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书生被两个伙计揪住不放,满脸的无奈。他说道:“二位,我点餐的时候确实是带有钱的,但是刚刚吃饭的功夫,钱袋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给偷去了。”
其中一个伙计嘴一撇,一脸鄙夷的说道:“没带钱想吃霸王餐就直接说,还说什么钱袋子被偷去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店里面有扒手吗?”
那书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百口莫辩。另外一个伙计觉得是个软弱书生,觉得好欺负,便一脚踢向那年轻书生的腿弯之处,想将他踢倒。谁知那年轻书生双臂一振,那两个伙计居然一下被甩到一旁。苑逍不由的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书生居然还身怀不弱的功夫。两个伙计被甩到一旁之后,不由的大怒。
“你这穷酸书生,吃了我们店的霸王餐,还要打人不成?”其中一个伙计指着年轻书生骂道。这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大家对着那书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大都觉得是那书生无理。
书生见人越来越多,他朝店老板说道:“老板,我今日确实钱财被窃取,这样我给您写了欠条,明日必然还给贵店,您看可好?”
店老板冷笑一声,说道:“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我这店恐怕三天就得关门了。今天无论如何你得把酒菜钱给付了,不然就别打算出了我这门。”
书生心中也逐渐起了火气,自己钱财被盗,现在又被这店老板和伙计说成吃白食之人,他又说道:“店老板,谁都有江湖落难之时,今日担待则个,我明日饭钱加倍奉还。”
店老板说道:“在我这里吃饭的大多数都是来来往往之人,我也不认得你是何人,万一你日后再也不来,我找谁讨要这钱去。”
书生说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许贯忠便是。我愿意写下字据为证。”
店老板轻哼一声,瞥了他一眼说道:“我管你是许贯忠,王贯中,还是罗贯中!不认识!你的字据值几个钱?”
这时候楼上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店老板,这位先生的酒菜钱我来付!”
众人抬头一看,二楼上有两男一女,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个高大威武的青年。许贯忠抬头一看,心中一动,居然是他。
原来说话之人正是苑逍,他见那店老板和伙计纠缠住许贯忠不放,他便出声帮许贯忠脱了身。许贯忠遥遥朝着苑逍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店老板一看是卢俊义带来的客人说话,自然不再纠缠许贯忠。他朝卢俊义连连拱手,说道:“这事情既然是卢公子贵客出言,那自然算是了结了。”
苑逍走下楼梯,来到许贯忠身前,说道:“许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啊!不知这次能否给个薄面,上楼和我等一叙。”
许贯忠拱手说道:“这次多亏好汉仗义出手,不然我少不得麻烦。既然好汉愿意结交在下这个穷酸书生,我自然不能再做推脱。”说完两人一起到了楼上,卢俊义又吩咐伙计加了一双碗筷和几个菜肴,四人坐下之后边吃边开始相识。
许贯忠再次拱手说道:“在下是河北大名府馆陶县人士许贯忠,今日得众位仗义出手,在下万分感谢!不知各位英雄都如何称呼,在下日后也好相报。”
苑逍笑着摆摆手说道:“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能够结识许先生才是我等的荣幸!”
卢俊义和扈婉枫心中都疑惑,这人最多算是有点功夫的书生而已,怎么苑逍如此重视于他,但是二人见苑逍如此说,也纷纷附和。
苑逍心中却是清楚,这河北许贯忠可是非常人物。在水浒世界中,他兵法、武艺、谋略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无所不晓,精通契丹、女真、党项、吐蕃、蒙古各国语文,可谓是是文武全才。最难得的是他深晓天下地理,曾遍游名山大川,卢俊义、燕青都称他“活地图”。政和年间,似曾应举,得了个什么武状元之名。苑逍想到自己日后所图恐怕光靠自己和几个好汉的打打杀杀是难以成气的,必须还要有大才之人辅助才行。今日得知那书生就是许贯忠后,苑逍便起了收服之心。
苑逍接着一一介绍自己三人道:“许先生,我叫范遥,这位是我师兄卢俊义,这位是我未婚妻扈婉枫。”卢俊义和扈婉枫也一一和许贯忠相互拱手致意。
许贯忠听完介绍,朝苑逍说道:“你可是西北军中,陷阵营主帅范将军?”
苑逍一笑说道:“许先生如何得知?”
许贯忠笑了一下,说道:“实不相瞒,那日分别后,我偶然见到了你和这位姑娘仗义出手,搭救那个运送巨木的苦力民夫的事情。看你的武器和高强功夫和箭法,和传说中的陷阵营范将军很是相似,所以才有猜测。”
苑逍说道:“不错,我正是陷阵营范遥,自从那日在路边偶然听到先生的高论,便有了结识之心,但福缘浅薄,今日方能和先生坐下相谈。”
许贯忠说道:“范将军谬赞了,我这山野之人,穷酸书生,哪里有什么高论,能得到范将军抬举,是我的荣幸啊。”
苑逍说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许先生可愿意随在下去西北军中建功立业?”
