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禁城里,机甲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忙碌的人影来回穿梭,一片紧张而又混乱的景象。
刚从中东被调来的卡莲和基诺正在争分夺秒地调派军队,他们的表情严肃而专注,每一个指令都关乎着局势的走向。
就在这时,鲁路修从容地走了出来。他的目光扫过忙碌众人,然后平静地说道:
“备着辆普通轿车就行,清晨时分,就我与卡莲要去蓬莱岛,不需要任何多余的随从。”他的话让周围的人都微微一怔,卡莲也疑惑地看向他,但鲁路修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决然,这次他终于要出手了。
不过他心中清楚,有个棘手的问题亟待解决。
他暗自思忖,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即将在同时前往蓬莱岛和自己争夺指挥权了。
冷冽的寒风呼啸着,吹过这片东部中联的土地。纵横交错的灰黄色河流静静地卧在大地上,与同样颜色的黄土地融为一体。农民们焚烧过的黑色麦秸末,和白霜一起,肆意地在河川与田野间翻滚。轿车缓缓行驶着,坐在车上的鲁路修望着远方,眼神深邃而又神秘。
终于,轿车接近一个岔路口。
鲁路修看到,果然那个人,正带着几名武装的随从乘坐轿车来到了这里。这里如果越过那一片光秃秃的树林,再翻过几处丘陵,就是蓬莱岛的驻军营地了。
鲁路修紧紧地盯着那个人,而对方似乎也同时发现了他,两人的目光交汇,像是有电流在空气中穿梭,四目相对,交织在一起。
鲁路修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直接推开车门下车,迎着对面的枪口无畏地走了上去。卡莲见状,下意识地握稳了枪柄,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鲁路修像是察觉到了卡莲的紧张,他回头对卡莲轻松地说笑道:“不用担心,卡莲。堂堂帝国骑士杰雷米亚,可不是个会在这种场合下乱杀人的将军,我并非说笑,而是真心诚意如此认为的。”
“如果你认为这是身为名帝国骑士的美德的话,那我认为现在它却成为了巨大的包袱。”说着杰雷米亚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从我在阿尼亚记忆里得到真相那一刻起,就等于选择了自己的立场,那就是背离你,鲁路修。”
在那略显萧瑟的道路上,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
鲁路修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与不甘,他看着杰雷米亚,试图用情感来打动对方:
“你就这样舍弃了以前大伙奋战的情形?忘记了我们是怎么并肩作战,对付帝国军的?”鲁路修心里其实很清楚,劝转杰雷米亚的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
卡莲也忍不住开口,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质问:
“我很好奇,难道你选择背离鲁路修,是为了政治理念,这太可笑了,这十年来你与鲁路修从未有过观点上的抵牾,你就是影子,是他的右腕,杰雷米亚卿!”
杰雷米亚的表情有些复杂,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没错,是的,但现在影子要飞走了。另外若是说主君没了我,等于失去了右腕,那右腕失去的,就是灵魂、生命,乃至身为个帝国人的荣誉。卡莲卿,我的故乡从来都是玛丽安娜殿下的地产,现在你明白了吗?什么纯血派、联邦派,自由、君主,都与我无关,只是因为我父亲时代起,就是玛丽安娜的克里恩门客,而鲁路修你杀死了玛丽安娜,即便没有摩德瑞派出密使来劝降我。本着这种传统责任,我也要投效在他的营帐下——你哥哥如果活着,你会忤逆他的意思吗?敢不和他并肩作战吗?”
他越说越激动,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想法都一股脑地倾诉出来。
卡莲反驳道:“可是我哥哥不是摩德瑞那样的人。”
“这种问题已经没意义了。”
杰雷米亚粗暴地打断了卡莲的话,而后仰天长叹,“我是多么糊涂啊,本来应该做到两不亏欠的——我选择为摩德瑞效命,然后净身离开这里,但我还是领取了命令,前来策反军团,辜负了所有人。”
说完,杰雷米亚转身苦笑着对鲁路修说:“现在我完全放弃了策反,况且对那些弟兄也是很难成功的吧,因为统帅一直是你不是我和朱雀啊!我现在要离去了。我之所以来这里,是觉得偷偷摸摸地不好,总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鲁路修和卡莲站在那里,两人都不发一语。
杰雷米亚的身影逐渐远去,在大道的岔路口,他们就这样互相分离。风轻轻吹过,仿佛也在为这一场友情与信念的破裂而叹息。鲁路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卡莲则紧握着拳头,望着杰雷米亚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分别,也许意味着他们将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如今却因为各自的信念和责任而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