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待的眼神,还真是让人有点难以拒绝······
好吧,那它就再多讲一些吧,左右这也是事实,也不算背后说人长短······
白夜继续平淡的叙述着古早以前的故事,它的声音沉稳而有磁性,它的护山大阵宁静而有安全感。神经紧绷太久的三人没过多久便横七竖八的倒在灵石堆里睡着了。
灵石尖锐膈人,白夜怎么会让自己保护着的小姑娘睡在这样一堆硬石头上,这一觉醒来还不得腰酸背痛,哪哪儿都是淤青?
于是它略微变大一些,张开羽翼,小心翼翼的将新烛驮到了一方羽绒窝里,内里全是各种鸟类妖兽最细软的绒毛。
白夜轻挥翅膀将新烛笼罩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闭目调息。
鸟类腋下的绒毛最是保温柔软,在这片潮湿的灵界里显得格外温暖舒适。
新烛一夜无梦,她从未如此踏实的睡过。往日里她不是睡在八面透风的破庙里,就是睡在以天为被的荒郊野外。半夜里不是被冻醒就是被虫子咬醒,总之有各种各样的醒法。
用她师父的话来说,那就是行走江湖即便是睡觉也要睁开一只眼睛。
搞得她成天黑眼圈比老年人都大。
此时尚在睡眠之中的她,一呼一吸之间,气息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在调息之时的白夜第一个察觉,它立即招来众多极品灵石堆积在新烛身周,随后立在一旁为她护法。
虽然它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睡梦中晋升,但它知道在突破之时绝对不可以被打扰,一旦被外界中断,极有可能会伤害根本。
感受到灵力飓风的催动,熟睡中的杜谦也惊醒过来,待到他见到新烛躺在极品灵石堆里,昏迷着吸收大量灵气,一时间也是惊了一跳。
但直到他探查到新烛吸收的灵气在她体内自行运转之时,又松懈下一口气来。
众所周知,修士每一次晋升都需要全神贯注,将海量吸收的灵气汇聚到自己的丹田凝聚,从炼气期到筑基期,便是将丹田内原本纯储存的灵气压缩凝固为灵液。
而无人引导的灵气则会在运转一个周天之后消散,无法将灵气在体内压缩凝聚,最终导致晋升失败。
但新烛的丹田仿若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它引导着灵气冲刷过新烛的四肢百骸,随后不断的在她气海内旋转压缩。而新烛的呼吸也随着她的心脏跳动逐渐转换律动,形成一种玄奥而又古朴的吐纳之法。
随着天地之间的灵气不断冲刷,新烛纤细的经脉逐渐变粗,就连细嫩的皮肤都被灵气填充的鼓胀发红,甚至在双拳之上莹莹透出龙鳞的痕迹。
气海之内的漩涡越来越大,逐渐形成一道旋转的飓风,新烛只觉得浑身如千万根针扎一般剧痛,小腹鼓胀如球,甚至就连幼小的脸盘都被撑成凸嘴巨腮。
眼看她的身体无法再容纳更多的灵气,但周遭的灵气却像是饿虎扑食一般依旧疯狂的涌入新烛的身体,止都止不住。
再不插手,怕是就要被灵气撑的爆体而亡!
白夜不再犹豫,凝神往新烛体内打入一道灵力,企图中断这些疯狂涌入的灵气,却不料这道灵力尚未打入她的身体,却被她身周的灵力飓风弹开。
这怎么可能?!白夜的的修为与新烛的修为天差地别,别说弹开了,就是捏死她都易如反掌。
白夜黄豆似的的小眉头不由皱起,寻思着此事古怪,犹豫是否加些力道再次打入。
那头还在自行吸入的灵气却像是感受到了威胁一般,徒然加剧吸收灵气,那一道道的飓风宛如虹吸一般灌入新烛的丹田,将新烛浑身的皮肤都撑到开裂,一道道血丝如蜘蛛网一般在她皮肤上分布,爆体而亡只是瞬息之间的事。
白夜不再犹豫,连忙将双翅搭在她的肩膀上,准备持续不断的为她输入灵气,企图用自己的灵气携带上这些外来涌入的灵气在她经脉之间有序运行。
却不料它的翅膀刚搭上新烛的肩膀,自她丹田之处猛然涌出一股龙的威压,直接将白夜震慑在地,由灵魂深处发出畏惧的颤抖。白夜想要克服这股来自原始妖兽阶级的恐惧咬牙靠近,却见一道火红的龙魂自她丹田内猛然跃出半个身子,张开巨口,将那些混乱涌入的灵气全部囫囵吞下,随后又一个鱼跃钻入她的体内。
混乱的山洞内在这一瞬间变得风平浪静,除了躺在灵石堆上浑身鲜血淋漓的新烛以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言灵还在呼呼大睡,满山洞的财宝也都熠熠生辉。
杜谦害怕的不敢靠近,他艰难的吞咽下口水,取出他最高级的防御法宝套在身上。
龙什么的不是在人魔大战时期就被灭绝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见到这么恐怖的东西!!!我常年炼丹药浑身都是苦苦的可一点都不好吃啊!!!
