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安道全对范遥继续使用了三次针灸放毒,最后一次就很少有黑色的血流出了。李信也连夜从周围的州县药铺买好了药,范遥接连服下安道全亲自熬制的药之后,连续拉了五天,排出的污秽之物发黑,显然是内脏渗出的血液,小便也是泛红。安道全听范遥说了之后说道:“范将军的命算是保住了。可是身体的五脏六腑遭受了此番重创,免不了要好好调养一段时日,一月之内莫要过分操劳。”
范遥及众将对安道全自然是千恩万谢,七天后,安道全要辞行。范遥对安道全说道:“安神医一身本事,为何不为国效忠,你可愿意到我军中为医,我必厚待安大夫,比起四处漂流要稳定很多。”
安道全呵呵一笑道:“哈哈—我是个闲散之人,若要吃了皇粮必然各种约束,不如我在江湖中逍遥快活。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
然后他又说道:“我敬佩范将军乃是国之栋梁,这次攻入辽国,就回被掳掠之人,振奋人心啊!若是此次是那朝堂昏庸之流,就是给我金山银山,我也必定不会出全力相救。范将军的美意我心领了,若是日后有用我安道全之处,尽管开口,我必然会鼎力相助将军。”
范遥也不好强求,只能厚礼相赠,让李信骑马护送安道全回那温柔乡。
临行之时,安道全犹豫了一下说道:“范将军此次中的奇毒可是不一般啊,寻常人物哪里能得到这种毒药,看来是大有来头的宵小之辈要暗害将军。将军此后行事一定要万万小心啊!再遇到不明白的吃食可要犹豫三分啊,这次也就是你中毒不深,不然我也无力回天。”
范遥细想一下,必然是那晚的那壶酒有蹊跷,多亏自己不好拿杯中之物。他说道:“多谢安神医提醒,我今后必然多加防备。”
李信带着安道全回去之后,便返回军中。一路无话,十几日后,范遥便率部队返回延安府。回去之后,范遥向种师道交了军令,并感谢他的斡旋周全之恩。
种师道先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这次让你受委屈了,希望你不要太往心里去,虽然革除了官职,但是在我西北军中,你仍然会委以重任。但是陷阵营暂时就不能让你管理了,枢密院童贯那边专门派人来传信,说你领兵不听号令,有拥兵自重之嫌。”其实种师道还少说了个“日后不免有谋反之意。”
范遥轻蔑一笑:“童贯这老贼,对辽国唯唯诺诺,对我们自己人确是手段高明、阴险毒辣。”他也没讲自己中毒之事说给种师道,因为此事无凭无据,一旦说出去,难免再落个诬陷朝廷大臣的罪名。
“种大人,我最近身体正好不适,想休息一段时间回家看看,我自七岁离家现在已经十年了,中间一直没有回家看望过父母,还请大人恩准。”范遥紧接着朝种师道拜请道。
种师道思量再三,说道:“最近边境也应该没什么大事,那就放你几个月的假期,回家探亲去吧,正好也避避这股歪风。你可有好的推荐人员暂领陷阵营?只是暂领,这部队终究还是要你来率领才能发挥最大的战力。”
范遥思量片刻,说道:“我师兄王进如果前来,肯定是最佳人选,但是现在他暂过来,六个队长中我看张俊可以暂领陷阵营,他虽然年轻,但是武艺高强,且治军有方,只是此人对功名和金钱看得比较重,但也无大碍。”
种师道思量片刻,也点头认可了范遥的意见。于是第二天经略府内,种师道宣布范遥暂时不再统领陷阵营,由陷阵营队长张俊暂代。众人哗然,都为范遥说情叫冤。
范遥笑着对众人道:“众位兄弟,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我现在有事需要远行一趟,你们一定认真训练,听从张俊的指挥,谁敢不听我回来就给谁加练一倍。”
其他人都不再说话,范遥对他们的训练,他们可是想起来就腿肚子抽筋。事情完毕,众人纷纷散去不在话下。
范遥在军中又休息了几天,觉得身体并无大碍之后,就辞别了种师道和鲁达,收拾了简单的行李,骑上马就开始踏上返乡的路途。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这十年他遇到了王进王升父子、苏东坡、种师道、周侗、鲁达、卢俊义、史进、安道全、很可能是汤隆父亲的汤坤,他由一个野路子的成为一个武艺高强的战场悍将,征战西夏辽国。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不知道家里人现在怎么样了,自己已经有一年没有接到家里的信了。上次的信中父亲告诉自己苑孟凡已经中了秀才,正在准备考省试的科举;苑凌美前年已经嫁人了,对面是郓城县的知县的侄子;自己的大娘自从离家出走后,便再也没回来;自己的母亲一直很思念自己,希望他在外面不要受苦,如果外面太苦就回家去……
