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过去了,今天上午,四个选区的投票已经正式结束,下午,议案委员会和监督委员会开始计票,几千万张的选票,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统计清楚,最起码要在晚上,结果才能出来。
蕾拉现在一个人住在亚得里亚海的一个度假村,说是渡假村,其实很小也很简陋,就是一个小旅馆,对面可以看到海。在意大利,这样的度假村不计其数。其实她现在在“避难”。
自从电视答辩结束后,她的麻烦就来了。
当天晚上,蕾拉的住处就热闹了起来,手机、住宅电话一直在不停地响,一直持续到深夜。所有的电话都是一个内容,难民问题。打电话的人,有她有点印象的,也有她从来都没听说过名字的,但人家都挺热情,不是赞美她本人就是问候她家里人,这让蕾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总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吧。
身边的阿基德还在打趣:“唉我说,你现在比升军事主帅那会吃香多啦,那时候你都没接过这么多的电话。”
“你就别添乱了啊。”蕾拉有点郁闷。自己是无所谓,关键是cc妈妈和鲁鲁修现在还在康复中,要保证有很好的睡眠,没办法她和阿基德只好把手机关掉,电话线拔掉,最后蕾拉只能把cc交给阿基德,自己住到外边这才勉强睡着,是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第二天一早,蕾拉还在迷迷糊糊之中,门铃就响了,打开门,话音刚落,一个温柔的熊抱就上身了。“唉哟!你倒是轻点,姐姐我可经不起你这么搓揉。”蕾拉夸张地叫了一声。
“还姐姐呢,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漂亮,看你这样儿,说你是我妹妹前面都得加个小字。”周静怡笑着说道。
一边说着蕾拉这才开始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周静怡,四年了,小静也是快二十的大姑娘了。只是她不再是从前穿着牛仔裤休闲装的小女孩,而是深色西服套装的成熟军人。这个以前的小姐妹,现在成熟了。
“姐,想死我了。”看着蕾拉注视她的眼神,周静怡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从前那段朝夕相处的日子。七年前,在他们成为对手后,说实话周静怡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可今天,一切都结束了哥哥和姐姐是一个战壕的朋友了这甚至让小静怡又动了那个心思:也许哥哥和姐姐可以在一起?
刘宣和叶成勋在一边看着,他们知道,论同学间的情份,他们和这两个人之间,终究是隔了一层。
“咱们之间就甭骄情了,也是吃饭的时候了,今儿我请客,咱们今天一醉方休。”蕾拉可是真高兴,这种场合,不多喝几杯,怎么对得起这么多年的交情。说完,蕾拉就要拿电话通知度假村的饭店往房间里送酒菜。
“你就省省吧啊,酒、菜我们可都带来了。”叶成勋乐呵呵地笑了一声。
宿醉。
喝酒的只有四个人,一箱啤酒被喝得干干净净,房间里现在是一地的酒瓶子。
这场酒喝得挺符合程序的,实实在在地经历了轻言慢语、豪言壮语、胡言乱语、不言不语四个阶段,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反正喝着喝着蕾拉就撑不住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醉过去了,反正是记不清了。
其实,四个喝得并不平均。刘宣严守禁欲原则,喝得最少;然后是蕾拉,她毕竟底子是文科医生不好和周静怡、叶成勋两个军校出来的人比,这两个人酒量自然要比一般人强一些。酒量是部队时练出来的,再加上高兴所以喝得最多。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窗外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海边传来的阵阵波涛声。屋里是昏黄黄的灯光,蕾拉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抖掉身上的被子,随便从小桌上摸起个杯子,倒了一杯纯净水,一口喝下去,舒服了许多。
回头再看看屋里,周静怡躺在另一张床上,腰上搭着一块毛毯。
叶成勋的姿势更是怪异,居然是跪着的,身后一张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脑袋就靠在桌子上,膝盖跪在地毯上,肩上也搭了一块毛毯。
想想自己算是舒服的了,有床睡,还有被子盖。
而刘宣这家伙居然醒着,倚着个靠垫坐在沙发上。四个人里面,看来就他一个清醒的人了,见蕾拉醒了他又倒了两杯水放在床头,自己一杯,蕾拉一杯,这种情形让蕾拉感觉,刘宣可能有话和他说。
“马露卡尔!”不出所料,刘宣果然开口了,而且蕾拉知道,他每次这么正式的叫自己的名字,都是有很重要的事跟自己谈:“你记得我以前跟你和小静说过两句话,昔日豪情今安在,空忆书生意气人对吧?”说到这刘宣叹了口气。
“你认为我以前的选择只是书生意气吗?”蕾拉反问了一句。
“怎么不是,如果不是书生意气,你那么聪明怎么会在eu一待就是七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白白浪费了七年,即使达不到你原来的高度,我想也差不多了。你比正常人平平快出了十几年的光阴,可现在,这十几年光阴已经被你浪费了一大半了。我想问你,你是为当初的历尽艰辛终不悔呢,还是为你这七年终不悔呢?”刘宣的话咄咄逼人。
“从前的路我从没后悔,这七年,我也不后悔。”对此蕾拉很坚决。
“也许你是对的。这七年,你是把所有都交给你心中最美好的德莫克拉西了,而且,也达到了预期的目的,那我问你,面对今天局面你又怎么想呢?”
“是的。这里虽然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我依旧会和从前一样,把我想走的路走下去,就象eu政治家丹东老人家说的: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
“你啊,从上学开始就改不了的倔强。”
“我从来就没打算改,再说你管我?”
“你!”
……
三天后,EU首府巴黎一处公寓
一身休闲装的刘宣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五点四十分了,时间显示是六月一日。新的一月,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刘宣打开检查了一下包,护照在,其它的东西也都在,于是他转过身问周静怡:“你的行礼也都在这儿吗?”
“我没什么行礼啊,就一个背包,走到哪我背到哪里。”
“那就行了,咱们走吧。”刘宣的口气很果断。
“去哪?”周静怡很诧异,这就要走了?
“回家啊,你还想去哪?”刘宣没好气地拿起了自己的包,往身上一挎,便往门外走去。
“可是,姐她……”静怡急匆匆地赶了出来,这时刘宣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的坚定。”
“可是……”周静怡有点不甘心,她还要说。
“没听到我的话吗?我让你以后不要再提了,小勋已经去机场拿票了。”这一次刘宣的声音冷得吓人,又恢复了军人的果敢,静怡一哆嗦,她下面的话,也被吓得咽回肚子里了。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楼下,拦了一辆送客的出租车。刘宣说了声:机场!出租头司机把车头一调,开上了大马路,向机场驶去。
十点半,空客A380庞大的身躯开始在跑道上移动,飞机越跑越快终于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