不停回想着赫拉传来的信息。
我不会再失去你,不会,绝不会再失去你。
天空中那远去的‘光点’。
厄若斯拼命朝着下方挥着小手,以期对方能够发现自己。
很幸运,他成功了,对方确实发现了他,但后续的,他以为的,对方过来救下自己却是没有发生。
看着对方义无反顾的继续朝着西方飞驰,厄若斯的惊喜凝固在了脸上,完了,完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烟云组成的大山已经逼近,那条条雷电蛟龙释放的能量就在自己的不远处炸开,浓重的硫磺气息更是充塞着周咋,整个肺里仿佛装满了火山灰一般,正常的呼吸对于厄若斯与孟岩都已变成了奢望。
喀嚓的轻响格外突兀,两人还没来及反应,夹在他们中间的牛大壮双臂猛的朝后折叠,嗤啦声中,纸人的双臂撕开缝隙,牛大壮那灰黑色的灵魂,开始逸散。
“啊~”
又失去一个依仗,孟岩双手下意识抱住了头顶的厄若斯,本有生存希望的厄若斯被抱住,彻底慌了心神,接着便在孟岩的带动下,开始跟着一起惊恐大叫,二人那凄厉的‘二重唱’穿透紊乱的气流,朝着四周冲击。
二人身后,碾压而来的‘大山’之中,写着中文‘发财’二字的纸人负手而立,双眼的幽蓝光芒飘忽间,穿透了浓重的火山灰,看着一脸惊恐的孟岩,朱砂画就的‘烈焰红唇’诡异的上翘,似乎......
在笑?
???
海面上,
层叠的百米波涛汹涌,被完全忽视了存在的赫拉克勒斯死命抱住身旁两个少年,艰难的苦苦支撑着,声旁的桅杆早已折断,手中的船舵也只剩了半截,船舱刚刚灌满水的小船还没来及下沉,便被再次举起,重复着忽上忽下的移动方式,本就是纯木结构的小船,随时都有支离破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