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梁拉娣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又赶紧做完晚饭,然后就对大毛道:“你带着你弟弟和妹妹吃饭,我去帮你刘叔收拾屋子去,你们吃完饭别光顾着玩,记得学习就行,碗我回来洗。”
嘱咐完大毛他们,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就出了门。
刘平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虽然高中的课程忘得差不多了,但核心的知识点都还有印象,现在考试又相对简单,他只要照着书自己复习就足够了。
于是他以平时自己工作忙为由,跟负责的孙老师约定好了,每次去尽量多教一些,只要保证学习进度,他并不需要每天都去。
有考试成绩为凭,孙老师也就同意了,并且答应王主任她们问起来的时候帮他遮掩一二。
如此,他平常时候也就有时间来看梁拉娣了。
她家人多,为了方便见面,他干脆让她帮忙在附近买了一处独门独院的房子。
他什么用意,梁拉娣能不明白?自是一腔热情的接下了这个活。
她在纺织厂上了快三个月的班,平时勤快能干,人也心直敞亮,和车间的姐妹关系处得不错,在她们的帮助下,没几天就帮“她堂弟”找到了房子。
因为上环她憋了一个多月了,此时前往那处院子见刘平,感觉走路都带着在家做闺女时的雀跃。
当然,在家当闺女时虽然情绪和现在一样饱满,但腿心却是不会湿……
她已经忍不住在脑海里想像着一会见到他的情形,嗯,什么都不用说,这会儿也一点吃饭的心情也没有,去了就把他推到床上,然后就用力狠狠坐下去!
不过,等到了地方,趁着左右两边没人低头闪身进了那处不大的院子,推门进了屋,正好看到刘平手里拿着洗好的筷子走到桌前,桌上则放着用碗扣着的两碗菜。
“来,梁姐,坐。”
“以前不太方便,总是担着心,今天只有咱俩,我可以好陪陪你了。”
看到鲜活的他本人,听着他温柔的话语,她来之前心里激烈的骚动瞬间像是被春风抚平了。
随后她就进入了一种奇异的氛围之中,知道说了许多话,但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菜有两个,一个虾皮炒的青萝卜丝,一个油渣炖白菜炖豆腐,在现在都属于好菜,但她却总是想不起来它们是味道。
她最先和最想的事则是最后才做。
如果一开始就做,她能想到肯定是前几次差不多,考虑到憋了这么多天,还会更加的天雷勾地火、狂风兼骤雨……
这次却是不急不躁,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当然那是前面。
不过,和前面几次不同,以前因为总是担心会有邻居随时来串门,难免会有些紧迫,现在却可以放心的缠绵,也就可以从头到尾都沉浸其中,最后她感觉身体每个毛孔都在呼吸歌唱,从里到外都是那么的满足。
半个月好像也太长了,一周一次好像更合适。
“以后每个周三,我尽量都过来一趟。”
听到这个答案,她顿时感觉彻底满足了——其实太多了也不好,不说见面多了容易被别人发现,她感觉自己也未必有那个精力,一周一次应该刚刚好。
当然,因为怀孕的缘故,多出的时间刘平更多的还是给了小孕妇娄晓娥。
另一个孕妇秦淮茹和他住在一个院,肯定不会缺了陪伴。
文丽是娄家专门请来陪娄晓娥的,他来的话的,她原本是可以回家的,但一来她嫌麻烦,二来在那个周末听刘平讲了埃斯库罗斯被胡兀鹫扔下的乌龟砸死的离奇故事后,她更加喜欢听他说话、和他聊天了,也就仍然留下了。
今天刘平又讲起了沙漠里的一种奇特的鸟类,走鹃。
娄晓娥听得眼睛眨也不眨:“啊,你说它也就跟乌鸦差不多大,它怎么就敢跟毒蛇斗的?而且,你说它吃蛇,它怎么吃呀?”
