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你能改过自新,不光是自己走向了光明,你的家人们也会很欣慰,她们肯定非常期盼和你重逢的那一天……”
骆子雄顿时眼睛一湿,慌忙低头用手捂住了脸,
皮特赶紧岔开话题,“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按理我不该这么问你,因为你一直都没有出去过。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上次没想起来、而最近才想起来的消息?”
骆子雄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问的是关于四宝的消息,我上次能说的都说了。让我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唉!我还是比我的大哥运气好,在没有把坏事做绝以前遇到了你,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生路啊!”
皮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东西,就诧异地抬头看了骆子雄一眼,却发现骆子雄面不改色,也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眨眼睛,不由得嘀咕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骆子豪:“他还是要看开一些啊!以前我哪里会想到要重新做人,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觉得过去的我太愚蠢了,顶风作案,在劫难逃啊!
次次都有侥幸心理,出门还要看黄历,手下的人也都是法盲。就这样的乌合之众还想着成就一番大事业,我真的是太后悔了啊!你要是再晚出现几年,转机哪里会有啊!
高处不胜寒,他乡遇故知,我真心地感谢你,不是你的话,愿赌的人有几个会服输?逃避现实的却比比皆是,出人头地的幻想虽然美好,曲终人散之时终归会来到。”
骆子雄的忏悔看来是发自肺腑的,只是感觉有点儿过了。
皮特的大脑在高速运转,脑细胞都快不够用了……
“你有现在的觉悟难能可贵,所以我想你要是真的又想起了什么,不要再藏着掖着了,就算是报答我拉了你一把。”皮特不动声色地说道。
“真想去王府井那片儿的教堂去忏悔一番,好羡慕那里的鸽子,纯洁的小白鸽。你应该知道那里吧!兰市的解放广场你很熟悉,也有很多的鸽子,你应该知道的。”骆子雄闭着眼睛说道。
皮特无语了……
“弹指一挥间啊!还是那句老话,有些事情不能仔细琢磨,内涵太丰富了,应该是内在的东西太强大了,把握不了内在的规律,只有失败一条路。
条条大路通罗马怎么可能?塞翁得马焉知非祸?近水楼台焉能得月?漫漫长路走来,头破血流,呜……”骆子雄抒发感情抒发得有些过头了,竟然哭了起来。
皮特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了,早已明白骆子雄今天是故伎重演了,全程说暗语。但哪有这样说暗语的?像小脚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我的脑袋又不是录音机,怎能记得住?
骆子雄:“唉!我个大老粗不知怎么的老想整几句有点儿哲理、还有点儿文化的诗词,也好和你这个书生拉近一些距离……不说废话了,正好真的想起了一些东西。”
骆子雄很有眼色,见好就收,终于要说人家爱听的话了。
皮特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瞬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声波,正是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跺脚声。唉!是鲍局长……
皮特洗耳恭听,心里却在暗骂老狐狸,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骆子雄:“这四宝我上次就说过了,也叫四件东西,是属于同一种金属,准确地讲是一种合金,但它们仅仅是一个个简单的金属制品吗?不尽然啊!
据说这四件东西都具备神秘的磁性,而且各自的磁性还不尽相同。相互之间可以感应,不仅可以局部吸引,也会产生局部的排斥,这一点倒是和普通的磁铁基本相同。”
骆子雄慢条斯理的,却爆出了前所未闻的猛料。
皮特的耳朵再次捕捉到了急促的跺脚声,唉!这事儿闹的。
“据说这四种东西凑齐了才能发挥神奇的功效,而且并不是在所有的地方都会有功效,应该是在特定的地方同时出现才行。
这种神秘的磁性,最终将和另一个巨大的磁场相互感应……”骆子雄继续说道。
皮特连忙说道:“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儿吧!”
皮特开始使坏了,心想这骆子雄是自己的王牌,价值连城,可不能一下子就彻底掉价了啊!
“我也只能说到这儿了,我恰恰刚好就想起来了这么多,头也痛得不行了,不能再想了,万一把脑子想坏了那就完了。”骆子雄和皮特是一唱一和,专门要气某个人啊!
