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平静地道:“三井香姬是个可怜的人,她本来有美好的人生,圆满的家庭,可惜,这些都被巨大的权力和无止境的贪婪给毁掉了。家不像家,人不像人。”
“就算帮她抢回了那个大公司,她也没有家了啊!”
“我需要一笔钱。”秦歌道:“很大一笔钱,才能帮助一个朋友。”
“啥朋友,他咋地啦?”
“我一个战友的女儿,我战友战死了,他活着的时候,我答应过要照顾他的女儿。现在,他的女儿成了小混混,我想留给她一笔钱,让她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心中的道义。”
秦歌给吴老二倒了一杯酒,吴老二赶紧去扶着杯子,笑嘻嘻地。
他对酒很是喜欢,秦歌有钱,可以给他喝他平时喝不起的好酒。
陈老五端着一个打托盘走了进来,他满面红光,热心无比。
“来来来,还有还有,嘿,这是今天早上刚宰的羊,我让孙大虎去村里拉来的正经羔羊,要吃火锅,这样的羊肉才够鲜、够嫩,大家尝尝,都尝尝,不要客气啊!”
汤宝茹笑着道:“五哥,你忙了半天了,坐下来吃点吧。”
陈老五搓着手:“我不急,不急,你们吃,啊,你们吃。”
然后讨好地看着秦歌,秦歌正在想事情,没搭理他。
此时孙大虎进来了,带着一群旗袍美女,每个美女都抱着一瓶酒。
也亏了陈老五了,不得不说,他在伺候人这方面,真的很有经验,也很有办法。
这是东立煤矿的办公区,位处郊区。
为了接近现场,而又尽量保持低调隐秘,所以秦歌才带人选择在这里驻扎。
但是即便是在郊区,陈老五的活动能力显然也是不打折的。
不仅搬来了紫铜火锅,运来了一车的食材,还特地从镇上调来了专业的美女服务员给大家服务。
这一套对付一些来这里视察的领导,估计都会很开心,但是秦歌却开心不起来。
陈老五找遍了自己所有的矿井,屠满满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有一个人符合条件。
难道屠满满整容了?
秦歌烦躁地想着,如果他真的整容到没人能认识的地步,那想找到他就太难了。
现在,秦歌从日奔方面拿回了关于屠满满的指纹、虹膜情报,所有煤井正在进行第二轮的对比排查。
陈老五知道,找不到这个屠满满,秦歌就不会满意,秦歌不满意,那所有人都不会满意,尤其是国安部的那些大神。
所以,找不到屠满满,自己的命运堪忧。
于是乎,他几乎联络了所有的煤井老板,承诺找到屠满满,赏金一千万。
所以,整个小福镇,甚至小福镇周边的煤井,都在进行秘密排查,寻找屠满满,甚至一些炼钢厂、油井、制衣厂……都在进行排查。
秦歌惊叹于陈老五的能力,他在这里扎根很深,耕耘多年,但是能量如此巨大,倒是让自己有些刮目相看了。
当然,他开出的条件也是真的诱人,那个厂子、煤井,听说找到一个人给一千万,估计都会发疯一样地运动起来。
陈老五忐忑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秦歌旁边:“老弟,秦少?”
“嗯?”
“嘿嘿嘿……”
“哦,五哥你有事儿可以直说,没关系的。”
陈老五深吸一口气:“这个屠满满,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万一,要是找不到的话,那我……”
秦歌笑了:“这种事怪不得你,找得到找不到都没你的责任,我们还要感谢你,尽力就好。”
“哦,那好、那好。”
陈老五看了看周围,对孙大虎一挥手,孙大虎对美女服务员们道:“都出去吧,有需要在叫你们。”
美女们一起请安:“请贵宾慢用。”
然后就鱼贯而出了。
秦歌放下筷子:“我就让你支个锅子大家吃顿火锅,你搞来这么多女人干嘛?”
“唉,我这不是……投您所好嘛,想着,服务好一点,咱吃着也舒心。”
秦歌道:“如果还有残余的敌人,通过这条线索找到这里来,我们不是等着被一锅端?送她们回去,嘱咐他们不可以透露这里的事情。”
“好!我马上办。”
“行了,已经不急了。”秦歌叫住了陈老五:“你也坐下吃点吧,忙活一上午了。”看书溂
陈老五叹口气:“兄弟,我怎么还吃得下啊?”
秦歌笑了:“你就是想的太多,你就好好干活,将功赎罪吧。”
此时赵文松走了进来,擦着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大哥,不行,这个矿所有的员工都查过指纹和虹膜了,没有一个是屠满满,咱们在这里瞎耽误工夫了。”
赵文松说完,也不等众人相让,就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道:“陈老五,给我那份餐具啊,饿死我啦!”
“唉,好嘞。”
秦歌一把拉住陈老五,对赵文松道:“自己去!”
赵文松一愣,旋即笑了:“唉,好嘞,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嘿嘿。”
陈老五感激地看了秦歌一眼,坦白说,平日里就赵文松这样的玩意,自己瞪他一眼,他不尿裤子就算好汉了。
但是现在,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握在秦歌手里,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赵文松算是彻底嚣张起来了,知道的他是秦歌的姐夫,不知道的以为他是米国总统呢!
