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带着大量的战利品回到丰州,这让何灌吃了一惊,在范遥讲述事情经过之后,何灌也大呼痛快,这是多久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了。
何灌冷静下来说道:“这次辽国的部落损失惨重,必然要进行报复行动。边境之上一定要严加防范。”他接下来接连调度几只军队到边境严阵以待,防止辽国大举反扑。
范遥说道:“何大人,这次边境冲突完全是辽国先挑起来的,就是双方交涉起来他们也是劫掠在先。”
何灌说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是辽强我弱,恐怕真要闹到朝廷之间交涉之后就不好办了。毕竟百年无战事,朝廷想必不想因为此事和辽国交恶。”
范遥冷笑道:“国虽大,忘战必危!那就看朝廷如何决策了。”
辽国之内被陷阵营攻击的那个部落的领地和妇孺直接被周围的部落瓜分,然后他们上告辽国朝廷,说宋军无故进攻他们。辽国皇帝耶律延禧整日打猎游玩,根本无心政事,只是派出一个大臣出史使东京。
这人到达东京后,赵佶亲自接见,这人将边境之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然后要求宋朝严惩元凶,并赔偿损失。赵佶派童贯到丰州进行调查并全权负责此次事宜后就又研究起他的书画和道法来。赵佶尊信道教,大建宫观,自称“教主道君皇帝”,并经常请道士看相算。朝中一些见风使舵的大臣也纷纷开始信封道教,以至于朝廷大事都会请道士进行占卜决定。
此次童贯就在接到命令之后,找到一个道士,对此事进行测算占卜,这位道士在进行了一阵复杂的仪式之后,桃木剑一挥,空中的符纸轰得燃烧起来,点燃了下面的木柴,木柴上的龟壳被烧了一会儿之后,上面开始显现裂纹。若是范遥在此观看,必然觉得平平无奇,因为后世的魔术师表演的会更加精彩。无非是符纸上和木柴上抹上了白磷,在空气中氧化后必然后自燃。
道士一看龟壳裂纹之后,不由的大惊道:“童大人,你辞行之事凶险无比啊。稍有不慎,粉身碎骨啊。”
童贯虽是宦官,但体貌魁梧,腮下生有胡须,皮骨坚硬如铁。常年掌管禁军是他不怒自威。他听到后问道:“道长何出此言?”
道士收起桃木剑,从火炉上挑下龟壳,然后用葫芦中的水含到口中,朝龟壳一喷。顿时龟壳上一片鲜红,犹如出了鲜血一般。
童贯大惊失色:“道长,可有解救之策?”
那道人收好葫芦,手捋胡须,也不答话。童贯急忙让左右拿出一盘黄金奉上。
道人才说道:“大宋之中有了魔星,这必将惹得辽国再起百万雄兵来伐大宋,此行若是不压住这魔星,恐怕童大人也也性命难保啊。”
童贯问道:“请问道长,这魔星是谁?可有指示?”
那道人答道:“魔星起于西北,今在河东。”然后便不再言。
童贯让人将道人送走,然后开始思量起来这件事情来。他拿过火山军的汇报情况,仔细看了起来,然后他眉头微蹙,冷哼一声将汇报甩到桌上。
在上次遭到重创之后辽国边境的部落再也没有过来劫掠过,范遥和他的陷阵营一直布置在边境附近,以防对方大举来犯。一直过了二十多天,突然这一日,京城来了一队人马。带队的正是童贯。童贯到了之后,先下令将边境的宋军统统撤回丰州城内,然后开始布置他的临时办公地点。童贯极为奢侈,每到之处必定貂皮铺地,吃饭用的器具都是随身携带的黄金做的,上面还镶满美玉宝石,他美其名曰“美味”,他自己一个人每顿饭的费用高达几百两银子,食材都是各地进献的美食。
第二天童贯就派人召集火山军的各位将领和范遥前来问话。范遥跟着何灌等人来到童贯办事的府中,刚进大门就看到脚下铺着的羊皮,范遥和何灌都不禁眉头一皱,心中暗骂这童贯奢侈。快到内门之时,有个太监拦住了众人,只听他那尖嗓音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脚上脏,就别往里走了。”
众将心中不悦,但是也都停下,站到了门外。屋内的童贯卧坐在一张铺满貂绒的卧榻之上。看到众人到了,他开口就发难说道:“你们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吗?”
何灌说道:“不知童大人说的祸是指的什么?”
