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里,秦歌躺在床上看电视,汤宝茹跪在旁边给秦歌捶腿。
孙大虎笑嘻嘻地站在一边,跟秦歌说了事情经过。
“不卖?”秦歌不高兴地道:“次奥,不卖我跟他吃个鸡毛饭?我没吃过饭啊?”
孙大虎道:“秦少爷,五哥可是小福镇大名鼎鼎的大人物,就算是结交一下也值得啊!”
汤宝茹笑了,掩着嘴,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郭东谷也面露笑容,自然也是嘲讽的笑。
秦歌失望透顶地道:“行了,大虎你辛苦了,哥们儿也不说别的了,给你拿两万块钱你别嫌少。吃饭就免了吧,你帮我回绝一下,就说我着急回去。特么一个煤老板子跟我装什么贵族?”
秦歌起身去穿衣服,汤宝茹跟在后面服侍着。
孙大虎一下就急了,他此时才搞清楚状况。
在自己眼里,秦歌和陈老五那都是有钱人,都是大人物;但是在人家秦少眼里,区区一个陈老五,不过是个小城镇的富家翁而已。
换做一般人,能去和陈老五打个招呼都是极有面子的事儿,出去和兄弟们喝酒都可以吹半宿,但是在秦少眼里,那就是瞎耽误时间。
孙大虎围前围后地劝:“哥,秦少,不是您想的那样,五哥他就是谨慎,哎,要我说五哥也太谨慎了,他怕您是警察。”
秦歌回头看了他一眼:“警察?咋地他犯法啦?”
孙大虎嘿嘿地笑:“这玩意……这点儿事儿大家都知道的,五哥有时候办事吧,有点横,所以呢……”
“哎呀行了行了,他不卖拉倒,天下的煤井多得是,我去别地儿看看就行了。”
郭东谷递给孙大虎两万块钱:“老兄,回吧。”
“哎,不是……”孙大虎抱着两万块钱在胸口,感觉到手的大买卖就要飞了,心说好不容易五哥那边不怀疑了,结果秦少这边又烦躁了,谈个生意怎么就这么难?
“秦少,五哥实际上这就是在谈生意,只是不能以谈生意的理由去谈声音,只要他认为您没问题,那就立刻开始谈生意……”
秦歌穿好了衣服:“行了行了,我跟这么墨迹的人也没啥好谈得了,你忙你的,我这会儿往回走,天黑还能到家。”
孙大虎一路劝到了停车场,秦歌都懒得听,孙大虎都快给秦歌跪下了。
眼看秦歌就要上车,赵文松突然又蹦了出来:“老弟!”
秦歌看了一眼赵文松:“是你?”
赵文松笑着道:“老弟,别走啊,晚上姐夫带你吃饭去。”
秦歌满脸不乐意搭理他的表情,懒洋洋地道:“姐夫,我这边忙,下次吧。”
“别别别别……”赵文松来了没皮没脸的劲头,抱着秦歌的胳膊不撒手:“老弟,不是姐夫说你,你找孙大虎就没用呢,你看这点事儿让他办的,秃露反帐地。姐夫去给你找那个陈老五了,他一口就答应了,今晚别走,咱们高皇府吃海鲜,桌都订好了,您不去姐夫这面子上过不去,你来一趟小福镇,不跟姐夫吃饭可以,你让姐夫丢人,啪啪打姐夫脸,这不合适吧?”
秦歌一脸的为难:“我……真有事儿……”
“哎呀,一顿饭,你要真有事儿,吃完饭就走,姐夫不拦你,行不行?”
秦歌勉为其难地道:“姐夫,我这可是给你面子。”
“那是那是,咱们一家人嘛。”赵文松得意地看了一眼孙大虎:“走走走,咱们去饭店,内个老郭啊,开车,我给你导航,去高皇府海鲜。”
赵文松也不客气,自己就上了车子,坐副驾驶上开始说,自己前后联系多费劲,有多卖力如何如何……
车子到了高皇府,别说,这个陈老五还挺懂礼节,怪不得是在小福镇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大人物。
实际上,孙大虎失败,秦歌恼羞成怒立刻就要走人,赵文松当机立断现身留人的这一段,全部都由陈老五最后派去的兄弟看见了。
秦歌这个举动,让陈老五内心的疑虑和怀疑瞬间扫去一大半儿。
坦白说,如果秦歌真的屁颠屁颠上赶着和自己谈生意,他反而会忐忑不安,心有疑虑。
秦歌越是这样,他反而越安心。
此时陈老五已经带着一大伙人在门口等着了,秦歌的车子刚停下,陈老五就赶紧迎了上来,面带笑容:
“哎呀,秦老弟!哈哈,可算等到你啦!”
秦歌也赶紧笑着道:“五哥,老弟鲁莽,闯到大哥的地头上了,大哥多多照顾啊!”
