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
天上忽然阴了,没过多久,渐渐下起了冰冷的毛毛雨。
我反倒笑了几声。
『这可是天公作美,不如我们再来弹奏一曲吧。没办法了……如果只有一个硬币,可不够今天吃饭啊。』
女孩犹豫半天,小声的哭了,风在吹,渐渐可以听到她“呜呜”的哭声。
我从钱包里又拿出了一张零钱。
『行了,我再点首歌。还是刚才那首……你先拉完再说吧……』
无言,欲语泪先流。
女孩默默的坐在了长椅上,淋着毛毛雨,独自拉起二胡。
东方栀子的故事,要从很小开始说起……
五岁,她的爸爸打她,骂她。所有亲人都欺负这个孩子。
因为……东方栀子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换句话说,她是一个出生就没了父母的遗孤,被继父收养了长大图个报答而已。
她只想生活,她只想证明,自己活着不是错的。
然而,从没有人可怜过她一分一秒。
前些日子,女孩的继父也在工厂里因为操作机器失误而丧命,自己从此孤苦伶仃。
她把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演奏时的专注……
气氛着实是令人肝肠寸断,哀伤的二胡声又一次响起。配合着绵延的阴雨,仿佛四面八方都是扑来的绝望和悲伤。
渐渐的,有些路人来了,大多一脸同情的往铁盒子里投下零钱。很快的,有人投了五十。
『谢谢,谢谢好人,她一定会非常感激你们的!』
明美若月鼓起了勇气,走过去鞠躬答谢他们。
『小丫头,学勇敢了啊。』我只是神情感慨。
她登时脸色一红,微微的向后退了几步,
『那……那是因为二同学。不然的话,像我这样没用的人……』
我登时摆手打断了她:『和我根本就没有关系,还有你完全不是没用的人。现在没用的人反而是我这个只会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家伙。』
『怎么会?』
明美若月连连摇头,我默默的坐在了一边,独自抽烟。
最终,哀伤的二胡声融化在了雨滴里面。
人家说三年琴,五年箫。一把二胡却拉断腰。
后来,一切终归寂静……
『好了,师父,走!』
顺手把二胡扛在肩膀上,一清点铁盒子,一曲的功夫下来,居然有将近一百了。
可是,女孩却依旧不很开心,就近找了一家面馆吃早餐。
点面的时候,女孩不停的抹着眼泪。
愚夫因为受难者往往不是自己,于是就指责别人活该。
女孩因为不能说话,特地在桌子上写了名字出来。我看了她用手势诉说起那悲惨的童年后,一时怒上心头。
『走,痛打落水狗去。』
我走到门口,才想起来什么,便回过头来让东方栀子给我指明去路。
东方栀子却怎么说也不肯带路,慌乱的背着二胡朝角落里走去。
『走。』
我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东方栀子瑟缩的摇摇头。
『他妈的!』
老子终于火了,直接走向了柜台。
老板是一个目光猥琐的中年男子,我过去说:『把水狗叫过来。』
『我不认识水狗。』他装作不知道,连连摇头。
『轰!』
老子一脚把身后的桌椅踢成了碎片,表情愤怒。
『你他妈的快点!!!!!别以为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老板吓得浑身一颤,这才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