童贯说道:“你们擅自闯入辽国境内,现在辽国震怒,已经派使臣到京城发难。不日,辽国就要大军攻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何灌说道:“此事全因辽人先劫掠我大宋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等不过是抵挡反击而已。
童贯重重一拍床头,大声说道:“反击能反击道辽国境内?你们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一旦宋辽开战,生灵涂炭,这罪责你们担待的起吗?”
童贯见何灌不语,又问道:“是谁率军攻入辽境的?”
范遥上前拱手答道:“此事是末将所为,不干何将军的事。”
童贯问道:“哦?你叫什么?什么官职?在谁账下听令?”
范遥回道:“末将范遥,西北禁军经略府种师道相公旗下的陷阵营昭武校尉。”
童贯冷哼一声:“小小的一个六品校尉,也敢自作主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道这次圣上震怒,要求归还你们抢掠的物资,并且要再多赔偿三成檀渊之盟的岁贡。”他停了一下说道:“最重要的是,圣上要求要严惩元凶。”
“来人给我拿下他!”童贯吩咐左右。
范遥冷笑一声:“檀渊之盟,我大宋每年进贡辽岁币银10万两、绢20万匹,如此耻辱,你们还以为什么光荣之事。这次我军战利品牛羊数千,马匹数百,是一场大胜,如今辽国未必敢大举进攻我大宋,就是真的开战,我也会让辽国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时候从左右两边跑出二十名士兵,过来就要将范遥拿下。范遥朝着那些士兵怒目而视,这些士兵只觉得被什么上古荒兽盯上一般,汗毛直立,竟然吓得一时不敢上前。
“范遥,你还要造反不成?”童贯大喝道。
何灌等人慌忙跪下为范遥求情,何灌说道:“边境被劫掠,是我申请从西北军中借调范将军前来帮忙,此责我来承担,请童大人念在范将军保家卫国的份上饶了他吧。”
童贯说道:“你的罪责后面再说,先把范遥给我拿下!”
几十名士兵拿着刀枪指向范遥,范遥想到现在并非和朝廷闹翻之时,就被这些士兵五花大绑给捆了起来,直接被压到了丰州大牢之中。
童贯知道这个何灌在朝廷之中颇有威望,所以也不敢过分责难于他,只训斥几句便让他们退下。之后童贯命令火山军返还从辽国劫掠的物资,并且带着大量的银钱去辽国赔偿道歉。
陷阵营中的将士听说范遥被抓之后纷纷涌到童贯门前去说道理,被童贯的部队用弓箭驱逐而散,并警告再来生事,以造反论处。众人只得去找何灌。
何灌也是焦头烂额,这范遥并不是他的部下,他无法直接参与,他只能派快马飞奔西北禁军处告知种师道,另外通知大牢中管事的对范遥多加关照。他自己也连忙托人使用金银财物去童贯那里疏通。
种师道听到消息后气的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急忙写信托京城中的忠义大臣帮忙活动,多方势力角逐之后,童贯最终还是以范遥“藐视朝廷,妄动干戈”的罪名革除官品,罚俸一年。
范遥在牢狱之中并未受苦,里面的牢狱管头每餐都按时给他送去。在他出来之前的那晚,牢头还拿了一壶酒进去,
“这是何灌大人专人托人送来的,说是对将军的歉意。这可是好酒,万望请范将军别辜负了何大人的美意。”老头解释道。
范遥知道这时候何灌也起不到什么太大作用,童贯这时候可以说是只手遮天,权力巨大,何灌虽然也名满朝野,但是面对童贯也不得不低头,否则在这个时代就是一场祸事。范遥并不喜欢喝酒,所以这壶美酒他也只喝了一小杯便放下了。剩下的酒被收拾东西的牢头拿走自己偷偷饮了。
第二天范遥从大牢中出来,见到何灌,何灌也对范遥的遭遇深表同情,火山军的将领也都很佩服这个身先士卒、作战勇猛。作风果断的大将。范遥只觉得意兴阑珊,和众人一一告别之后,当天下午便率军开始返回延安府。临幸之时,那从辽国救出来的几十个女子带着家人跪拜在范遥军队两侧,这让范遥找到了一丝安慰。
范遥走后,童贯瞥了一眼放在榻上的范遥履历,说道:“西北魔星,今在河东。既然你妨碍到我童贯,那我定然饶你不得啊。”
在范遥走后的第三天夜里,那个喝了剩下酒的老头在家突然腹痛不止,头晕目眩,上吐下泻,半个时辰就七窍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