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被他这股精忠报国的气势所震慑。
就连萧然也不禁有些动容,可能自己所不认同的,却恰好是这些人一直在坚守的。想到这,他不免又看向施琅: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吗?满清真的就是天命所归,无可动摇了吗?自己的坚持又是否正确呢?
这些事情萧然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答案,但是想到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萧然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尚之孝看了眼前的众人,见无人反对,一时间踌躇满志,自信地一挥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备齐粮草,三天之后进军延平!”
听他这么讲,萧然心里自然很愿意同意的,但还是表现出一副担忧不已、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几天他借着职务上的便利,把自己安排到城里住下,平时的守卫就只有尚之孝给他安排的几个大头兵。
当天晚上回到住处,萧然让守卫没事就不要来打扰自己,换了身夜行衣就从窗户溜了出去。运起轻功,悄悄来到城外,解开早就准备好的马匹。
一路打马来到武夷山下,因为这里已经接近两军交界之处。萧然找了处隐蔽的地方,把马匹拴起来,为了防止它乱叫惊扰了敌军,他还给马戴上了特制的马嚼子。
小心翼翼地来到延平府城,运起捕雀功和蛇行翻狸这两门在当世都堪称绝顶的轻功。因为他轻功和运气都不错,一路上愣是没人发现他。
这时候就能看出穿越众和全知视角的好处了,那是真的从开局就快很多啊。也难怪那么多人玩游戏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攻略了,这玩意跟网文一样,它爽啊!
按捺住激动地情绪,悄悄来到敌帐外面,萧然把耳朵贴到上面仔细倾听。却是恰好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文将军,不知郑王爷他对于之后的安排是怎样的?我们在这段时间跟他们僵持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趁着我强敌弱,一鼓作气占领中原腹地呢?”
萧然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九难师太了,虽然跟她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要论印象深刻,那还非得是她不可。就连海大富对他造成的阴影都没有九难的多。小楼昨夜又东风,往事不堪回首啊。
知道里面是谁就好办了,萧然捡了块石子,屈指一弹,在营帐布上面发出了“啪”的一声。
虽然这声音很微弱,但是放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并且还是有当世武功高手在场的情况下,很难说不会被对方发现。
营帐内的九难听到声响,仔细一听之后,更是发现营帐外面除了两个亲卫的,还藏着一股十分微弱的呼吸声。不由直接喝问道:“是谁在外面?”并且在她说完之后,就直接到营帐外查看起来。
萧然听到呼喊,便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起身运气轻功,直接逃开了。
九难出来之后,就只看到萧然仓惶逃走的背影。于是一边运起轻功神行百变,一边喊道:“贼人休走!”
萧然看到她出来,自是知道不敌,不由加速运起轻功赶路欲引她到无人的清净处。
还好萧然不管是内力功法还是轻功的质量,都要胜过九难一层。不然凭借着九难深厚的内功和轻功修为,有哪里有萧然逃跑的机会。但就是这样,几次他都险些被对方擒住,全是仗着蛇行翻狸的灵活才躲避开。
一路险之又险地引着她来到驻扎地外的森林里,萧然看四下无人,这才停了下来。
在后面狂追的九难见到黑衣人突然停下来,正准备抓住机会,上前先擒住他再说。
还没等九难动手,萧然直接转身来了个华丽揭面。要不是对面现在站着的是九难,再加上他这张像极了星爷的脸,萧然都要忍不住送三根银针出去了。
一边把脸上的布揭下来,一面喊道:“师太请不要动手,是小弟我呀。”
听到他前面一句话,九难还十分疑惑他是谁。但一听到他后面奇怪的称呼,记忆瞬间回到了那个刺杀鞑子公主车队的下午。嘴里的话脱口而出:“你是那个被鞑子害死了全家的小三毛。”
原本还觉得自己帅到突破天际的萧然只觉无力吐槽,不知道是该纠正她所说的死了全家还是小三毛。但想到那次给她整的那段无伴奏说唱,他就止住了想法,毕竟作为一个rapper,你懂得。
用了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止住自己吐槽的欲望,萧然觉得还是先说明自己的来意好:“师太,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不瞒你说,我这次来就是有绝密军情来告诉你们的。”
九难听了后,倒是觉得十分好奇:“你不是从那次就离开清廷了吗?又是哪来的绝密军情。对了,你现在功夫怎么长进了这般多?上次你内力分明还很微弱。”
听到这些问题,萧然有条不紊地回答道:“我的武功之所以长进这么快,全是因为上次之后就得了些奇遇。
有关绝密军情的事,也都是真的。我上次虽然离开了清廷,但是听说台岛郑王爷和天地会好汉起兵抗清的义举之后,我便就回到了清廷做官,希望有朝一日能帮到他们,重塑我汉人江山。”
前面的话九难都是将信将疑,听到最后那句重塑江山却是再也顶不住了,眼泪瞬间就盈满眼眶,她这一辈子奔波,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吗?
再加上萧然上次的满分表演,她又不免多信了几分。沙哑着问道:“你说的军情是什么?如若属实,我会去告诉将军的。”
梳理了一下经过,萧然说道:“我这次回到鞑子那里之后,便跟着小皇帝派来的官到了洪都大营。他们那里现在只不过五万人马,并且还粮食短缺。
我还打听到鞑子东路的平南将军尚之孝为了尽快打开局面,决定在这段时间攻打延平府。所以我这才连夜跑到义军大营里,为的就是想要提醒你们小心。但我没想到的是在这里还能碰到师太你,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九难不由将信将疑:“我们在延平府布置的兵力可不少,要是敌军来袭的话,他们又要如何才能胜利呢?”
萧然早就知道她要问这个问题,立即应道:“尚之孝打算先把军队驻扎在武夷山内,等到雨天一到,他就会趁着大炮无法使用,一举攻城。并且他还考虑到延平府城墙高且厚不易攻破,早已在城内联系了内奸,负责到时候为他打开城门,一举建功。从而把延平府变成,一根死死钉在福州的钉子。”
九难听了他所说的,已是信了八分。毕竟他说的这些,哪怕是假的也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而且还有些情报跟他们打探到的一样。
看到九难一脸沉思样子,萧然便趁热打铁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布。上面是他根据今晚尚之孝口述的计划,回到房内对比着地图一点点画出来的布防图。
尚之孝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为了取得攻打延平的机会,竟然变相把自己从头到尾地出卖了个彻彻底底。
等到九难接过布防图,萧然才说道:“这是我冒死偷出来的清军布防图,我知道师太现在可能不信我,但是等到尚之孝兵败之后应该是能证明这份地图的真实性。国家兴亡,全系于此,还请师太一定上心才是。”说完之后,还抱拳重重行了一礼,活脱脱一个不顾安危、卧薪尝胆的英雄形象。
九难也是十分郑重地还礼:“要是这份情报是真的话,那可真是功德无量。九难在此代那些等待拯救的黎民百姓,多谢少侠义举。”
萧然连说不敢当,然后便说怕出来太久,被清军发现,先行离开了。
等到他走了一段了,九难才后知后觉地对着他问道:“忘记问了,不知少侠该怎么称呼?”
萧然停下来回头一笑,月光刚好洒在他三分之一的侧脸上:“做好事不留名,我叫雷风!”说完后,几个踩踏之间就只剩下远远看去如黑点一样的背影。那场面和感觉,说不出地洒脱与写意。
九难看着他的背影,却在思考他最后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下次见面又到底该不该称呼他为雷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