这小福镇和周围矿上的人,他除了见到秦歌一伙人点头哈腰之外,其余的人都当牛马一样使唤。
倒是秦歌,并没有因为此时双方的形势逆转而态度有什么变化。
那是自然的了,秦歌是什么格局?
在秦歌看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换一张脸对待陈老五的理由。
甚至没有那个心情。
我就是我,一直是我,至于你怎么看我,呵呵,随意喽。
只有赵文松这种内心深处知道自己狗屁不是的人,才会在得道以后疯狂地报复社会,彰显威严,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告诉全世界的人自己牛了,了不起了。
秦歌不但态度没什么变化,甚至,他觉得有点对不住陈老五。
当然,他不会同情陈老五。
在他眼里,陈老五是个社会渣滓,靠组织一群混混打架斗殴起家,打擦边球,游离在犯罪的边缘赚缺德钱,靠这个发了家。
你说拉他去枪毙吧?好像也不至于。
你说他是个好人,那就玩笑开大了,他是对秦歌、国安部的人点头哈腰,面对一般人,例如以前的赵文松、孙大虎,他就是主子爷,土皇帝,是小福镇的“黄四郎”。
这种级别的小鬼儿,在秦歌眼里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这种玩意儿,哪个城市、乡镇,甚至村子里没有呢?牛毛一样更多,秦歌只会盯着大人物,大坏蛋下手,这种跳蚤一样的小恶人,他根本顾不过来。
所以,陈老五倒霉呢,秦歌不心疼,只是感觉这小子辛辛苦苦一辈子算计又算计,结果最后让自己坑得这么惨,也算是报应了。
但是他对自己,从头到尾,还是很客气、很礼貌、很周到的,并无半分过错。
所以秦歌觉得,从全局来看,这种家伙出门被人打死就是完美结局,只会让世界变得纯净、美好。
但是从个人的角度,秦歌对他有一点点愧疚。
陈老五看了看周围,只有秦歌、汤宝茹、郭东谷、吴老二、鲍颛和赵文松。
秦义气不在,早就撤了。
他是暗线,这条线只能秦歌自己知道,秦歌会尽量保护他的信息不外泄。
而且秦义气也不能随便曝光,他只能在最需要的时刻出现,平时就是该干嘛干嘛去。
所以,此时这个局,在陈老五看来,都是秦歌的人,没有国安部的介入,有些话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
“兄弟,五哥这边,想跟你说个事儿。”
“说。”
陈老五犹豫再三,真诚地看着秦歌,这也许是他这辈子最真诚的一次,他当年跟媳妇求婚都没这么真诚。
陈老五看着秦歌:“老弟,我知道,您其实瞧不起我。”
秦歌回头,有点意外,自己是瞧不起他,但是从来也没表现过啊!
陈老五凄惨地一笑:“这里你对我最客气,但是您也是最瞧不起我的人。”
秦歌放下了筷子,看着他,不说话。
陈老五道:“就是因为这样,反而我最敬重您!我知道,您是大人物,在您眼里,我就是个臭虫、老鼠,是个祸害。偏偏我这个祸害还级别不高,只能窝在这小镇子上赚养家糊口的钱……”wΑp.kānshu伍.net
“五哥。”秦歌板着脸擦手:“您赚的可不是养家糊口的钱,你没有十个亿的存款,我就毙了我自己。”
赵文松一听什么?十个亿!?立刻也不吃饭,眼珠子丢溜乱转,看着这边的谈话。
陈老五叹口气:“是,我是赚了很多钱,但是老弟,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欺负过穷人!我没欺负过可怜人!我跟当初镇上比较牛比的人都干过架,拉煤的车不够,我们抢车皮干架!他们用黑手腕堵我们客户不让进山拉煤,我们干过架!也……逼着一些人把地皮啊、房子啊卖给过我,但是我虽然强买强卖,给的都是高价!”
秦歌看着陈老五:“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应该去国安部,让他们给你发个奖状?”
陈老五赶紧道:“老弟,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哈,我的意思是,我是坏,但是我不损;我是凶,但是我不恶;我是有劣迹,但是我也做过好事。咱们兄弟一场,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啊!”
“我怎么救你?”秦歌道:“大哥那是国安部,他们急了连我都能偷摸弄死!”
“不,我看得出来,他们对你很看重,所有兄弟都对你很敬重,甚至很崇拜。”
秦歌笑了:“少扯了你。”
“你不信问他们!”这一点,陈老五显得十分自信。
秦歌看过去,郭东谷就笑了:“别看我,别说他们,我是你第一个粉丝!”
汤宝茹也笑着道:“国安部的好多年轻人,背后一提你都可兴奋了,他们都说,跟你一起‘干活’是一种荣幸。”
就连鲍颛也道:“不得不说,你确实有一套,你在国安部的人心目中,地位很特别,这个连我也看得出来。”
秦歌对陈老五道:“那我也救不了你,我没办法的。”
“我有一个办法!”陈老五眼珠子通红,急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