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烻听了这话一脸的难以置信,“把厘洛打死?用打的?”
‘厘向呢?’
“对!厘向呐?”
“厘向和瞿晏出门了,反正你先跟我去后院。”
廓珅拉着筱筱出现在后院见孚夭奋力的拉扯着阿骁,阿骁正骑在厘洛身上打的他鼻青脸肿,嘴里还一直念叨,“把你打的快死了你才能知道筱筱是个什么样子!你不是要救她嘛!为什么还不救她!为什么还不救!”
筱筱见状也不顾得想什么赶紧去拉人,“阿骁,阿骁!”可上前拉扯阿骁的筱筱却被阿骁一把推开。
被推开了,筱筱也就站定了看着。
‘你快拉开啊!你想厘洛被打死啊。’
“他不会。”
廓珅看着这一脸静默的筱筱嚷道,“你在干嘛呢?什么不会,你看阿骁都快疯魔了。”
“你们拉不开他是因为他用了玉佩里面镜碎的力量。”
这话让廓珅和孚夭一愣,这可是她俩想也想不到的,“那怎么办!”廓珅施法想再试一下却依旧毫无办法。
“你打死了他就真的没人救我了。你不是想打死他那阿骁你就住手吧。”
朱烻替筱筱开的这口,终于让阿骁停了下来。
他看着躺在地上被自己打的不成样子的厘洛心头惊呼了一声猛然起身。他终于醒了,低头看看满手的血。
他扭头看着赶来的筱筱,“筱筱,我不是,我..”
‘不是阿骁。是镜碎,是匚境,他想厘洛死?为什么?’
“因为匚境不想要厘洛这个变数。”朱烻上前一步抱住阿骁。他划拉着阿骁的头,“嘘..没事了,没事了。阿骁,睡一觉,你什么都没做过。”
阿骁的眼睛缓缓闭上整个人坠在筱筱的身上,孚夭和廓珅赶紧上前扶住阿骁。
“夫君睡着了?”
“对,扶他回去吧。”
“我来吧。”被打的咳血的厘洛摇摇晃晃的起身要背阿骁,“我来,背他回去。”
廓珅一脸焦虑的看着厘洛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背他回去,先顾顾自己才好。”
“好。”
廓珅和孚夭齐刷刷看向对着厘洛说好的筱筱疑惑的问,“好?”
厘洛并不顾廓珅和孚夭的目光很是坚定的背起阿骁往回走,孚夭见状赶紧跟去。
“孚夭!”朱烻一把抓住孚夭。
‘你拉孚夭做什么?她还要回去照顾阿骁。’
“跟我走。”朱烻不管筱筱的话拉着孚夭就往外走去。这是什么情况?廓珅看着左右两边完全不知到底怎么了。
四方之城的街道很是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朱烻就带着孚夭走着看着。孚夭很是奇怪今日的筱筱到底要对她说什么,她很是踌躇紧握着双手跟着筱筱。
“我没别的意思,我带你出来是我觉得厘洛和阿骁之间要谈一谈。”
“谈?今日就是谈着谈着打起来的。夫君今日将厘洛打的那样重我不守着他我不安心。他从来没有那样过。”
“不安心什么?不安心厘洛会报复阿骁。”
朱烻的话让孚夭停下了脚步。而听到这话的筱筱也开始发现了孚夭的不一样。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自己思考事情,开始懂得很多深奥的意思,她明明只是个树条变幻的。
“对。虽然不懂,但我觉得会。”
‘孚夭她..似乎在懂得什么是爱了。’筱筱明白了朱烻的意思,‘你一直在让我看每个人面对不同事情的选择,不管他是人,是神,是妖兽,是物件。朱烻,你到底想干什么?’
“孚夭,我想这个世界重新来过。呵!”
孚夭张张嘴无法回答朱烻的话,可筱筱知道她这话是在跟自己说。
独自将阿骁背回房间的厘洛赶走了拿来药酒的廓珅。他插上阿骁的房门看着熟睡的阿骁自言自语道,“我不会死,我会救筱筱的。匚境说会有合适的人来杀我,而我连还手走不能。呵,现在看来你最像了。要是你知道自己因为匚境所扰而救不了筱筱你会不会想勒死自己?阿骁,时候还不到,等到箕宿三亮起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去救她了。现在,你就一直睡到那时候吧,没有多久了。”
厘洛右手的拇指按住阿骁的眉心,沉睡咒引入其中令阿骁陷入了深深的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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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之谷中婆娑稚睡了美美的一觉。睡梦中她似乎梦到了娘。
等等!
她忽然惊醒,发现自己竟然在梦中被谁施过法术。可这醇厚法力却是在帮自己抵挡那反噬自己的神力。神力?婆娑稚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实事。筱筱她真的在用匚境镜子的神力了,再加上一个赤金战神...必须要赶紧将镜子抢回来才行,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拿到镜子!
