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是放到二月中旬吧?你什么时候回来?”随影打开手机询问。
对面回得很快,一看就知道在玩手机。
“是啊,我定了后天的机票,大后天就能到S市。怎么,想我了?迫不及待想开学,你这还是第一次。”冉樱的声音传出来。
“想多了你。”随影无情打破她的臆想,“郗羽二月七号生日,刚好你能回来,帮我去拿点东西。”
“呦呵?你之前建的那个星空还不够啊?再送几年你就要变卖家当才能补贴家用了。”
“我倒也不至于穷成这样。”他戏谑地笑笑,汲着拖鞋踱到厨房倒了杯温水。
“星空之前没忍住提前给她看过了。他们没告诉你?”
冉樱沉默住了,那群年轻崽子,怎么可能会和她上报?一群翅膀硬了就飞的家伙,于是她只能转移怒火,“小伙子怎么沉不住气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知道吗?”
随影不置可否,放下杯子慢慢回房。
“这两天S市温度很低,不比这边,你的手怎么样?”保妈开始絮絮叨叨。
“没问题,”少年打了个哈欠,捞起放在角落的毛绒玩偶拥上床。
他又随口叮嘱了几句什么,便意兴阑珊地挂断电话。
——北亭街134号。
程弎从地下室上来,正好遇上要去寻他的李晌,他麻溜地把短刀插回腰间的刀鞘,便利了李晌的勾肩搭背。
“爷呢?”他反手搭到李晌腰上,向他打探小主人的踪迹。
“刚走没多久,怎么,小三儿终于要加入我们了?”李晌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
程弎沉默地低着头,“我的主人……是程少。”
李晌立刻笑开了花,“什么呀,你一直纠结的是这个?”
他似乎真的觉得很有意思,“对啊,你的主人是程少,我的,也是啊,m洲那位程少是程少,我们S市这位,难道不是吗?”
说着,他敛起笑容,紧了紧放在他肩头的手,“小三儿,别忘了,是谁把你们从m洲就回来的。你们在m洲流亡了这么多年,那位程少,接纳你们了吗?”
程弎心头一颤,最不愿面对的事实被直截了当地戳破,他低下头,掩饰有些发红的眼眶。
那位程少现在有自己的势力,确实从没将他们当做自己人过,他们只是凭着自己心中的执念才一直在m洲滞留。
直到这次被逼上绝路。
他们才知道,原来程家,还有一位后人。
且与m洲那位截然不同。
他的手下自从来了这早就将一腔热血倾入,只有他还执拗于这点上过不去。
其实他是十分意动,只是多年的心坎始终难以迈过。
李晌很了解他的心思了,见此也不逼着他,拉着他进了别墅招呼着路上遇到的兄弟们去吃晚饭。
——m洲明日市。
祭月犹豫了很多天,终于还是在青年要离开的日子单独拜访。
她在青年疑惑的目光中锁上房门。
站在原地又犹豫了一段时间,还是颤抖着睫毛将连睡觉都不离身的面具摘下,面具下却是白皙透彻,肌肤无比皎洁。
程景向来淡漠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看来身体是好全了。”
“嗯。”她微颤的手游疑地抚上脸庞,似乎比之前反而更好了……
“谢谢表哥的药膏。”
青年笑了笑,低头玩手机继续收拾东西,“所以来找我干嘛的?我可不信你单纯来谢谢我的。”要谢的多了,怎会急于这一时?
“新年那会,我去了一趟那边,已经没人了。我看过现场,虽然做了很精密的伪装但是表哥干的对吧?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十分不解,她虽知她投靠的这位表哥城府极深,任何事定有他的考量,但程家地支的事情却让她如何无法理解。
“前些年,表哥说基地太过危险,且地支身后一直有人追随才暗中护着从不露面,此事在理。可是此次,表哥不仅派人伪装对地支围杀堵截还任由其他势力将他们带走,这到底为何?”她说着,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像是在质问。
程家多年前便早已没落,抛开表哥在m洲打拼起来的新天地,地支已经是为数不多的旧势力了,虽然在m洲用处不大,但有当一日回了华国,这地支的作用可不容小觑。
表哥并非池中之物,她绝不相信,面对灭族之恨,表哥会一直留在m洲!
被她如此质问,程景也不恼。
许是沾亲带故脾气也对味,私底下,他对祭月倒是纵得很,甚至似乎有点好欺负。
他手上不停,温声解释,“我在国内有布局,国内有人接应的,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地支身后依旧有S市家族的眼睛,我计划了这一次的截杀,既排查了支队里反水的内应,也用另一种方式将地支护送回国。”
“但是带走地支的人并不是你的人,”祭月面色微凉,并没有完全相信,橙酩在西华街的遭受让她将西华街打上了黑名单,“我查过,是S市西华街的势力。那群人很危险,怎么会是你的势力?”
唯一值得庆幸的估计是小队没有团灭,而是只重伤了一个小队长,而小队的幸存与默契让橙酩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
程景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声道,“西华街处事仗义,若不主动招惹……”他抬眼看向自家的表妹,很给面子地没把话说完。
祭月自知理亏,但就这样让她咽下橙酩受伤这口气是绝对不可能的,于是她提出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下次你要去S市,带上我,不然我就自己去。”她丝毫不给程景拒绝的机会。
摘下面具前她还是很忐忑的,程景之前拘在m洲的理由就是她身体没好全,而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自己摘下面具长什么样子,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好全了没有,但是最近得知的消息过多过炸裂,让她很想亲自前往。
但摘面具这个动作真的让她纠结了很多天……
索性,连表哥也证明了,她全好了。
看着祭月离开房间,程景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被她关上的门,长长的睫毛下垂着,掩住他眼中的情思。
药膏怎么会是免费的呢,特效药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就有的呢?
要合作,筹码是必要付出的。
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他又怎么会让她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