范遥心里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往前慢悠悠的赶路。他突然想起自己师傅还在史进家里教授他武艺,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自己刚好也去查看一番。想到此处,他也调整了行程,先朝着华阴县史家庄行去。在接近史家庄的地方,有座山叫少华山,这座山上山下山仅只有一条险道,可畏易守难攻,山上树木茂盛,鸟虫动物也是甚多。范遥骑马经过此处之时,就觉得两边树林草丛中杀气腾腾,鸟雀惊飞,似乎埋伏着歹人。范遥也是艺高人胆大,仍然大摇大摆的朝着前面走去。
就在范遥刚刚走进包围圈的时候,这时候锣鼓梆子之声响起,呼啦一下从两旁跳出几十人,都拿着那明晃晃的利刃,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不到的年轻人。只见他头戴干红凹面巾,身披裹金生铁甲,上穿一领红衲袄,脚穿一对吊墩靴,腰系七尺攒线膊,坐骑一匹高头白马,手中横着丈八点钢矛,也是威风凛凛。他用枪一指范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这里过,留下买路财。”范遥听了哑然一笑,看来这是刚上山落草不久,连打劫的开头语都是学来的。那人看范遥暗笑,大怒道:“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赶快把银子都拿出来。”范遥也不慌张,朝着那人问道:“我看你也是年纪轻轻,四肢健全,干什么不好非要做这将脑袋拴到裤腰带上的营生?不怕给辱没祖宗先人吗?”
那人显然没想到范遥会说出如此话来,他看范遥身高马大,马上还挂着一杆长枪和弓箭,一时也不敢大意。他也是刚刚开始落草为寇,打劫也没干几次,还有两次看着是穷苦人家,还让他们去了,所以最近寨中也没有银钱可以使用,所以今日就下山准备劫掠一番,没想到遇到了范遥经过,他看范遥的马不是凡品,随身的包裹看着也是丰厚,所以就准备拿下此人。谁知此人不慌不忙,还质问自己,倒也将他问的一时词穷。
范遥见将他问的一时语塞,就仰天大笑,然后说道:“堂堂七尺男儿,不求做出一番事业,在此打家劫舍,真是丢人!”
那人听得大怒:“你休要废话,若不交出财物马匹,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说完一提马就朝范遥冲来。
范遥见他冲来,也从马上将长枪取下,见他一枪刺来,范遥用枪往外一挡,那人手中的长枪一下被挡出去,这一下只震得他虎口发热、手心发麻,他不禁暗道,好大的力气。范遥将他长枪挡出之后直接顺势就往一拍,朝着他的白马就拍去,那人也是不凡,将马往旁边一拨,躲过了这一击。范遥不由也吃了一惊,本来以为只是个小毛贼,自己这一招就要将他拿下,没想到被他给躲闪开来了。接下来两人两条枪就斗在一处,刚满五个回合,范遥不想恋战,直接使用疾速符箓加持长枪朝他胸口刺去,那人马上一个翻身想要躲去,但范遥的铁枪还是刺穿了他的腰带,冰冷的铁枪擦着他的皮肤过去,激的皮肤上汗毛直立。范遥将长枪一挑,便将他摔到马下。
范遥长枪抽出,然后抵在他的咽喉之上,吓得旁边的几十个喽啰也不敢上前,他们哪里见过自己的头领被几招制服的场景。范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是我技不如人,要杀便杀,休要辱我!”那人面对范遥的长枪倒也硬气。
“这位好汉,手下留情啊!”“休伤我哥哥性命!”远处传来两个声音。
范遥抬头一看,见从山上跑下来两个人,他俩人身后还跟着拿着刀枪棍棒的百十名喽啰。
为首的是一个儒生打扮的人,看他身高六尺,身穿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两口双刀。身后跟着一个人,生得瘦臂长腰,身穿一件白色的战袍,手里拿着一口长杆大刀。
看到他二人相貌打扮,以及手中兵刃之后,范遥在心中也隐隐有了一些猜测。那二人带着人朝范遥赶来。看到范遥枪下的那人,那白色战袍的人就要冲杀过来,但是被那儒生模样的人给伸手拉住。
这场劫路买卖才造就少华山好汉提前聚集,范遥保得史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