“哎自己兄弟,咱不这么客气,走走走,上楼说话。”
陈老五和秦歌并排在前面走,双方的人马都在后面跟着。
陈老五一边走一边道:“老弟可能对哥哥有点意见,觉得哥哥有点不会交朋友了,呵呵,没办法,哥跟你说实话,现在有点小麻烦,所以谨慎了一点。”
秦歌笑了笑:“没事,我跟哥哥头一次见面,生意啥的呢,我现在也累挺了,谈不谈无所谓,来这一趟不能白来,能交下哥哥这个朋友,比特么十个煤矿都值。”
陈老五哈哈一笑:“里面请。”
心说孙大虎也特么不会看个人,这小子能说会唠,年纪轻轻就八面玲珑的,哪里傻了?这小子分明就是拿钱不当钱,根本就不是随随便便能上当的主儿。
一行人落座,陈老五给秦歌介绍了几个当地的人物,不是这个局的局长,就是那个企业的老总……
当然赵文松这一次因为是秦歌姐夫的缘故,也登堂入室,上了桌,倒是孙大虎只能在后面站着,看着他们吃饭。
赵文松此时已经彻底起飞了。
他穿的破衣烂衫,和桌上的人显得格格不入,但是他“琼宇轩昂”、“藐视苍穹”,此时的他红光满面,腰板儿倍儿直,一副大人物的架势,还经常看着孙大虎笑。
这就是他的格局,就算让他坐上了这张桌子,他还是想和桌子下的孙大虎一较高下,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那才是他的战场。看书喇
桌上自然有一个八面玲珑之人,谈吐不凡、往来接引、频频致意、殷勤服侍……
正是最后提醒陈老五注意的那个年长者。
这个五十出头的年长者,其实看上去很年轻,红光满面的,说他四十七、八没准都有人信。
他一会儿夸秦歌年少有为,汤宝茹倾国倾城,二人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佳人;
一会儿说赵文松虽然前半生坎坷多难,但是那是大丈夫该受的磨砺与打击,如今秦少爷归来,赵文松作为秦少爷的姐夫,自然乘风化龙,如鱼得水……
之后又说,陈五哥在小福镇那是慷慨仗义,乐善好施,只要是路过小福镇的人物,就没有陈五哥不照顾、不结交、不襄助一二的,此番秦少爷和陈五哥相聚,就等于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见面一样,以后兄弟联手,富贵绵长……
这种酒局,这样的人必须有的。
要的就是你这个能力,这个口才,这个情商,这个眼力见。
双方都要有面子,就都不能太主动,单方面的主动,会显得没身份。
但是作为东道主的主陪客人,他就得左右逢源,前后搭线儿,把两个人不好意思说、不方便说,甚至是说不出来的话给说出来,融洽双方的关系,烘托酒桌的氛围,快速地让双方可以以一种松弛、热络的状态进入正题。
酒喝了两轮了。
此时这位师爷笑着道:“秦少还是有品位,像我们就喝啤酒白酒,这洋玩意啊,真整不惯。五哥听大虎说您喜欢喝洋酒,知道这酒店没有好东西,特地让手下人买的法国干红和威士忌。”
秦歌笑了笑:“五哥太客气了,老弟都不好意思了。”
“哎!”陈老五道:“这兄弟来了必须得有好酒,你五哥吧,人混的一般般,虽然赚了几个钱,但是也就是煤老板,没文化,但是我这个人重情义,老弟来了,金山银山哥哥给不起,几瓶像样的酒要是都不肯拿出来,那凭啥交朋友啊?”
一桌的人都纷纷起哄。
“五哥就这为人,老弟,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对兄弟没得说,在坐的这些兄弟,哪个没受过五哥的照顾?”
“可不咋地!老弟你这次来多住一阵子,跟五哥近乎近乎你就知道了,和五哥处好了,五哥能把心给你掏出来……”
师爷眼珠子转了两圈儿:“秦少,我看您家里产业不小,老哥哥唐突一把,问兄弟一句,祖上是做什么的啊?”
此话一出,全桌的人都看着秦歌。
汤宝茹依旧是笑颜如花,给秦歌夹菜,眼角眉梢都是春意。
郭东谷板着脸坐在秦歌另一边,低头吃东西,别的不管。
秦歌微微一笑,反而重重地叹口气:“说出来,各位哥哥别笑话我啊。”
“哎不能不能。”
“那怎么能够!”
秦歌道:“我祖上狗屁不是,就因为穷,我姐夫知道,我奶奶、姑姑都不愿意搭理我们,十几年都没联系。”
“嗨,这不时过境迁了嘛,一家人,有点小疙瘩几句话就说开了,那兄弟您现在……”
秦歌耸耸肩:“我就是个吃软饭的。”
“哦?”陈老五使了个眼色,军事赶紧给秦歌倒酒。
陈老五笑着道:“老弟别谦虚,哥哥跟你可没虚的,你别逗哥哥玩。”
“真的。”秦歌郁闷地道:“我为啥要买煤井啊?”
秦歌拍着胸口:“就是傍上了有钱人,家里有几个亲戚总说我是废物,是吃软饭的,我特么就想自己挣点钱,让他们看看,我不是废物!挣多挣少不重要,最起码……能挣一分钱拿回去,那也是我干事儿了啊!但是……太高端的生意我也不懂,听说煤井挣钱,就寻思买几个放手里,找几个手下人打理,回头再有什么场合,人一问,你家姑爷是干啥地呀?我也敢说话,说自己手里有个几千万的买卖支着……”
师爷赶紧问:“哎呦,失敬啊!汤小姐,敢问您祖上是……”Κánδんu5.net
“哈哈哈!”秦歌朗声大笑:“不是她,她就是个给我暖床的小可爱!”
说着去掐汤宝茹的脸,汤宝茹红着脸:“少爷你好讨厌哦……”
秦歌举起酒杯:“老弟不才,是天鼎的姑爷,我岳父叫钟海城。”
秦歌话音一落,满桌的人脸色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