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好香案,小内侍宣读完圣旨后,周氏和沈灵儿知道没事后,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
等内侍和羽林卫全都退出侯府,沈兮瑶才不屑地撇撇嘴,混没有当回事。
只不过,当沈兮瑶不以为意地开门刚要迈步而出,一只手臂横了过来。
羽林卫的一名队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不软不硬的道:“沈常侍,虽说你只是区区一女子,可不论是你在军中的表现,还是最近所做之事都令我等倾佩。只是陛下有令,请沈常侍也不要让我们难做。”
沈兮瑶翻了个白眼,长出了口气,吐出心中的郁垒,气咻咻的关上门。
芸香小心的靠上来,出着主意。
“小姐,要不然咱们试一试后门。”
沈兮瑶撇了芸香一眼。
“后门?后门也一定安排上人手了。不过,陛下禁的只是我的足,又没禁你的足。你替我去一趟研究院,让梁佰辰这两天多多照料一番。”
“是。”
芸香答应一声,迈步出门。果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挡。
回到闺房,沈兮瑶原原本本把所有的事情都详细的写下来。
沈兮瑶也很识眼色,这才刚惹了祸,肯定要好好表现,找机会立些功劳。揍胡世昌这件事,要不是有之前立的那些功劳,板子哪会高高举起轻轻放落了。
救出陈天武一家,这件事虽然很难,可谁让自己不是一个人呢?
沈兮瑶甚至有些不无得意的想着。
等穆建明知晓了所有的事情,包括沈兮瑶打上门去教训胡世昌,以及沈兮瑶的要求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说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自觉,可这件事也太难办了,用虎口拔牙都不足以形容。
到底要怎么做?
穆建明搜肠刮肚,回忆着前世一切有用的东西。
沈府的大门又被打开。
羽林卫的士卒听到动静回头看去,齐齐皱眉。
队正压着心中的不快,赶紧过来。
“沈常侍……”
穆建明伸手阻止队正的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给你们找麻烦的,不过,你要去给我传个信儿。”
听穆建明这么一说,队正放心了。
“还请沈常侍吩咐。”
“你去把褚相找来。”
“这……”
队正一脸苦色。
“褚相位高权重,哪是我等能轻易见到的。”
穆建明嗯了一声,点点头。
“说的也是。那把陛下身边的常大伴找来也行。”
“常大伴常碎陛下身边,更不是我等能说上话的。”
穆建明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可这是陛下吩咐要做的事情,要是误了事情……”
队正咬咬牙。
“常大伴那里虽也有些不好办到,在下愿意去试一试。不过……”
穆建明知道队正的意思,嗯了几声。
“我明白,我明白。你去你的。”
说完,穆建明转身回去了,还很贴心的顺手关上了门。
皇宫中常迶正陪在批阅奏章的杨恪身旁。有内侍悄悄上前,附在常迶耳边说了几句话。
“怎么了?”
杨恪轻轻问道
“呃……”
常有不敢隐瞒,忙回道。
“陛下,刚刚下面来报。说沈常侍要求见老奴。”
“哦?”
杨恪来了兴趣。
“是找你给她求情?”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陛下的责罚也不重,沈常侍那么聪明自也看的出来,应该是有别的事情吧。”
杨恪点了点头。
“行,你去看看。”
常迶答应一声,匆匆而去。
常迶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如何了?”
看见常迶回来,杨恪问道。
“陛下,沈常侍说,要想救陈天武,她有三个条件。”
杨恪脸色转阴,冷哼道:“刚刚闯下大祸,朕也不过是小小惩戒了一番,怎么?不服气!竟然还敢提条件?一提还是三个?”
“陛下误会了。”
常迶赶忙解释。
“沈常侍所言,这三个条件都是为了完成陛下所吩咐之事的先决条件。”
杨恪脸色这才好转。
“说来听听,都是什么。”
“沈常侍说,第一,她要那份临安城的地图,以及临安城所有的数据。”
“等等!”
杨恪听见一个他没听过新词,抬手打断了常迶的话,出言询问。
“何为数据?”
“呃,按沈常侍所说,这数据就是临安城的一切。”
常迶解释着。
“比如:这临安城有多长多宽,城墙有多高多厚,水旱各有几座城门,护城河有多宽多深。城中有多少房屋,街道。每条街道又有多宽多长。道路两旁的建筑有多高,哪些街道是死路,城中有哪些重要区域,城中最高的建筑又是哪里。还有城里有多少兵马,如果城中一旦有事,哪儿的人马能最快到达,到达所需要的时间是多少,从皇宫到各个城门的距离又是多少。临安周围的地区是如何的,有多少条河,多少码头。哪些河可以涉水而渡。等等等等。”
听着常迶一口气说这么多,杨恪都有些头晕。
“她要干什么?”