许贯忠一怔,他没想到范遥会提出这个请求。他思量片刻,说道:“不知范将军想请在下去军中做什么?若是论行军打仗,恐怕在下帮不上什么忙!”
苑逍说道:“许先生,如今大宋天下看似太平,但是祸患已经酝酿其中,不久的将来必然会有一场惊天浩劫、亡国祸端。如果我等能够提前未雨绸缪,到时候会庇护天下很多无辜百姓免受灾祸。我想请许先生助我一臂之力,来实现这个宏大的目标,不知道许先生可愿意出山入世,解救未来苍生于水火之中?”
卢俊义也曾经听到父亲背地里叹息过,大宋有祸患,但是他听苑逍说不久之后就会有灭国之灾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扈婉枫则是默默地听着苑逍的讲话,她一直以来就觉得苑逍总是时不时的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现在才知道苑逍心中所忧虑的事情。
许贯忠听后确是心中一亮,他没想到这领兵打仗的陷阵营将领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些事情他心中也大概推演过,但是如今辽国君主耶律延禧也是昏庸之辈,周围亦没有特别强大的国家,所以他觉得宋朝应该短期内不会有亡国之祸,所以他不由得问道:“范将军,大宋如今政治昏暗,军事力量逐渐薄弱这是事实,但是就凭这点就说大宋有亡国之祸是不是有点牵强?”
苑逍说道:“许先生是不是觉得现在周围没有强敌,西夏、大理、吐蕃、高丽目前都没有威胁大宋根基的实力,辽国和宋朝签订了澶渊之盟之后,百年和平使得辽国内部也失去了勇武之风,如今的国君耶律延禧喜好狩猎,昏庸无能,好佞人,远忠直,所以大宋虽然内部腐化,但是一时也没有亡国之忧?”
许贯忠眼睛突然有了神采,正襟危坐起来,原本在他眼中只会冲锋陷阵的范遥居然对周边国家之间的情形掌握的一清二楚,这一下让他有了尊敬之心。他点头道:“范将军居然对时局见识有如此之深,在下佩服,还请范将军细说!”
范遥心中觉得惭愧,他的见识都是后世带来的记忆,虽然历史的真相会消失在长河中,但是大概的走势都是史书如实记载的。苑逍见许贯忠有了正视自己的态度,便趁热打铁,接着说道:“我们中原王朝自从先秦开始便一直受到游牧民族的袭扰,每次中原王朝孱弱之时,西面、北面的游牧民族都是趁势崛起,从匈奴人到现在的契丹,都是如此。如果没有唐末动乱、五代十国,也不会有契丹族的崛起。先生应该知道东晋末年,五胡乱华的惨剧吧?若不是汉人奋起反抗,估计北方的汉人会被屠戮殆尽。游牧民族都是的经济基础主要是畜牧业,注定会受制于气候,一旦遭到大灾,必然没有口粮充饥,所以劫掠务农的汉人成了他们生存的必要技能,如果辽国和我大宋能够相安无事,是因为辽国占领了北方相当一部分耕地,我们的很多汉人在那边耕种,辽国处于游牧和农耕并存的状态。”
许贯忠听到这里已经彻底对范遥改变了看法,这哪里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这是一个治世能臣啊。一旁的卢俊义和扈婉枫也是第一次听到苑逍说这些事情,不由的也是惊讶万分。
苑逍接着说道:“有时候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辽国的北面是什么?西夏的西北又有什么民族?这些我们都不知道。也许有一只游牧部落正在崛起,北面看似强大的辽国也可能在短短数年之间就灭亡,到时候如果面对一支能灭掉辽国的强敌部队,直接南下,我大宋已经没有了燕云十六州的屏障,敌军一路南下,东京汴梁直接就在地方的铁蹄之前,大宋浩劫岂不是就在眼前?”苑逍不敢直接说女真、金国之类的话,因为这显得太过妖孽,话说道这里,作为许贯忠这样的人应该能够理解了。
许贯忠站起身来,朝苑逍深鞠一躬,他说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天文星象、地理山川、以及周边民族无所不知,尽在掌握,今日范将军一番话使我警醒。”
苑逍起身问道:“那许先生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许贯忠站直身子说道:“我许贯忠,从小就读书习武,学习多国语言,记录山川地理图,志向就是报效国家,然而如今奸臣当道,所以只想隐居世间。今日得知将军志向不小,我愿意随范将军成一番丰功伟业。”
苑逍听了满心欢喜,朝许贯忠说道:“我得先生犹如刘玄德卧龙岗得孔明也!”
许贯忠摆手道:“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