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的年轻人说道:“掌柜的,把你们几个拿手的好菜都来上一些,再温一壶酒。”
朱贵说道:“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那年轻人却又突然说道:“掌柜的,且留步,我有一个忌口的东西要给你交代一下。”
朱贵到了那人近前,那人用手示意朱贵离得近些,朱贵俯下身来,只听得那人在自己耳畔轻声说道:“朱掌柜,我这人吃不得蒙汗药,你切记不要放它进来。”然后那人的手放到朱贵肩膀上,朱贵大吃一惊,背后冷汗一下冒了出来。朱贵想站起身来,但是搭在他肩膀的手仿佛有千斤之重,他怎么也直不起来身子。
朱贵连忙满脸堆笑的说道:“客官哪里的话,小店绝对是做的正经生意。”
那人抬起手在朱贵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漏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朱贵看的是头皮发麻,他知道这几位大爷绝非善类。他连忙到后后厨,再三吩咐,这单生意做不得。几个伙计好奇地说道:“这几人看起来大包小包的,随身携带的钱财绝对不在少数。仅仅是那四匹马也能值不少银两。何况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我们正好掳上山去给王头领做个压寨夫人。”
朱贵淬了他们一口说道:“这几人不是善类,我们最好不要招惹他们。小心有钱没命花!”几位伙计一缩头,他们一直深信朱贵的眼光,所以对朱贵也是言听计从。
不多时,一道道丰盛的美食端上了桌子。那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怀中拿出一根银针,分别探入几道菜中,看了看银针颜色没什么变化,又将银针放到鼻前嗅了嗅,然后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四人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朱贵的酒店虽然不大,确实酒菜做的不错,几个菜都很有特色,四人吃的也是很满意。
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范遥、扈婉枫、王进、郝思文四人。他们自从离开了史家庄之后便四处游荡,原本范遥想要回到家里或者扈家庄一趟,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冒险回去。如今他们的身份特殊,也许家里早有有心之人布下眼线,还是小心为上。他们从河东路到河北路,四处游逛,游览了不少名山大河,也见到了不少民生疾苦。范遥不禁感慨,一棵参天大树倒下绝对不是一时半刻的腐朽,一座千里之堤崩溃也绝对不仅仅以为一个蚁穴。如今大宋貌似兴盛繁荣,实则已经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外强中干的一个古树罢了,将来金军铁蹄一到,各种矛盾集中爆发,半壁江山转眼就要丢掉。
他们又偷偷到了大名府一趟,通过卢府的暗线联系到了卢俊义,卢俊义得知范遥到了,高兴的急忙将他们秘密接入卢府。师兄弟二人见面,有一肚子说不完的话。原来卢家也打探到了范遥和王进死于回京的路上的消息,这让卢俊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食不甘味,寝不能眠,多次提出要去寻找范遥。卢济道再三劝说,才将他留住。卢济道说道:“如今人海茫茫,你自己一个人如何能寻到他。范遥绝非普通人,如果他真的死在路上,那么你也寻他不到,若是他安然无恙,那么他一定会来找你的。咱们卢家这么多人,派出一些人打探消息才是正道。”卢俊义这才放弃了出去的想法。这几日,卢俊义忽然左眼皮直跳,燕青对他说道:“主人,小乙猜想你一定要好事临门了。”今日见到范遥,他心中的大石方才落下。
范遥他们在卢家住了两月,期间卢俊义也认识了王进和郝思文,在得知他们的故事之后,卢俊义心中那压抑许久的江湖梦又洋溢出来。王进托卢俊义派人给自己老娘和媳妇捎个口信儿,让她们莫要担心。中间卢济道也偷偷来过几次,见到范遥安然无恙之后,他也觉得范遥是有大运气在身的人,心中也有了一些异样的想法。卢济道知道一个家族想要长盛不衰,还是要做好投资的,而最好的投资就是——。最终范遥他们离开了大名府,一路朝济州的水泊梁山而来。其余三人都不理解范遥的用意,范遥也只是面带神秘的微笑,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知道这里会有人一百零八好汉聚义造反。他们在路上就已经听说了王伦的事情,范遥对王伦这人的做法很是欣赏,难道这王伦与书上的王伦有什么不一样吗?于是他就更好奇的想要接触一下这个梁山泊的创建者。今日到了这个梁山泊外面的酒店,他就猜想此处就是梁山泊外面朱贵经营的酒肆,于是才会有了刚才的试探之语。
范遥他们将酒菜吃了大半之后,范遥放下筷子,叫了朱贵过来。朱贵硬着头皮到了范遥近前,说道:“这位客官,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范遥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没说错,你就是朱贵吧?你别着急否认,我有几句话想和你们王头领说。不知你可否给在下传个话啊?”
