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在王进家里住了下来,大概过了一周时间,王进有天从禁军回来后,看起来灰头丧气,兴致不高。晚饭后,范遥被王进叫到客厅,叹了口气之后和范遥讲了一件事情。
原来苏轼在朝廷上告了高飞之后,没想到高飞与蔡京有关系,蔡京从中作梗,苏轼并没有告倒高飞,这高飞和高太后乃是本家,所以高太后怕外人说她袒护外戚,于是当下就下诏书责备高飞家教不严,让他管好家风,但是又脑苏轼告她族人,所以几日后将苏轼调去定州做知州。这定州是与辽国交界之地,苏学士年事已高,还如此折腾于他。
范遥听得之后也是吃惊,没想到苏轼去定州居然是因为自己的事,看来历史的大势真的是什么,自己犹如一把小刀划开河水,然而后面的河水依旧流淌。
几日后王进带着范遥在京城外目送着苏轼离开,而范遥知道苏轼的后路会更加艰辛。苏轼临走前告诉范遥他的调离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这件事,自己的政见与高太后不和已久,外调是必然的事情,让范遥不要放在心上。范遥心中感激苏轼的仗义而为,心中的苏学士形象更加形象伟岸起来,看来苏轼能够名流千古,不仅仅是因为才华。苏轼还告诉他那封家书已经派人通过驿站送往雷泽县去了,让他放心。范遥临别之时郎朗背诵了《赤壁赋》,苏轼听得哈哈大笑然后转身飘然而去。范遥深深一拜,再见苏学士!
范遥又在王进家中住了一日,便向王升辞行,王升却百般挽留,范遥只得留下。范遥一日下午在院中习武,突然门外呼喊声大作,只听得有妇人的尖叫声,范遥提枪出门,只见外面一个全身黑衣服的人,一块黑布蒙着脸提着一杆长枪正在追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头发衣服散乱,手中紧紧的抱着一个包袱。女子见范遥出门,连忙跑过来向他求救。
范遥问道:“姑娘你为何被人追杀?”
女子道:“我是随着父亲从外地来京城做生意的,不料路上父亲被此人所害,我只能带着金银逃走,正好逃到此处,还请壮士救命!”
范遥来不及细想,对面的黑衣人持铁枪就追杀上来,压低声音道到:“小兄弟你莫要多管闲事,等我得手后分你一成财宝,她家可是做的玉石生意,那个包袱内可是价值百万啊。”
范遥轻笑一声,用枪一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人又说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坏我富贵,我必取你性命!”
范遥本想叫王升教头出来,但是一想今日王教头和朋友聚会去了,王进也去当差了,所以家中没有帮手,只能自己上了。那黑衣人见范遥不答话,乌黑的铁枪快如闪电的朝范遥刺来,范遥一看,好快的枪,躲闪已经来不及了,用自己的枪头往上一挑,两枪相撞,只把范遥的枪杆打的弯如满弓,范遥借机往边上一闪躲过了这一枪。
这黑衣人武功甚是高强,自己绝非敌手,来人漆黑的枪身是实心钢铁打造,足有五十斤重,自己的枪确实木质枪杆,所以这一击自己吃了大亏。来人一枪未得手,枪往回一收,铁枪又犹如游龙一般朝范遥刺来,范遥不敢硬碰又往后撤出一丈远,来人又是紧接着朝他发起了攻击,一连十来枪,如行云流水,枪法高超。
范遥暗暗叫苦,勉强抵挡,来人的枪法太快并且枪势沉重,每次撞击自己手心发麻,枪杆材质不错才没有被打断,范遥也被打的火起,默默用符箓之力附上枪上,疾速、万钧,自己这条枪的速度陡然提升一倍有余,疾速符箓修炼的最早,如今运用最为纯熟,万钧符箓也使得自己的枪的力量提升一倍,在如此增幅之下,才将将挡住来人气势汹汹的攻势。
黑衣人轻咦一声,暗暗想到:明明按照刚才的形式,只要几个回个自己便能将他擒下,怎么这小子的枪法突然如此凌厉起来,看来这小子有古怪,别在河边湿了鞋,我还是拿出真本事吧。于是黑衣人进攻又紧了几分,枪法也越发精妙起来,枪头吞吐间犹如一条毒蛇,一个不小心便要噬人,终于又二十回合后他抓住机会铁枪一下砸到范遥的枪杆上,砸到枪杆的瞬间,这铁枪仿佛活了一般,连番跳动,冲击力直接将范遥的枪杆砸为两段,范遥的双手虎口被震裂出血,瘫坐地上,铁枪直接到了范遥咽喉,果然山外有山,此人武功绝非等闲,应该不弱于王升父子。今日我命休矣。
来人讥笑道:“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丢了性命,你可后悔?”
范遥只说到:“只怪我学艺不精,不然定要你这贼人性命!”