白夜原本也是心如擂鼓,但当它感受到那股熟悉的龙息之后,它反而安定了下来,原来是她······那新烛便绝对不会生命安危,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沉水之底救下自己和新烛,还嘱咐自己要照看好。
果不其然,白夜神识探查之后发现新烛竟然已经成功筑基,她丹田之内的气海已然变成一片燃烧着火焰的碧蓝湖泊,画面奇异而瑰丽。
只是她之前吸收的灵气太过狂暴,虽然她体内的经脉内脏在龙魂的庇护下尚且完好,但她的皮肤却依旧层层开裂,潺潺的流下鲜血。
虽然新烛觉醒的龙魂尚且淡薄,但她的肉体已经过天道初次的改造,变得更为强韧,就连她的鲜血之中都带着龙族血液特有的甜香,却没有隐含龙族强大的威压,这对所有妖兽而言都是致命的吸引。
整个雾都灵界的蛊虫都开始不安分的躁动,它们虫眼发红,都像是受到了致命的吸引一般,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山洞飞行。
原本长期被雾气缠绕白茫茫的天空在此刻变得乌压压的,漫天的蛊虫飞舞着,宛若压境的乌云。
蝣乃掌心中握着同样躁动的母蛊眉头紧锁,这是他的心脏,是他的分身,而此时此刻,它竟想通那些普通蛊虫一起朝那个方向飞蛾扑火。
“族长,我就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身后的白袍长老枯树枝一般的手狠狠的柱地拐杖,恨铁不成钢的叱道。
“你还非要一意孤行,留他们在此做客!这就是下场!”
“是啊,你看这都惹出了多大的乱子,依我等之见,就该将他们就地格杀!”
“族老说的对!就地格杀!”
“就地格杀!”
“就地格杀!”
······
族老三言两语就挑拨起了族人的愤怒,冲天的呐喊令蝣乃陷入沉默,他能明白蛊虫失控后族人的不安,可他的理智也同样告诉他杀伐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蛊虫都失控了,你们还靠什么格杀。”
“······”
他的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嗯,寂静就好,不然实在是聒噪。
这群老不休,平时对他们果然还是冷水泼的太少了。
蝣乃将母蛊掩入白袍,目光坚定的看向蛊虫扑涌的方向说道。
“随我去看看吧。”
他话音刚落,原本被龙鲛珠压制在泉眼之中的白荆地火突然破井而出!一团白茫茫的火焰如同耀日一般将方圆十里的雾气瞬间蒸腾,露出雾都灵界原本的山川河流。
长久居住在雾气之中的原住民一时无法接受,刺目的白光射的蝣乃他们都睁不开双眼,灼热的气息吓得母蛊都直接钻回了蝣乃的身体里。
而白荆地火并未犹豫,它嗅着气息分辨了一下方向,随后如一道流星一般射向蛊虫扑涌的方向,灼烧一大片蛊虫,直接为它自己杀出一条刺目的光带。
看着一路上直接化为灰烬的蛊虫,原着民们的心在滴血。
“族长这······”
“不必多言,连地火这等初生灵智的东西都被吸引,那一定是有天材地宝出世,随我去看看吧。”
原本还想曲曲两句的族老们听到有天材地宝出世,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跟在蝣乃的身后跃跃欲试,甚至原本觉得蝣乃多管闲事的族老们,此时还嫌蝣乃走的太慢。
白荆地火早已消失,但白荆地火留下的痕迹却始终都留在那里。
看其方向,蝣乃大致分辨出是他划拨给白夜的驻地。
他藏在白袍之下的眉头略微皱紧,就连母蛊都在他心口不安的爬动。他的食指摩擦旋转着黑铁扳指,将行路的脚步放的更慢了一些······
而同样的,身处上清地界的元睿鼻头皱了皱,没有龙血补充的他已被黑死咒折磨成苍苍白发,枯槁的容颜之上,唯有那一双眼晴尚且明晰,顺着心头感应到的龙血的甜香他骤然看向南方,随后一个跃身跳入云海。
“竟是在这里,为师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