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正在窘迫之时,一个声音响起要替他付钱,他扭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在旁边桌子上吃饭的的高大老者,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年纪,头发和胡须都已经略显花白,但是一双眼睛却深邃明亮,太阳穴略微鼓起,肩膀奇宽。只见他掏出一块银子放到桌上,对店伙计说道:“小二,你看这些可够我们两个的酒菜钱?”店伙计上前拿起来,连忙赔笑说道:“足够了,足够了。多出来的我再给客官上两个小店拿手的好菜。”说完便高兴的回后厨交代了。
武松走上前来,朝老者深施一礼说道:“多谢老伯为我付钱,还请老伯留个姓名住址,他日我武松必定加倍报答。”
老者呵呵一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也不图你的回报。你且陪老夫坐下聊聊天如何?”
武松略微一怔,然后爽快的便坐在了老者对面,一抱拳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老者看着武松爽快,抚髯一笑道:“你这几分爽快倒是和我的一个弟子有些相像,他日你们若是有缘,必定意气相投。”然后说道:“小二再上两壶好酒,加一双筷子。”
老者朝武松又道:“如今正是你长筋骨的关键时期,怎能不吃个饱呢?本来习武之人要尽量少饮酒,但是我看小兄弟你天生好酒量,想必吃些酒也是无碍。”
武功尴尬的挠了挠抱头道:“老伯,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实话我确实只吃了个半饱而已。我自从接触这酒之后,便发觉每吃一杯酒便能多一份力气,就是吃上个几斤酒也是无碍。”
老者抚掌笑道:“这边是天生的体质,只要不过量,吃上一些酒对你无碍。你不要客气,尽管吃饱。”
武松谢过之后,便又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在喝完最后一杯酒之后,武松打了个饱嗝,终于酒足饭饱,这是他几年来第一次吃的这么过瘾。老者见武松吃饱之后,便向他说道:“你且跟我来个地方。”武松便跟在老者身后到了小镇边上的一间院子之内。路上武松就发觉老者行路稳健,丝毫没有寻常老人的体能衰败之象。
进了院门,武松就看到院子中就有一片空地地上有一层细沙,边上摆着几件兵器和石锁,一看就是有人常在此处习武锻炼。老人突然站定,回过身来说道:“来,让我看看你的筋骨如何?”说完一只手便抓住武松的手腕抬起来他的胳膊,武松就感觉自己被一把铁钳子夹住一般,下意识的反抗却毫无作用。老者一寸寸的摸着他胳膊,然后另一只手推的武松转了半圈,又慢慢的摸了摸他的脊柱,然后用脚一挑武松的一条腿被挑了起来,老者又摸了摸武松的腿骨,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放开。武松全程犹如提线木偶一般,只能任凭老者摆布,如今他自然明白这老者乃是武术高人,只是不知老者现在何意。
老板叹了口气说道:“我乃是陕西的周侗,人送外号‘铁臂膀’,我虽有几个徒弟,武艺都是不凡,怎奈没有一人能继承我的衣钵,本来想来中原找个衣钵传人,怎奈寻了数年,确是仍旧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今日能够遇到你也是你我的缘分,我见你根骨品行不错,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武松听完之后,呆了一会儿,然后倒身便拜,他早就听说过“陕西大侠”的名号,如今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岂能错过。武松朝周侗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说道:“我武松今日愿拜周大侠为师,从此追随师傅。”
周侗见武松的直性子也心生喜欢,他说道:“起来吧,我周侗收徒不求回报。只图你们或能为国效命,或在江湖行侠仗义,但是日后若是做出那为人不齿的事情,被我知道,我必定会废去他的武艺。你给我讲讲你的来历吧?”
