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猪兢兢业业,第二天下午便把昨天拍摄的影像制作了出来,这次它采取了冷淡的色彩,完全从三个小的视角,从空旷的长廊跑着,听到弦乐音后速度缓了下来,直至停在了门口,屋子里面青苹跪坐在案前,十指柔和地拔动,如咽如诉之声倾斜而出,佑峰抱着小猪猪和佑溪并肩而立在门前,不敢惊扰,埃森夫妇眯着眼睛倚墙而立,似是沉醉不知今日何夕,白兰凝立于案前,背向外面,竟也似是痴了。
影像直到三个小的嘻笑打闹为止,只处理了一下颜色,竟然毫无删减,完全写实。青苹不想出镜,自己动手设计了一条纱笼,把自己的头包裹起来,容颜影影绰绰。白兰也配上一副圆框的眼镜,过膝风衣,里面也是天狼军团的军服,英俊威武,恰似遗世而独立的翩翩贵公子。也正因为如此,整个影像意境更是深幽。
青苹和埃森夫妇从头到尾看了几遍,一齐回头夸奖小猪猪道:“真是个天才啊!”
小猪猪虚荣自满之心高涨,神气活现,马上就把影像发布到它帐号上去了,转头去找白兰他们邀功。
在另一个紧闭的房间里,两个小孩子正跟着白兰在学拉小提琴,小猪猪在屋后的窗户下享受了一会儿的魔音穿耳,终于不能忍受,怏怏不乐地逃回它的星脑室去了。
晚上进餐时,小猪猪开始闹脾气,别出心裁地把自己关在屋里搞绝食。一个大吃货竟然能抗拒得住来自食物的诱惑,青苹开始反省家里的食物是不是太不够可口了。她连哄带骗地让小猪猪吃了晚餐,收拾好后,站在院子里仰望夜晚的苍穹,默然无语。
白兰把三个小不点哄睡了,来到她身边道:“你哄他们说明天进山弄好吃的,他们会当真的。”
青苹道:“我没有哄他们啊,后天就是新年了,我明天就是要进山去弄一些年货。”
白兰望着她,张了张嘴,开口时却是说了一声:“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奔赴在回山谷的路上。三小只上了车由白兰在边上陪着,继续睡,青苹坐在前面设置成了自动驾驶。
现在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只要韬光养晦度过这一段时间,光明一定循时而至。
可是现在清水镇旧址全部为军部封控管理,他们的车被拦在了外围,青苹没有办法,只好开着车往回撤,在清水河边停下来。
两岸桃林叶子落光了,光秃秃的只留下树杈,包裹着一层密实光滑透明的玻璃状冰壳,向下挂着无数条千姿百态的冰棱。
青苹套上防护服,沿着台阶小心翼翼地走下河堤,河滩沙子上结有零碎的冰渣子,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河面上水较浅的地方也已经结冰。那一大滩姜苗已经枯黄伏倒,被青苹扯断丢在一边,一大饼一大饼的生姜被挖了出来装进了筐子里,同时也惊动了藏在堤坝缺口这边的畜禽,青苹捡到了几十个禽蛋。
看来,藏在山谷里的小动物们外逸出来的越来越多了。
青苹提着一筐的姜和几十个禽蛋放上车后箱,白兰看了过来,青苹轻轻地“嘘”了一声,拿上其他的工具和几个大桶又下了河堤,
河里的水寒冷彻骨,青苹穿着带有防水手套的防护服装,硬是血腥宰杀了好多只尖嘴、扁嘴禽畜,斫成一块一块的,分开来装了满满的三大桶,拧上盖子,把外面沾上的血迹仔细地清洗干净。她在刚才的姜土上挖了一个深深的坑,把去掉不要的禽畜皮毛和内脏都丢了进去埋了。
青苹又找到一个堤边的深水潭,潭面上的水草都已经冻死了,被强劲的北风吹向一边,激起一层又一层的小小浪花。潭里的水也开始结冰,几乎不流动,覆盖在潭边水草上的那些枯败的芦苇叶子,随着风势也在不停的一折一伏,簌簌发抖。
青苹把网兜的把手拉到最长,拨开薄冰下探到底开始捞鱼。
这时候的鱼活动量很小,在水里还挣扎几下,离了水面很快就僵着不动了,青苹把这十几条大鱼收拾好斫成块放进大桶,同样拧紧盖子,把弃下来不要的丢进深坑,染上鲜血的沙子也全部推进坑里,严严实实的掩埋好,又拔了留下来的几饼姜,把子姜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一排排种好,埋上厚厚的沙土,再把姜苗盖在上面,又撒上一层沙土。
做好这些,青苹才到河水里把所有工具和防护服上的血渍清洗干净,几乎在要冻僵的时候才费力地提着一个大桶上岸,白兰赶忙下车来提了过去。
她不敢让白兰看到自己宰杀的过程,但可以让他一起去提几个大桶上来,四个大桶的外观已经清理和非常干净,也不怕会吓着白兰了。
三个小不点听到响声,终于醒了。但进不了山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闹也没用。沿路返回途中,青苹拿出温水和熟食分给大家吃,中午把埃森夫妇请过来,一家人美美地大吃了一顿。
回到自己的家中,埃森太太握着丈夫的手轻声道:“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同,信仰也不同,又没有触犯法律,只是生活习性的不同,我们无须过多的去介意,好吗?”
埃森先生苦笑道:“也许上面的人比我们还要了解他们一家人的生活习性吧。你看把我们这里围得像铁桶一样,这不是赤裸裸地在昭告天下么?”
埃森太太拍着他的手背道:“以前只有白兰的【创世界】,尚且有几路人马环侍周围,现在加上佑峰佑溪,他们没有把这一家人圈养起来,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