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狼崽喜欢荤腥,常常偷偷捕食憩息在妙觉殿中的飞鸟,甚至半夜守在池塘边,把天诺公主养在里面的金色鲤鱼捞出来吃掉,又潜到地宫撕咬天诺公主老父亲、老母亲坐化不腐的肉身。
天诺公主发现后伤心大哭,惊动了光目皇,光目皇把小狼崽吊起来狠狠地惩戒它,血花四溅。
天诺公主心中不忍,护着它道:“不如让它受戒,我慢慢把它教导好。”天诺公主抹了泪,对去了半条命吊在空中晃荡的小狼崽道:“你从现在开始受戒,不可以再沾腥荤,戒名守斋,狼守斋。”
狼眼紧闭,也不知道它听进去了没有?天诺公主开始倾心于教化新受戒的狼守斋,竟然五百年间都没有出过妙觉殿。
只是他们当时不知道,陪着主仆四人一起沐浴着佛光长大的狼守斋,渐渐开始能吸收吃进肚子里的光目皇父母部分的肉身,又时刻被天诺公主拘在身边教化,经过几百年的苦修磨练,它的兽戾之气渐消渐融,终于戒凶戒燥,修得悟性大开。
青苹小学每年的暑假,都是在姚嫲嬷老家过的,村里老人喜欢凑到溪边大榕树下纳凉。深山里奇事多,老人们有时也会说起一些口口相传的奇妙的事,说得活灵活现,大概是因为他们也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吧。
如比说:俗世间有些很有灵性的生物,机缘巧合下,加上勤于修炼,也能成精,再设法躲进世间有大造化的人家,受他们深厚福德的庇护继续培育人形,每次历劫以后,修为就更能更上一层楼,也许能飞升入列仙班。不然的话又坠入畜生道,再怎么修练,最高的造化只能成精,不入仙列。
诸如此类的各种传说,把九岁的青苹吓得一愣一愣得。回到家,青苹学着那些个老人的语气,显摆她听来的传奇,还学得惟妙惟肖,把爷爷奶奶、姚嬷嬷笑得不行。二姐青音,根本就不乐意听这些胡话,就恐吓青苹也不可以信。大哥也在笑,但他的表现就居中,半信半疑,也许他只是想捧青苹的场子吧。
青苹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什么又想起以前小时候的事,她问道:“灵魂这种事一般人是没机会认得的吧,你是天诺公主的朋友吗?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她身边的事。”
憔悴的黑衣人喃喃道:“所以第一次见时,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残体会是天诺公主。不然······”
这时一股奇妙的能量缓缓浸润过来,黑衣人冷冷一笑,也没见他作什么动作,青苹感知到隔壁的房间里,阿道夫将军“卜”的一声被击倒在地,狂吐了几口鲜血。他马上正坐在地调理心脉,考辛斯和几个亲卫大惊失色,慌忙围拢着他严加戒护。
不过黑衣人惩治过他后,也不再出手,他对青苹嗤笑道:“不通俗务、不近人情的天诺公主怎么可能有朋友,打小跟着她的马卡宁、大力、阴嘉丽,都只是她的贴身侍卫。”
青苹喃喃问道:“马卡宁···会不会是那个马卡宁呢?那格力斯岂不是······这世上的缘份还真是妙不可言啊!”
憔悴的熊猫眼道:“还有哪个马卡宁?”
青苹摇了摇头,又问道:“那你就是半路加入他们,相伴了一段时间后,又离开了他们,是吧?”
黑衣人眼神有些放空,道:“我远远跟着光目皇下潜到流莺河源头,捡到了一截光目皇弃在那里的铆川榫的边角,也想炼制个宝贝。只是又听说那方擎天诺练制得太过奇妙,无可方物,想着偷偷地研究研究,学习学习,借鉴些技巧,不小心被那只恶狼咬着不放,被马卡宁擒拿住了,被禁锢在妙觉宫里多年。那恶狼很是警觉,我每次的行动都会被它发现,多年后我终于发现了它的一个破绽,找到机会把那恶狼毒杀了,把印偷了过来,不过还来不及多看一眼,光目皇出现在我面前,把印夺了回去,我捡回来的那截铆川榫边角料,也被他搜走了。我又被禁锢了许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出来后被罚在宇宙纠偏特查队服役。”
对服役两字很敏感的青苹瞅了瞅他,疑惑问道:“你说服役是······”
熊猫眼黑衣人又傲又横道:“在宇宙纠偏特查队,就是带罪之身,我照样来去自由。哦,就是刚刚,我才收了马卡宁,投放在流莺河里蕴养受损的精魄去了。”
青苹“啊”了一声,对他裣衽一礼,他一怔,又嗤笑一声,但身体却迅速地微微侧了侧避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