武松便将自己的出身来历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周侗听后觉得武松出身也算清白,便决定收下这个徒弟。他说道:“少林的功夫确实不差,寻常人在外院中学的足以受用,但是对于你却是不足。你又不愿剃发为僧,无法修行佛家的高明功夫,继续留在少林也是无法寸进了。我在这里也不会久留,时间有限,不如你去了却那里的因果,专门到我这里来修行武艺。”
武松想了想觉得有理,便回到少林外院之中辞别了自己的外门师傅,就在武松出门之时,遇到一个僧人,那僧人与武松擦身而过之后,回过身来看着武松的背景,喃喃道:“此人身上怎得若有若无的佛性?”他向外门教授武艺的僧人问起,外门僧人便将武松的事情讲述一遍,然后道:“师傅,若是他真有佛性,为何在这里如此久却没有修佛之心?”那僧人说道:“可能是他因缘未到。”
从此之后武松便在这院子中跟随周侗学习起了武艺。周侗先从基础下手,修正武松的一些根基缺陷,让他站拳桩,然后打熬筋骨,用秘制药酒擦洗身体。武松也耐得住寂寞,直到周侗乃是世外高人。直到三个月后周侗才开始教授武松拳脚功夫,武松习武天赋上佳,周侗教授的功夫很快便能掌握,这些有些出乎周侗的意外,他便继续尽心尽力的培养下去。
直到一天晚上,周侗叹息着走出了屋门,原来他试图让武松修习他的符箓功夫,但是周侗试了多次,在武松体内却没有发现适合修炼符箓的灵根,只能作罢。周侗苦笑一声,看来自己这衣钵传人还得要继续寻找下去啊。
武松接下来就跟着周侗学习了十八般兵刃,一年之后,周侗将武松叫到面前,武松恭敬的站到周侗前面,这一年时间,在充足的资源下,武松身高又长了一尺。周侗说道:“武松,今晚为师要教授你‘玉环步’‘鸳鸯腿’,你且认真看了。”说完周侗便身形如燕一般跳入空地,然后迈着奇异的步伐打了一套醉拳。武松仔细看了一遍,便自己也打了一遍,周侗在一旁又纠正指点了一些运气的要诀,最终武松才掌握下来。
周侗见武松将要诀掌握下来之后,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武松,如今你的武艺已经小成,以后只要勤加练习,必然能够成为一代高手。我在延安府有几个徒弟,以后若是你们若是有缘相见,那便是你的师兄。他们分别是鲁智深、卢俊义、范遥,只是如今范遥生死未卜……”他叹息一声,继续说道:“你我的师徒缘分就到今日了,我接下来还要去别处再寻传人。”
武松听后垂泪不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愿牵马坠蹬,服侍在师傅身边。”
周侗听后一笑,说道:“傻孩子,大丈夫志在四方,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若是有意可以去西北军寻找鲁达,在那里守护边疆,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另外你还有一个待你如父母的哥哥,他也需要你的帮助。”武松再次拜谢周侗。
次日一早,周侗本想不辞而别,却不料那武二郎竟然一夜未睡,守在门口。师徒二人便再次洒泪分别,武松一直送出几十里,才被周侗赶走。
武松呆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想着这一年来周侗对他的点点滴滴,然后收拾好心情之后,便朝着自己的家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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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遥与扈婉枫此时也在偷偷的赶往濮州雷泽县,两人路上乔装打扮,尽量不惹人注意,终于在年关之前,两人终于悄悄德到了雷泽县。距离上次回家已经过去了三年,对于这个世界的家庭,范遥心中一直有着特别的意义,可是自己一直在外漂泊,自从离家之后便在家中的时间少之又少,因此这个家在他心中就是一个港湾。害怕被有心之人觉察到,白天范遥两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附近转悠了几圈,在一家客栈住下。待到晚上外面的人越来越少之时,两人尽量避开行人,悄悄的到了苑府边上。没有走正门,范遥和扈婉枫两人翻过围墙进了院中。范遥看到书房里面还有灯光,这应该是自己父亲还在看书。范遥和扈婉枫轻轻的敲了敲房门,里面有个声音说道:“谁啊?进来吧。”范遥心中激荡的推开了房门,屋内书桌后面头花花白的父亲正坐在那里。范遥眼眶含泪地说道:“父亲,孩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