咚咚的敲门声,她的侍神并不在婆娑稚便起身自己去开了门。门前站着弇兹,弇兹对她笑笑道,“醒了?今日我做了些好吃的东西,虽说神只可以不进食,但补身子的时候还是吃些好。”
婆娑稚也笑笑,“既然大神官如此招待自当前去,只是我仍需打扮一番才好赴宴,大神官只需告知在何处与宴便好。”
弇兹拉住婆娑稚,“要梳头是吧,我正好带了把梳子来,来,我给你梳。”
弇兹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进来屋,她拉着婆娑稚坐下,然后从怀里取出了把梳子。
婆娑稚很是怔懵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就感受到了弇兹轻柔的替自己梳起发丝。
婆娑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同时也看到了那梳在自己头上的梳子,这柄梳子...
“这梳子很好看是不是?这是我女儿碧蓝最喜欢的一把梳子。她自己都不舍得经常用生怕用断了梳叉,可现在她也用不到了。”
婆娑稚掩饰着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同弇兹笑笑道,“那我岂不是沾光了,多些大神官替我挽髻。”
“你出嫁之时我也会替你挽髻,我本说要一个一个送她们出门..”弇兹的话一顿又放低了声音继续道,“现在也算是一个一个送你们出门。”
不对。婆娑稚心头敲起警钟。她的话里话外皆是不对。“婆娑稚虽然是要从朝阳之谷出嫁,但依旧是界域的公主。大神官客气话婆娑稚领了,但也请大神官注意分寸,婆娑稚与那位坠神并不相像。”
“那位坠神?她只是坠神嘛?”
啪,弇兹将梳子拍在镜前的桌台上,她大手一挥将这件屋子封在结界之中。
婆娑稚急忙抽离起身手边祭起佩镜盯着弇兹。
弇兹看着她这番警戒的模样顿觉心头一抽,“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孩子...”
“你站住!”
孩子?孩子。
婆娑稚越来越紧张,她手中的佩镜已然变成了匕首的模样。她死死地盯着弇兹,可却不知怎么与她相言。她想,弇兹她怕是知道了。可又不对劲她怎么知道的。她许是在试探自己,自己绝对不能上当。可若她不是试探自己呢?
当年,小时候族落中的婆婆也总是抱着自己去山头看羊。可那不是自己的阿婆,眼前这个才是。
可娘已经死了,这个阿婆又算哪门子的阿婆。
婆娑稚收敛了自己的失态,轻笑着将变作匕首的佩镜幻化回原样。她开口,“大神官今日真是奇怪啊。你将我封在这结界之中可有想过界域与神域之间的关系?大神官的宴请婆娑稚痣是不能赴约了。要是神官不喜我住在此处,那我告知大修罗王为我另行挑选一住处好了。”
“你..”弇兹看着虽然笑意盈盈却仍是满眼皆备的婆娑稚恍惚了许久,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解开了结界,“是我唐突了。但这梳子..很合适梳你的头发。留给你了。”
不用!婆娑稚本想立时反驳了这句,可..她没有。
不管弇兹如何想,但与母亲相关的丁点儿物件对她的诱惑永远都不能停歇。她盯着弇兹离开了屋子,自己才走到镜前拿起梳子喃喃道,“娘,她以前也是这样给你梳头的嘛?”梳子被她握紧在手中,越握越紧,紧到梳子扎的手心生疼。“我要尽快,尽快尽快把镜子夺回来。要怎么做,怎么做...”
“让她帮你。”黑影出现在镜中,“她不是替你下了禁制返还反噬嘛。”
“你看见了。她为什么那么做?”
“她猜到你是谁了。”
婆娑稚心头一紧,“她会暴露我。”
“弇兹还是很疼爱自己的两个女儿的。碧蓝的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打击。你其实可以利用弇兹的这份心境。”
“呵,你觉得我母亲会利用自己的母亲嘛?”
黑影听了这话也笑了,“都不需要利用,你只需让弇兹站在你身边就行,你的生死才是她要紧的东西。”
“你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瞧不上神域的大神官?”
“那你拿着梳子又在犹豫什么呢?你不是也在衡量这里面的真心有多少。以你的聪慧,你有办法试探这份真心的分量。”
“然后拿这份真心做什么?”
“我给你的罗盘可以控制住她,你没多少时间了。箕宿三来临之前是你唯一可以拿到镜子的机会了。”
“你不是一直不让我用罗盘,怕它的力量引来神只的注意。”
“但你影印了的人已经暴露了一个罗盘。我想,那个罗盘应该是匚境的。罗盘引起的骚动现在已经引起了帝的注意,趁着这个时候赶紧把事情做了也不会再多惹疑心了。”
“呵,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会赶紧拿到镜子的,其他的事劳大修罗王善后。”
“自然。”
黑影消失在屋中婆娑稚有些颓然,“如果你真的有对我的真心,那你能护我多过碧海嘛?”她轻笑,嘲笑着自己的想法,“自然不能。你最多有的只是对我母亲的亏欠,可那份亏欠在我身上怕也要打折扣了。”
她收起自己的软弱拿出佩镜,镜子在发光一个人影出现在佩镜上。她看着镜中人开口说道,“用你自己的办法将她引到神庙去。我只要镜子,拿到镜子我就放过她也放过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