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都有十赌九骗之说,要么看谁的骗术高明,要么就被当做冤大头宰。
最重要的是,被宰的人压根就不信,还自认为是运气不好,为了能够翻盘,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最后实在没钱,便不得不卖儿卖女,甚至连老婆也卖,却依旧无法填补心中巨大的窟窿。
王坤就不一样,他很确定自己可以赢钱。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是大是小天注定,是输是赢全看命!”
“三二一,开!”
“三个六,豹子,通杀!!”
一片哀嚎声中,王坤面无表情的将一大堆一角,五角的铜币搂到身前,然后推向豹子。
负责摇骰子的伙计见到这一幕,脸都吓白了。
今天也是白日见了鬼,居然连开三把豹子,再这么下去,都不用赌坊出手,他自己就能去上吊。
就在为难之际,一只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来吧。”
伙计扭头一看,就见一个秃顶的中年人正死死盯着那个运气诡异的家伙,心中不由大喜,“东哥!”
当下果断让出位置,让中年人站进来。
“鄙人向东,阁下怎么称呼?”
“不想告诉你。”
王坤十分不给面子。
向东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小兄弟年轻气盛,这是好事,但在发财赌坊,凡事都要讲规矩的。”
“规矩?我赢得钱不合规矩吗?”
王坤眉头一挑,“还是说,你不打算让我继续赢下去?”
周围原本还羡慕嫉妒的赌徒们,见到这一问一答,纷纷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他们输红了眼,自然见不得别人赢钱。
“当然不是,这样吧,小兄弟咱们俩玩一把如何?你现在台面上的钱,估计在十二个大洋左右,我出双倍跟你赌,你赢了拿钱走人,输了就把刚刚赢得全部留下如何?”
向东说的慢条斯理,他是发财赌坊坐镇的大老千,只要骰子在手,想要什么点数就有什么点数,基本不可能输,更别说,他还有必赢的小机关。
“好。”
王坤点头应下。
“押大还是押小?”
向东将骰子一颗颗装进黑色的骰壶。
“豹子。”
王坤动都懒得动一下。
“有种!”
向东撇撇嘴,轻轻摇晃了几下骰壶后,就将其按在了桌上。接着在其他赌徒期待的目光中,骰壶缓缓被揭开。
“哇!!”
巨大的惊叹在人群中升起,向东心中一沉,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原本控制的数字变成了清一色的六。
三个六,豹子!
怎么可能!?
心中尽管惊疑,但他毕竟经历过风浪,并没有失态破防,反而挥了挥手,让人去拿钱。
“小兄弟好手段,我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什么手段?”
王坤面带好奇,接着笑道:“我运气好而已,大家都看到了,我连赌桌都没碰。”
“哼,咱们继续,赌注依旧!”
向东明显被气到了,这事他心里清楚的很,没用手段就出鬼了。
“我不想赌了。”
王坤看着被端来的大洋,接着又对其他赌徒道:“桌上的钱你们分吧,祝各位好运。”
向东眼中冷光一闪,赌坊里赢了钱就想走,哪有这么好的事,但王坤抛出十多个大洋笼络人心,也不好明面上强留。
“把钱给他。”
“那就多谢了。”
王坤将码放整齐的二十四个大洋收好,在一片感谢声中,晃悠悠的离开了赌坊大门。
才刚一踏出来,就立刻有四五个壮汉紧跟不舍,都没有半点掩饰。
王坤微微一笑,不走人多的地方,反而专挑小巷子,最后在一个死胡同里停下。
“天堂走路你不走啊!”
向东的声音出现在后方,跟他一起的还有十多个精壮打手,“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王坤略为一数,也没多废话,拿出买来的小刀,径直迎了过去。
能在赌坊这种地方吃饭,且不提身手如何,一身胆魄绝对没有问题。
眼见王坤居然敢主动上前,不少人都气笑了,距离最近的一人,抬腿就踹了过去。
但还没等踢中,顿觉眼前一花,接着喉咙一痛,喷洒声嘶嘶作响。
不到一秒,这人便被捅穿了喉咙。
趁着对面愣神之际,王坤手持小刀,化作杀人鬼。
他的速度很快,身法又诡异多变,打手们根本就没有合围的机会,反倒是每多一秒,就有一个同伴倒下。
混乱中,他们开始纷纷后退,想要离开这出胡同。
可惜,这注定只是徒劳。
王坤的对武道的理解已经达到化境,哪怕身体并没有开发,手持利刃的他想要对付一些普通人,根本就算碾压。
短短几分钟,胡同里就只剩下向东一人还站着。
十多具尸体堆叠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地面,不停散发着腥臭味。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向东已经秃了的脑门上尽是汗水,原本整洁的衣衫,也因为刚才的混乱变得肮脏不堪。
他赌术强,但人却很弱。
王坤将已经赤红一片的小刀放在一具尸体的衣服上,仔仔细细的将血迹擦拭干净,他有些气喘,这是体力一下爆发太多,导致的后遗症。
不过问题不大就是。
论起底子来,这副身体比起港城那里,不知道好了多少,很快就平复了呼吸。
直到这时,王坤才轻声细语道:“告诉我你们赌坊买卖人口的地方,还有那些存放器官的仓库。”
向东一愣,随即苦笑起来,“真是活见鬼了,你居然为了这个来的?!”
“怎么?很奇怪?”
王坤眉头一挑。
“奇怪,也不奇怪。”
向东摇了摇头,“心怀正义是没错,但你知道这生意背后的人是谁吗?别以为只有区区一个任家。
它真正的主人是东瀛人跟英国人,另外还有几个大军阀参与其中,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王坤一句话就把向东噎的半死。
“你还年轻,何必自寻死路呢?”
向东自知无法反抗,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和别人喝酒的时候听到过一些。一个肉猪买来半个大洋不到,但卖出去就能翻好几倍,更别说还有那些新鲜的器官。
这么大的生意,你凭什么敢的?”
“你再不回答我的问题,你就知道我凭什么敢了。”
王坤轻轻垂下眼帘,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得回任府跟毛春林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