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看到公孙胜消失在远处,心中赞叹道:真是神仙般的人物啊!他朝着公孙胜消失的方向遥遥拱手施了一礼,然后转身朝着公孙胜指点的方向走去。果真走了一里之后就在那里见到李冲和李纲在那里等候自己。李纲惊讶的说道:“史进兄弟,你怎么这么快就从城里出来了?”原本李纲和智静长老安排了别的让史进出城的手段,但是都要等到夜晚才能出城,没想到史进居然白日里就从城中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史进就给李纲和林冲讲了自己刚刚的奇遇,林冲听了之后啧啧称奇,李纲则略有所思。史进见到李纲沉默不语,便问道:“李先生莫是认识那叫公孙胜之人?”
李纲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并不认识此人,但是听你描述他的神仙般的手段,似是道家之人。我在想那日在法场上的动静很可能就是这公孙胜所为。”
林冲说道:“那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但是我家中与他并无往来,不知如此人物为何会出手救我?”
李纲一笑,并未回答,他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已经日薄西山,他转过身对二人说道:“如今二位都已经脱险,但是此地并非久留之地,你们速速回延安府去吧。我也完成了家师的交代的任务,现在也要马上启程回衍圣公府复命。你们一路小心!”
林冲眼圈一红,说道:“恩公,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李纲笑道:“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我们有缘自会相见!”
史进也朝李纲一抱拳,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史进也很喜欢这个爽快的儒生李纲,他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李先生,日后我们有缘再见!”三人就在此处分别,李纲背着长剑飘然而去。林冲和史进见李纲走远,也转头朝西而去。
两人不敢走大路,只是捡着小路朝西而行,一直到了荥阳,两人才在村落中买了两匹劣马,骑着赶路。两人怕朝廷追捕,因此昼伏夜出,风餐露宿,只是在遇到小镇的时候补充些必要物资食物。
延安府此刻却暗潮汹涌,宋夏边境的前线对峙随着天气的回暖,战争的气氛也逐渐的浓烈起来,宋军的斥候最近常能见到西夏的骑兵在前线布置巡视,种师道也将军队逐渐调集到前线布防。另外杨戬的死讯也传到了京城之中,童贯震怒,向朝廷参奏种师道对京城派去的御史监察保护不力。朝廷中对此事议论纷纷,连续三日朝堂上都对此事争论不休。童贯、高俅都主张要彻查此事,严查西北禁军,以儆效尤。而朝廷中的一些清流则持边境本就危险,杨戬在边境被西夏军队射杀也是意外,此时边境双方都屯有重兵,眼看就要大战在即,应该以大局为重,先处理西北战事。赵佶对此事也头疼不已,杨戬是近百年来第一个在边境意外死亡的御史监察,不可不察,一旦真和西北禁军有关,那么此事就不简单了。再联想到杨戬此次是去调查和林峰谋反之案有关人员的,事情还未调查清楚,杨戬就意外死在那边,不由得不让人狐疑。可是此刻战事就要兴起,如果贸然将种师道等人拿下审查,那么一时半刻并没有别的合适人员去主持对西夏的战事,赵佶虽然昏庸,但是他并不傻,如果仅仅依靠文人和太监去主持战争那是万万不行的。赵佶端坐在皇位之上,看着下面的群臣争吵不休,他咳嗽一声,下面顿时安静下来,他说道:“蔡爱卿,你对此事有何意见啊?”
蔡京急忙出班,朝赵佶行礼之后说道:“启禀陛下,自太祖立国以来,我朝为避免五代时边境藩镇割据,武将尾大不掉的局面,特将军权分割,此举才保得我大宋国祚绵延,如今御史监察杨戬被射杀一事非同小可,不可不察。然现在西夏屯兵数十万在边境虎视眈眈,宋夏之战一触即发,此时如果罢免众将,恐则生变,轻则导致军心动摇,战事不利,重则引起武将反叛,不可不防啊!”