常迶喘了口气接着道。
“这就是沈常侍的第二个条件。她要陛下给找一块儿地方。一块儿大一点的地方,她要重新复制一座临安城。”
杨恪听见后,有些气乐了。
重建一座临安城?她沈兮瑶好大的口气,她知道这要花多少钱么?这需要调集多少百姓服徭役么?需要花多少时间么?
常迶知道杨恪会意错了意思,忙替沈兮瑶解释道:“沈常侍说,只是搭个样子,花不了多少钱。还有如果一整块地方有难处,那么就找四个小一点儿的地方也行。”
“那第三个条件呢?”
杨恪压住心中的不快问道。
常有小心翼翼的继续说到。
“沈常侍请陛下下旨在全军中遴选五百人马。”
“这些人也不是随便选的吧。”
杨恪冷笑着问道。
“陛下明鉴。沈常侍说,在这五百人不仅要弓马娴熟,武艺高强,还必须有一技之长。另外,这些人的身高体型倒是不用要求,还有,必须要有一定数量的天凤军中人。”
“没了?”
杨恪冷冷说到
常迶脑门都见汗了。
“沈常侍说,暂时就这三个。要是还有什么再说。”
杨恪难以置信的道:“都这么些了,还都只是暂时的?”
常有讪讪的不知该怎么说。
“轻点儿。轻点儿。
鸿宾馆内,胡世昌躺在床榻上,伸出一只手一边呻吟还一边抱怨着。期间还能听到远处房间里传来的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
“胡使,我这只是帮你切个脉而已,你能安静会儿吗?”
胡子都花白了的御医有些无奈的道。
胡世昌不乐意了。
“我也不想这样,可你看看。我这脸被那个丫头打成什么样了。”
御医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
沈兮瑶当时动手的时候是出了气了,可善后的事情就得大魏朝廷来做了。杨恪派了好几位御医过来,把胡世昌以及身边所有挨揍的侍卫全都安排在一起整治。
不过这些伤者全都看了一遍后,御医们也都放心了。沈兮瑶虽说用的分筋错骨,不过手下也留了情,并没有下重手把这些人打成重伤。
就是胡世昌自己,最重的伤也就是脸上的那两巴掌了。剩下的就是胳膊腿在与沈兮瑶的的追逃间有些跌打损伤而已,敷用些药酒两三天也就也就没事了。
可是叫唤的最大声的,就是胡世昌了。
“这事没完。我要她亲自过来给我道歉。”
老御医悠悠的道:“让沈常侍过来道歉。你就不怕再来上这么一次么?”
“呃……”
胡世昌强自嘴硬道:“我都被她打成重伤了,都要死了。我这身伤不养个一年半载的绝对是好不了的。”
老御医想了想临来之时宰相的嘱咐,轻轻叹了口气。起身从随身的医箱上取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抽出三根有一尺多长的金针出来。
“老夫有一手绝活,叫一手过四穴。在你吐尽肺腑内的所有气息之时,中间这根金针从檀中大穴入,从膈腧穴出,左右两边的金针也顺势入体。伤势再重的人也能救的回来。”
看了看老御医几根手指间夹着的一尺多长的金针,胡世昌瞬间就缩到了床脚,抱起被子护住自己。
“你骗人,那么长的三根针,扎进来不死也得扎废了。”
老御医语气平缓。
“放心吧,老夫一身行医无数,绝非是妄言。而且伤势越重之人越要效果。胡使还是试一试的好。”
说着便往前探了一步。
胡世昌又往后缩了缩,冲着门口喊道:“来人呐,救命!”
御医听到胡世昌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胡使尽管放心,此术老夫虽不常施展,但还是很有把握的。
胡世昌终于反应过来,这御医要的目的是什么了,忙说道:“我其实并无大碍,就不劳动您施展这等绝技了。”
“是吗?”
老御医又逼近一步,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胡世昌忙不迭的回应。
“是是是,我真的没有大碍。”
“哎!”
老御医颇为失望的点点头,把金针收起来。
“好吧,既如此,老夫也就不献丑了。”
又从药箱中翻出几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递给胡世昌。
“这些都是些活血化瘀的药物,你再找人帮你按捏一番。至于脸上的么,寻些冰块敷一敷消肿了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