黑衣人哈哈大笑,“你看你救的人在哪里?早就丢下你跑了,你可后悔?”
范遥冷哼一声并不答话,黑衣人突然腾身而起,犹如大鹏展翅一般,几个跳跃就消失在远方,过了一会儿只见他用枪挟持着那个女子走了过来。
黑衣人带女子到了范遥近前,说道:“现在你把你的珠宝放哪里了告诉我,我就饶了这个小兄弟性命。”
女子看了范遥一眼并不答话,黑衣人再次大笑:“你看你救了个什么人?值得吗?”
范遥答道:“那珠宝是姑娘自己的,我没有权利让别人用金钱救我,我来拦截于你,只是替天行道,怎奈技不如人,要杀便杀,为何如此啰嗦。”
“好!好!好!我就成全你!”黑衣人直接一枪刺来,范遥只觉得枪头带起来的风直击面部,他便闭眼等死,只听咔嚓一声,铁枪贴着他的耳朵插到墙上。这时候远处传来两个人的哈哈大笑声。范遥疑惑的睁开眼,远处走来的正是王升、王进两父子。
只听王升说道:“林教头,今日我这徒弟收定了!也劳烦你带着妻子帮我考验一场啊。不过,这个徒弟你可别给我抢啊。”
王进过来扶起范遥,从袖中拿出止血药,给范遥上了,并给了范遥一颗药丸,让他用葫芦里面酒送服下去。
王升父子带着黑衣人和那个女子来到客厅,黑衣人摘掉面罩,只见这人长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材足有一米八,甚至威猛。
王进指着他向范遥说道:“我父亲一直有收你为徒之意,怎奈与小兄弟相识不久,怕错付了我王家的功夫,所以请京城的林峰教头夫妇来帮忙考验小兄弟的胆识心性,还请兄弟莫要见怪啊。”
范遥只得苦笑,刚刚差点以为自己又要死上一次,这考验也太真实了。只是这林峰是谁?为何枪法如此厉害。看到此人豹头环眼,心里不禁有了一个猜测。
林峰也拱手笑道:“小兄弟受惊了,刚刚见小兄弟枪法了得,不禁出手重了些,还请小兄弟海涵。”然后又说道:“王世伯,小兄弟才8岁多,就如此武艺!如果不是让你占了先,我真的想把范小兄弟收为弟子啊,这样我林家枪法必能发扬光大啊。”
王升笑容满面,说道:“刚刚可是说了啊,莫要与老夫争抢,你家冲儿也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你还是好好教授自己儿子吧。”范遥这时候才确认这人就是豹子头林冲的父亲林峰,怪不得武艺如此高强啊。
众人又闲聊一阵,林峰带着妻子回家去了暂且不表。当晚吃过饭后,王升在后院摆上香案和供果,然后坐到一把太师椅上,对范遥说:“范遥,我今日就正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如果愿意,就按照规矩磕头拜师吧。”
一旁王进忙使眼色,范遥忙走几步,拿起茶碗,躬身来到王升面前,双膝跪下,奉上拜师茶,王升笑呵呵的接过茶碗,范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王升喝了拜师茶,从今天起范遥就算是王升的正式亲传弟子了。范遥也心中感激,萍水相逢,王升父子如此对待自己,也让他有了以后必然相助王家之意。
第二日一大早,王升就带着范遥到了练武场,开始传授范遥功夫。这王升果然是大宗师,从根基上开始矫正范遥的不足之处,很多见解说的范遥茅塞顿开,练功愈发卖力起来。
范遥托王升往家里寄了一封亲笔信,说了自己现在的情况,让家人莫要担心。
之后王升又教授起范遥运气之法,原来功夫外在的招数如果配上内在的运气法门威力会倍增,每种运气法门都是练武之人的秘密,如果不遇到合适之人,甚至会直接不传承下去,也不会随便教人,由此可见王升已经将范遥当成了真正的关门弟子了。
接下来半年,王升并未教授范遥任何拳脚或者枪棒,只是一直在打磨范遥的基础,范遥也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就是基础没有打好,所以也认认真真的学习起来。所谓穷学文,富学武,这练武很是消耗银钱,跌打损伤药,运功行气需要的丹药,这都是数不尽的花钱之处。所以范遥拿出了当初从宋张两个仆人那里取得的百两黄金给了王升,并如实相告了当初发生的事情,王升对此不以为意,人要杀你,你自然要回击。
半年后,范遥显得更加沉稳,底子更加坚实起来,王升开始教授一些拳脚、摔跤,就这样时间飞快的过着,数月后来了两封家书只说让他照顾好自己,家里一切安好,并送来一些银钱。范遥确实有练武的天赋,武功进境让王升这等宗师也很满意,就此一个新的宗师在王升的教导下冉冉升起,王升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将来会造成多大的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