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晴儿觉得自己的姿态已经很低,若是凌一还记得她往日的一点好,都会多看她一眼。
他们曾经那么亲密,一同逃离,同吃同住,甚至每晚都依偎在一起,曾经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凌一都会答应,他不至于为了陈微妮,对她的哀求完全不动容吧。
江娆突然拧了拧眉头,快步走开。
凌一毫不犹豫就追了上去,握住她的手掌,五指穿过她指缝,霸道地与她十指相扣,低头在她耳边说:“一起走。”
江娆使小性子似的用肩膀撞他,凌一轻轻笑了一下,在她耳边轻吻。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似乎已经做过成千上万遍,那样亲密且熟练,深深刺痛了宁晴儿的眼。
看管她的军人不耐烦地催促:“走了,快吃晚饭了,磨磨蹭蹭。”
宁晴儿还不死心,对着远去的那对情人大喊:“凌一,我有话对你说,你站住!”
没有人理她,走廊最终恢复一片空荡。
“凭什么?”
“他从来没有对我笑过,也没有亲过我。”
被关回小房间的宁晴儿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落下泪来,呆愣愣地对着前方的空气自言自语:“人是他咬的啊,凭什么我要被关起来,而他置身事外。”
一个两个的,不喜欢她也就算了,还要跟陈微妮一起欺负她,到底凭什么?全世界只对她一个人不公平。
宁晴儿哭了整宿,眼睛都哭干了也还是不甘心。
她不想再喜欢凌一了,她要凌一跟陈微妮一起去死,所有对她不好的人,都必须死。
因为宁晴儿再次绝食,她献血的工作也被迫中止了。
过了一天,她还是不吃饭,看管的人也拿她没办法。
“你要怎样才肯吃饭?有要求可以说出来,我们尽量满足你。”
说实话,宁晴儿作为战俘,已经是整个基地里吃的最好的人了,她的食物都是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特制餐,保证她不会因为献血而伤身体。
比如今天,就是用新养大的小鸡给她煲了汤,还有水培出来的蔬菜,优质白米饭和牛奶。
其他啃压缩饼干的人要是知道她吃的这么好还绝食,肯定会气得拔枪。
宁晴儿半晌不出声,等军人耐心快没有的时候才突然说了句:“我要见黄天擎,跟他见完我就吃饭。”
凌一不喜欢她,有人喜欢,她可以让黄天擎想办法救她出去,还有常锐……
宁晴儿闭上眼睛,狠狠呼出一口气,她不会就这样跟陈微妮认输的。
听到宁晴儿的要求,江娆思索了一会,想不到黄天擎和宁晴儿见一面能造成什么威胁。
而且就在刚刚,江娆收到了宁晴儿对凌一好感度归零的消息,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也不需要对女主过分关注了。
“让她见吧,注意一下他们聊了什么。”
“好的。”
通网之后才知道,除了堰津,国内另一个方向还有第二个幸存者基地,张维让江娆带一个队伍去看看情况,看能不能帮的上忙,或者合作的机会。
她估摸着这一去得要大半个月,就挑选了几个可靠且熟悉的队友,让凌一留在基地守家。
凌一听说温子期会同去,而自己要长时间见不到她,摆着臭脸生了几天闷气。
可温子期是因为一直在当李伯胥的助手,背熟了解毒剂以及制作流程才有资格进入江娆的队伍,即使凌一再生气,也没能让江娆改变主意。
范正也在队伍里,但温将明因为能力强,人格魅力大,短短几个月成了堰津异能者里离不开的中坚力量,被张维强行留在了基地。
范正摸着下巴:“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能预感到,等世界恢复原样之后,明哥会有大官当。”
温子期赞同:“我哥真的很厉害。”
从温将明把他从小山村带到城市的那天起,温子期最崇拜的人就是哥哥了,敢说,敢想也敢做,世界上仿佛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后来他发现,陈微妮也和他哥哥散发着同样的光芒,仿佛有他们在的地方,再危险也是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
想到这里,温子期下意识地看向江娆,只见她坐在架势座上,盯着方向盘出神。
【系统:不干了!网都好了!还想骗我给你做导航。我堂堂一个小说之神,是给你这么用的?】
江娆:能者多劳嘛,你导的路能是这些粗劣的软件能比的嘛?又精准又省时,简直是梦中情航。
【系统:那当然。】
江娆:好点点,咱们都处了这么久了,我一直任劳任怨,你这点小忙都不帮,我心里多难过,多失望,甚至都打不起精神帮你继续修复角色……
【系统:好了好了别说了,出发吧。】
江娆勾唇轻巧一笑,抬起头来发动车子。
偷偷观察她的温子期好奇地想:陈微妮刚刚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
肯定不是关于他,因为他就坐在车上,如果是的话,她会回头看他一眼。
基地的人里面,值得她关心的只有温将明和凌一了,刚刚讨论温将明的时候,她也没有出声。
只剩下一个不太想承认的答案,温子期的眉眼低落下来,他把窗户打开看着窗外,将自己的思绪发散在风里,别堵在胸口一直难受。
现在全基地都公认她和凌一是一对恋人,他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守护者而已,有什么资格去介意她笑的时候在想谁呢?可明知道没资格,温子期还是忍不住想能陪她多一点的是自己。
江娆丝毫不知道后座的少年因为她随意的一个笑容而暗自伤怀了一路。
就算知道了,以她的思维习惯只会觉得不可理喻。
她真的就只是觉得系统太好哄所以才笑一下啊!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好麻烦。
堰津基地里,江娆走了之后,宁晴儿的门前来来去去多了几个人影。
她照老样子去献血救人,被抓来集中关在一起等待治疗的丧尸,在喝了将近五十毫升她的血液之后不久,浑身冒出了黑色液体,眼神从充满攻击性的癫狂逐渐变得茫然清澈。
“这是哪?我怎么被关起来了。”
“好饿…有东西吃吗?我快饿死了…”
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悄然记录下这段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