赵佶沉思片刻说道:“下旨,将御史监察杨戬的尸体接回京师厚葬,追封杨戬为太师并封吴国公,其亲属受其荫蔽。前线战事转由折可适将军主持,封折可适为都统制、镇西大将军,种师道为副将,仍由童贯为监军。另枢密院重新派遣数名得力武将前去前线接替范遥和王进,并宣二人前往京城,另有调用。”朝下群臣山呼万岁英明,此事才得罢休。
杨戬的尸体从延安府被运回京城厚葬,私下里百姓都拍手称快,甚至有些人还欢天喜地的庆祝这个奸贼死于非命,都纷纷夸赞那位西夏人箭法高超,这一下为大宋射开一个脓包。同时一个童谣也在民间开始流传。“姚将军,武艺高。奈王井,射剪刀。剪刀死,百姓笑。若是能,打翻桶,从此天下乐逍遥。”
童贯与高俅经过商议,调汝宁郡都统制呼延灼、郡马宣赞、金枪班教头徐茂及其子徐宁赶赴延安府,接管种师道手下众将的军马。这军马宣赞原本并不在此次前往的人中,这次前往也是他毛遂自荐,高俅才准他前往。宣赞武艺高强,善使一刀钢刀,曾在王府做郡马,因相貌丑陋,人称丑郡马。他曾对连珠箭,斗赢番将,被王爷招做女婿,但郡主却嫌其丑陋,怀恨而亡。因此只在步司衙门担任衙门防御使保义,始终不得重用。他终日郁郁不乐,此次听闻有去边塞打仗的机会便想着离开京城去边境闯出一番事业。徐茂是东京禁军金枪班教师,常随侍御驾,家传金枪法、钩镰枪法,天下独步,人称金枪手,与林峰并称“京城双枪王”。徐宁则是徐茂的长子,自幼跟随父亲练习武艺,深的真传,一杆金枪使得神出鬼没,年纪不大却已经武艺不凡,私下里曾经和林冲多次比试,两人难分伯仲,在京城年轻一辈中武艺也是佼佼者。
崇宁四年(公元1105年)四月,边塞的天气已经不那么苦寒恶劣,青草和树木也都开始抽芽。京城中童贯带着呼延灼、徐茂父子、郡马宣赞等四人连同当初和他一起回京的“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共计六员大将带着两万人马重新出发赶往延安府。这一万人是从京城禁军中调集出来的,可谓是京禁军中的精锐部队。临行之时,大宋皇帝赵佶单独召见了童贯,告诉他这次大宋算是倾尽了所有的军力,希望能够见到满意的结果,童贯听到后跪地保证完成这次使命。童贯心中清楚,上次大战损兵折将,虽然陛下没有重责自己,但是心中已有不悦,大宋可谓赌上了一半国运在这次西征之上,若是自己没有拿下满意的结果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蔡京也告诉童贯,此次非同小可,不可有失,一旦再次战败,恐怕结果不好收拾。在西行的一路上,童贯都心事重重。
呼延灼现年二十六岁,是宋朝开国名将铁鞭王呼延赞嫡派子孙,武艺高强,杀伐骁勇,有万夫不当之勇。因其善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故人称“双鞭”呼延灼。此次出征,枢密院专门将其从汝宁郡征调到童贯身旁,就是要将其替代范遥成为陷阵营这只虎狼之军的主将,也只有他的武艺才能让人信服。呼延灼见童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问道:“童大人,不知有何心事?”
童贯叹息一声说道:“陛下对我等寄予厚望,如果我等不能完成使命,那么有何面目去见陛下啊!”
呼延灼哈哈一笑,说道:“童大人放心,如今我军兵力并不落下风。何况边境的折可适将军和种师道将军都是用兵不凡,加上我等冲锋陷阵,报效朝廷,定能杀的西夏大败,重新将西夏之地并入我大宋的版图。”
童贯听懂呼延灼的豪言壮语,心中的阴霾也散去不少,心情大好道:“那这次就要多多依仗各位将军了。”众人纷纷抱拳说道:“愿为大人效劳!”
徐宁在马上询问道:“我素来听闻西北军陷阵营的范遥将军骁勇善战,多次击败西夏军队,并且还曾杀入辽国境内,可谓是少年英雄,不知陛下因何要将其调回京师啊?”
徐茂本想制止自己儿子的话语,但是见他已经开口又不好打断,只得在他说完之后瞪了他一眼,徐宁不知道童贯与范遥的事情,见父亲脸色不悦,也不知为何。
童贯听后,先是脸色一沉,然后说道:“范遥此子,虽然勇武,但是多次不服从朝廷命令,私自行事,且他与御史监察杨戬之死难脱干系,为防止他在边境生出意外,陛下特将其调离西北,回京另有任用。希望各位将军能引以为戒,莫辜负了皇恩浩荡。”
呼延灼、徐宁等人听后相互交换了眼色后,纷纷称是。徐茂又用力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徐宁一吐舌头,再不言语。这只两万人的部队就浩浩荡荡的朝西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