刘平笑道:“它直接像是吃面条一样往下吞。至于为什么敢跟毒蛇斗,主要是它跑得很快,还有翅膀,蛇很难攻击到它,但它能一下就叨住蛇的头,然后就往地上摔,几下就会把蛇摔死,再然后就往下吞了。”
文丽也听得聚精会神,但忽然脚被一只手抓住,她身体不由一抖,瞬间把脚缩了回去,然后瞪了刘平一眼,道:“哎哎,你往哪摸呢?”
娄晓娥很快就明白过来:现在天冷,她们吃完饭干脆就跑到床上抱着被子说话,刚才刘平一直摸她的脚玩,但她一个姿势累了,把脚收了回来,结果就摸到了文丽脚上。
她没好气的看了刘平一眼,但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又是自己的男人,这种情况下她肯定要为他解围,就先安抚的摸了摸文丽的手,然后冲刘平道:“你老实点,再不老实不许你坐床上了。”
文丽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这会儿心怦怦的跳着,却是一点不反感,但嘴上却对娄晓娥道:“还不都是你惯的?”
娄晓娥含笑轻拍了一下她,微微挺了下肚子,道:“我是没办法了,但文丽你不用惯他,他再不老实你直接就蹬,把他蹬地上去!”
文丽本来就没生气,闻言就看着刘平“威胁”道:“你听到没有?晓娥可是说了,你再敢不老实我就蹬你!”
刘平赶紧投降:“别蹬别蹬,地上可凉!”
两人顿时被他弄笑了,文丽捂着嘴,见刘平也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继续“威胁”道:“地上还硬呢。”
刘平笑道:“对,你别蹬我。”
“这样,为了表达歉意,我教你们唱首歌吧。”
娄晓娥略带惊奇的道:“你还会唱歌?”
刘平道:“多新鲜呢,唱哥又不是多么难的事。”
“那个,前年《柳堡的故事》你们看过吗?”
她们两人能说到一起自然是有些共性的,而且一个不缺钱,一个喜欢小资情调,《柳堡的故事》确实都看过。
刘平道:“这样说来,其中的插曲,九九艳阳天,你们应该都听过了,喜欢吗?”
文丽忙问道:“你会唱?”
她们看过电影,自然听过那首风格明快、旋律优美、婉转俏丽的插曲,但这个时代虽然有磁盘唱片,但哪里会专门录制其中一首插曲?
就算录制了,想买到也会十分困难。
刘平一笑,张口就来:“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坐在河边,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转哪,蚕豆花儿香呀麦苗儿鲜,风车呀风车那个依呀呀地唱哪,小哥哥为什么呀不开言……”
听他真的会唱,娄晓娥不由惊喜中带着一分崇拜看着他,文丽也用手抓着身前的棉被,眼睛看得一眨也不眨。
老实说,现在几乎没有娱乐,刘平唱这首歌本来就觉得开心,两个听众的神态更是让他多了一份自得。
当然,他唱歌也只会在私底下在她们面前唱,并且只唱安全的歌,将来那段人道洪流岁月由不得他不慎重。
听他唱完,文丽轻轻呼出一口气,道:“你把这首歌教给我——们俩,我就原谅你了。”
刘平看向娄晓娥,见她含笑不语,就笑道:“好吧。这正好是一首对唱的歌曲,教会了你们平时没事的时候正好一起唱着解闷儿。”
随后他先教她们歌词。
这首歌运用了大量的问答重复,又是情景叙事,记起来很容易,两人又都有高中学历,很快就记住了。
记住了歌词,其中的曲调也简单,也就半个小时,她们俩就差不多都学会了。
今天晚上听刘平讲了走鹃这样一种奇特的鸟,又学会了一首好听的歌,两人都觉得过得很充实。
临走前,娄晓娥忽然想到一件事,问刘平离婚证给许大茂寄过去了没有。
刘平道:“我直接放在后院他家里了。他只要回家肯定就能看到。”
娄晓娥现在对这件事已经不怎么在意,知道他做了就行,没有再多问,只说天黑让他路上小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