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蕴回到凤阳阁,匆匆用过午膳,正想休息片刻,不料颜妍顶着一颗爆炸头抱着一个青瓷罐子急冲冲的冲进来。
“阿蕴,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你这是...熬了多久。”坐在床边,叶蕴打量着颜妍眼角下的乌青问道。
“从回来到现在就没睡过,哎呀,别管这些了,说正经的,你看这是什么?”颜妍献宝似的把怀里的罐子凑到叶蕴面前。
一脸疑惑的从颜妍手中接过罐子,叶蕴将其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味道扑入鼻腔,细细嗅之,还有股清淡的药香味。
想到之前颜妍的豪言壮志,叶蕴试探道:“这难道是祛除疤痕的药膏?”
“哈哈,阿蕴就是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来来来,把衣服脱了,我帮你上药,你放心拿来之前我已经亲自试过了,绝对没有问题,不过阿蕴你身上的刀伤比较深,估计得持续一段时间才能见效果。”说着,颜妍从叶蕴手上夺过罐子放到一旁,直接上手给叶蕴解衣,弄得叶蕴一脸无语,忙抬手制止。
“我自己来!自己来!”
“好吧,那你快点。”颜妍松开手,站到一旁,待叶蕴将伤口全部露出后开始动手为叶蕴上药。
“好了,可以了,往后每日涂抹三次,不出半个月定能让你恢复如初!”颜妍胸有成竹道。
“好,我记下了。”将衣服逐一穿好,叶蕴与颜妍去到外室的桌前坐下,颜妍道:“手腕给我,我给你把把脉。”
叶蕴听话的将手腕递过去,颜妍静心诊脉,不多时,颜妍收回手,表情些许有些凝重道:“怪了,这段时日你并未接触过任何药引,为何体内的毒素还会增进?”
默默收回手,叶蕴面色平静道:“如果迟迟找不到解药,我还能活多久。”
“阿蕴你说什么呢!”颜妍唰的一下从椅上站起来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步履匆匆离去的背影,联想颜妍如此过激的反应,叶蕴嘴角扬起一抹了然,怕是不太好吧。
看来有些事情该早做准备了...想到还未完成之事,叶蕴深邃的眼眸微微收紧,当即起身去了书房。
有些事,她得好好计划一下......
翌日,叶蕴早起用完早膳便着一身男装只身去了大理寺,正巧遇到着急忙慌往外冲的蓟子真,后者见她先是一怔,而后面露疑惑道:“皇上特许公主在府中静养,不知公主今日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习武之人身子哪有那么娇贵,本宫是来向蓟大人复职的,不知蓟大人可在?”叶蕴轻笑道。
“蓟大人....他....”蓟子真掀起眼皮看了眼叶蕴面露迟疑不知该不该讲。
“可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案子?”见蓟子真吞吐不语,叶蕴直接问道。
“那倒不是,此事...与皇上..有关...”
听闻与宇文雍有关,叶蕴当即变了脸色,莫不是宇文雍遇刺了?该死的,如果真是如此,那为何衡芜没收到消息!
眼见叶蕴面色越发凝重,蓟子真心知其想歪了,赶忙解释道:“公主误会了,皇上龙体康健并无不妥!”
听到宇文雍无恙,叶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幸好不是她想的那样,不然帝都必定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不过...既然与宇文雍无关,那是....刹那间叶蕴脑中闪过一张我见犹怜的面孔。
“可是与父皇带回宫的那名女子有关。”这话虽是问句,却被叶蕴用陈述的口吻说出来。
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蓟子真道:“昨日早朝,皇上与那名女子挽手共登大殿同坐龙座,当场提出要册封那名女子为婉妃,百官极力反对,皇上不予理会。
散朝后,父亲同刑部郭大人、御史台秦大人、翰林院掌院学士林大人、京兆府刘大人、礼部尚书陈大人、吏部尚书方大人、工部尚书厉大人殿前劝谏,因惹怒皇上,被罚跪于太和殿外,至今未归。”
婉妃?叶蕴微微挑眉,眸中飞快闪过一抹厉色,难道宇文雍真想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取代静姝皇后的位置吗?当真是可笑,他莫不是忘了西陲边境的安定还要靠戚家手中的威虎军镇守!
“蓟少卿可是要进宫去打探消息?”叶蕴意味不明的看着蓟子真道。
“是!”蓟子真点头。
“那好,本宫随你同去。”话落,叶蕴转身,凌空一跃稳稳落在等在大理寺门前,早先蓟子真为自己准备的快马上。
见此,蓟子真只得示意门口的衙役再去牵匹马出来,待衙役将马牵来,蓟子真翻身上马,与叶蕴一同赶往皇宫。
御书房内,宇文雍阴沉着脸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下面苏牧云端站在一旁,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模样,看的本就闷气烦心的宇文雍脸色又黑了几分,吓得候在一旁的窦公公心尖颤了又颤,忍不住在心里祈祷,来个人救救他吧,他年纪大了,可是再也经不住帝王盛怒了。
这场无声的对弈最终还是宇文雍率先败下阵来。
宇文雍冷哼一声,拿起一本奏折重重的扔在案上:“他们人呢!”
苏牧云双臂抬起,双手交叠,上身微微前倾,低头温声回道:“回皇上,还在太和殿外跪着。”
“一把老骨头了,还以为自己年轻够折腾呢!”宇文雍龙眸一瞪,随即又缓和下来道:“罢了,闻喜。”
“老奴在。”
“派人传话给几位大人,跪了一天一夜了,让他们都回去歇着吧。”
“老奴这就去。”话落,窦公公退出御书房,特意寻了个腿脚灵快的去传话,以免诸位大人还要多跪半分。
“苏相陪朕在这御书房里站了一天一夜,如今朕都松口了,苏相也可安心回去休息了吧。”瞥了眼仍然杵在原地,纹丝不动的苏牧云,宇文雍道。
“没有皇上的旨意,微臣不敢擅动。”苏牧云一板一眼道。
还有他络云丞相不敢做的事?宇文雍都快被苏牧云的话气笑了,他苏牧云敢说此事没有他的份儿?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么!他只是不想计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