朱贵脸色一变,他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就低声说道:“这位好汉,你怎么就肯定我认识那水泊梁山的王头领呢?”
王进在边上微微一笑说道:“朱贵兄弟,如今你们兄弟四人的通缉令可是在河北张贴的到处都是啊。”
朱贵面色一寒,往后退了一步,手就伸到了身后。范遥笑道:“朱贵兄弟不要误会,我们并非官府之人,也没有要拿下你们领赏的意思。”
朱贵一使眼色,这时候呼啦一下出来十几个壮汉,手里都拿着刀枪棍棒,指向范遥他们。朱贵说道:“众位好汉,你们即使是过江龙,也得小心着过我们这梁山水泊。你们今日却一再挑衅我等,真当我梁山是可欺之辈吗?”
范遥苦笑一声,这些梁山好汉可真是宁折不弯啊,看来今日不动手是不行了。此时“井木犴”郝思文哈哈一笑,站了起来,从包袱中拿出一口大刀,一下跃到范遥他们前面,说道:“将军,不如让我先验一下这些人的成色。”范遥点头说道:“切记不要伤他们性命。”
郝思文点头应下,然后就朝那十几个人冲去,朱贵也一挥手,十几个店伙计呼啦一下就和郝思文缠斗在一处,范遥他们三人仍然坐在凳子上,甚至拿着筷子的手都还在时不时的夹菜。朱贵看到范遥他们如此托大,心中也不禁嘀咕,难道这些人就对那人的身手如此自信?
郝思文毕竟是武艺高强,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那些个只能争勇斗狠的喽啰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不消片刻,这十几个喽啰就一个个的武器被打飞,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一时半会儿都起不来了。朱贵眼睛微眯,消瘦的面色铁青,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朴刀朝郝思文杀来。郝思文接架相还,两人斗在一处。这朱贵武艺虽是不精,但是其悍不畏死,常常用出两败俱伤的打法,所以郝思文一时也拿他不下。范遥恐二人斗得兴起,有个闪失,他拿起一根筷子,默运“疾速”“万钧”两道符箓,一下甩出去,正中朱贵的朴刀之上,朱贵的刀头一下折为两截,刀头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朱贵手被震得发麻,看到被一根筷子射断的朴刀暗暗心惊。朱贵心知遇到了高人,刚刚是对方手下留情,否则就不会是打断自己朴刀那么简单了。
郝思文也将大刀收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说道:“朱贵兄弟好功夫。”
朱贵苦笑一声,说道:“若非各位好汉手下留情,我怕是早就死在你的刀下了。在下认输,怎么处理,听从发落,但是若是想要我出卖王伦大哥,我誓死不从。”
扈婉枫宛然一笑说道:“谁说要你背叛你的大哥了,我夫君只是说有几句话要和王头领说,结果你们还先动起手来了。”朱贵听后,脸上微红。
范遥说道:“朱贵兄弟,重情重义。我等确实没有加害各位的心思,否则你们就是再多上百人,也早就要被我们拿下了。这样,你先回去告诉王头领一句话,就说有一场富贵,就在眼前,问他想不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