皮特的耳膜顿时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见你我是既高兴又伤感,老调重弹,本指望兄弟合力,但冷暖自知。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时间风景万千,不敌一人。
罢了罢了,再不伤感了,回想起过去和你交往的点点滴滴,不堪回首。”骆子雄又是抑扬顿挫地感慨万分。
“抱歉,每次都用冲锋枪的子弹和你哥儿俩说话,但职责所在……”皮特也配合一二,但却不知隔墙有人大为吃惊。
皮特离开了看守所,临走前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和骆子雄握手道别,免得有人还要小题大做。
鲍局长满面春风,带着大队人马又现场观摩了皮特和骆子雄的再次会面。关于四宝的话题,骆子雄只有在面对皮特的时候才会提起,今天又是收获颇丰。
几个不熟悉皮特的警官急迫地问鲍局长,“这姓皮的年轻人是何许人也?看样子好像是骆子雄的好友,怎么最后才知道竟然是用冲锋枪扫射的‘好友’?
既然是用冲锋枪扫射的“好友”,为何骆子雄竟然视其为久违的知己?”
鲍局长懒得给这些人解释,说这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吧!
一个警官说反正我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好友”,明明是不共戴天,却推心置腹。
另一个警官说这骆子雄我审了几个月了,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硬角色,今天却一反常态地多愁善感。不但自己伤感,还要扯上自己的通缉犯哥哥一起伤感,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鲍局长:“是吗?你可能没有见过他们前几次的会面,骆子雄甚至是骆子豪一见小皮就是这个样子。我也曾经迷惑过,但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完全想明白。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骆子雄是被小皮劝降的,而他们都是武者,崇尚强者,骆家兄弟武功盖世,却不是小皮的对手。”
“什么?”几个警官虽然大惊失色,但却好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这就是敬畏之心还是仰慕之意……
这边在嘀咕,那边也在嘀咕,皮特觉得骆子雄今天的暗语太多了,语句难免牵强附会,说辞注定言多必失。而且有些地方实在无法用暗语,简直就快要明说了,也不怕人怀疑?
皮特让骆子雄及时地闭嘴了,开鲍局长的玩笑是次要的原因,自己都快崩溃了才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而老骆快露馅儿了却是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皮特坐在出租车上,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回到宾馆的房间后,更是迫不及待地拿起笔和纸开始写写画画……
皮特终于完全破译了骆子雄刚才的暗语,第一段是藏头句,虽然简单,但句子太多了,好在皮特全部记住了。
“他以(已)经绝(决)顶(定)在(再)次出手就(救)我,你转高(告)他我不愿逃出曲(去)。”
“他”指的是正是骆子豪,这一点骆子雄明说是大哥。
第二段是明说的暗语,应该是和第一段有关,要告诉皮特怎样去转告骆子豪。
地点正是王府井教堂前的广场,那里有广场鸽,其实是暗指信鸽。骆子雄怕皮特不明白,又直白地说起了兰市解放广场的鸽子,还说你应该知道的,就是提醒皮特要找到放信鸽的人。
而且这个放信鸽的人赫然就是皮特所知道的小园林工。
皮特既无语骆子雄竟然胆大包天、红口白牙地说出了机密情报,又无语小园林工怎么又从兰市来到了北市?还能联系上被关押的骆子雄和被通缉的骆子豪?
第三段又是藏头句,侥幸皮特又咬牙记住了,“弹(谭)还有内应,把只(纸)条塞近(进)漫(馒)头。”
皮特之所以想打人,完全是因为当时还没有完全记住第一段暗语,第二段半明半暗的又来了,转眼第三段暗语又来了……
可皮特还是觉得后背有点儿发凉,这谭智清真是不可小觑,屡战屡败,后手却层出不穷。刚抓了一个内奸,又发展了一个。
第四段和前三段又不一样,既不是藏头的暗语,也不算明说的暗语。不但有藏尾的字或词,还有用加重的语音暗示的关键字,也有用字面的意思表达接近的意思,还有……
皮特都搞不清骆子雄到底用了几种手法来表达这一段的真实涵义,老调重弹是指“谭”,本指望兄弟合力是指“谭智清想让骆家兄弟联手对付皮特。”
但冷暖自知是指“骆子雄自知兄弟联手也不是皮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