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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苗国三王子与周饶国公主的婚事。”

“大家怎么都在此处?”桑君回过头看向出声之人,“桑君大神官。”

筱筱开口回应厘洛,“你回来了。”她睨了一眼桑君,“让人多备一间客房,桑君今日要住下的。”

“王兄成婚竟然能得到三位神只的恭祝真是幸事,两月后我们的成婚诸位也能在就更好了,是不是筱筱。”

桑君诧异的看了看厘洛又看回筱筱,余光中撇到廓绅巫甾很不自在的表情。廓珅巫甾言道,“我先回了,明日我还要为三王子送占卜之礼。”

“是。”筱筱回着厘洛也不搭理告辞的廓珅巫甾催着厘洛道,“快让人去收拾屋子吧,桑君赶路劳累了。”

神只赶路?

桑君看着这温声细语的筱筱想起来毗摩质多罗的话,背脊寒气升腾。可他到底还是很配合筱筱开口,“是,今日有些许劳累,烦劳了。”

“好,诸位回房就好,我亲自带桑君去客房。”

筱筱点点头应着厘洛的话尔后便转身离去了,阿骁与碧海面面相觑,诸犍忿忿不平。诸人诸神各怀心思,今夜注定没法有人安睡。

深夜的月光照进了筱筱的屋内,她开着窗盯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前庭半躺在床上似乎在等谁?

桑君恰时出现在筱筱的房内,他一挥手设了结界在屋内,筱筱起身盯着桑君问道,“桑君回来了,是找到救我的办法了?”

‘救她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也许无法让她活过人的寿命,但她本就是人,让她活过生老病死也足够了。’这话恰时回荡在桑君的脑海,桑君却摇摇头,“我没找到办法,但你也不能跟厘洛成婚。”

筱筱想到什么,“你是在廓绅说那番话之前就来了?你躲起来听了她的那些话?”

“那些话?哪些话?”

不是?那是…

“筱筱!”桑君施法令树叶遮蔽了筱筱的双眼,树藤将筱筱的手被缠绕在身后,“匚镜的镜子在你身上了?。”

筱筱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竟然想要去读取桑君的心思,明明桑君交代自己千万不要使用那些神力,“我只是太想知道了。你似乎知道了我与厘洛的关系,可这些却不是通过廓绅的口,但阿骁和碧海不会告诉你,我知道他们不会跟你讲。”

“筱筱,有些事情知道不一定非要通过他们。”桑君有些犹疑,但如此聪慧的筱筱他要不说些什么她一定会追问,“我,我见到匚镜了,但匚镜说没办法可以救你。”

“原来如此。”筱筱的声音有些泄气,“你松开我吧,我们聊聊。”

“好。筱筱,不论多难受你都不能动那些神力。”

桑君松开了困住筱筱的法术,筱筱坐回床边,月光照到她半张脸颊,桑君看着那明亮的脸颊在闪烁,那里不仅仅有月光还有..桑君走近筱筱有些心疼的问道,“骨碎发生有几次了?”

筱筱摸摸自己的脸颊,“好几次了吧,有次被廓绅看到了,我才告诉了她我与厘洛厘向的关系。”

“所以她今日才来闹?但仅仅因为不同意你与厘洛成婚怕是不该这般闹的?阿骁和碧海没有对此疑问?我来时感受的是醇厚的法力,那时候的你当不是你。”

“是啊。”筱筱一笑,“阿骁和碧海也是后来才过来,他们虽然清楚,但我做什么决定他们也会尊重我。只有廓绅,只有她觉得我做这个决定不是我做的。”

“那你自己觉得这是你做的决定吗?”

桑君的话让筱筱沉默了。

寂静的房间静寂了许久,筱筱才开口,“大抵…”她说不出来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她只是觉得…“厘洛为我做了那么多,若我活不了,那让他开心也没什么不好。”

“那么多是从哪里开始那么多?”

“匚镜告诉你多少?”

不是匚镜告诉我的,但…“全部。”

筱筱沉默了,桑君又开口问道,“你明日要去厘向的婚礼,你那样看着会是什么感受?”

筱筱很是吃惊,她有些莫名的看着桑君试图在桑君的脸上和眼中找到些其它的意思,可桑君的认真确实是只在问这个问题。筱筱笑了,这确实是神只会问的出来的问题。哪怕他们与自己待了那样久,可神只不能明白很多身为人的无奈与感受。

“不知道,谁知道呢,让我明日看过了告诉你什么感受。”

“不会难过吗?”

“应该会难过吧,可也许不仅仅是难过。”

桑君喃喃重复着筱筱的话,“不仅仅是难过…”

真的不仅仅是难过,或者难过不能来形容此时的感受。

---

筱筱与大家一起在观礼台看着厘向与周饶国公主婚仪,看着廓绅巫甾为他们二人献祝贺之礼,她的心口觉得紧紧的,像被谁抓住不放死死的拉扯。她面无表情的瞧着他们进行着一切仪式直到他们转向宾客,筱筱终是看清了厘向的脸。

可厘向的脸上并没有周饶国公主带着的笑容,他真的,很不开心。厘洛本来以为他至少会祝福兄长,哪怕他并不乐意这场婚事,可他没有,他说不出的愤怒在心头升起,哪怕瞧见兄长不开心的面孔却只觉心头有个声音跟他讲,那是他自找的,他活该。他大惊,惊诧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想法,他默默撰紧拳头,深深的呼吸着压制着这本就不该出现的想法,自然他没有注意身旁筱筱的神态。

在看清厘向脸庞的那一刻她竟察觉自己与厘向相视了。

那好似凑巧却又偏偏相撞在一起的目光里带着不舍和柔情,厘向甚至…甚至对自己笑了?

这一幕也那么恰巧的合时宜却又不合时宜的被看入了廓绅巫甾的眼中。

廓绅巫甾瞧向筱筱,筱筱收回目光,她霎时清明了几分再抬头对上了廓绅冷冷审视的目光。筱筱知道她还是以为自己现在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占据她的神只。因为廓绅巫甾,因为这对自己平安的信念和对抗令反而她心头暖了几分。

筱筱垂下眼帘不是很想再去看这场婚礼,而碧海和阿骁的目光也从厘向的身上移到筱筱的身上,而诸犍的目光从婚礼开始就未曾离开过筱筱。桑君今日姗姗来迟故意站在那群凑热闹的人中,那合适隐匿自己却不隐匿众人的位置让他将众人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五味杂陈。

桑君的脑中忽然有了这么一句,他想到了舅舅,想到了燧人,想到了匚镜和毗摩治多罗,忽然发现他们都有着自己暗藏于心的坚持和底线,但他却一直在做桑君,做得规规矩矩却只想一副躯壳。

躯壳?他惊讶于自己这样来想自己,他看向孚夭心想那才是一副躯壳。可那副躯壳...

孚夭一直在认真的看着这场婚礼,她并不是桑君想象的那副了无生机的躯壳,她的脸上带笑是很喜欢这婚礼的模样。她的眼神时不时飘向阿骁,眼中的光熠熠生辉,可当她瞧见阿骁一脸忧心的看着筱筱时那生光的眼睛却瞬间暗淡无光。她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平常人,哪怕她只是碧海用物件变换给阿骁的,那于阿骁而言她又算什么呢?

桑君要想的还没有想清楚,婚礼却已然结束了,一行人走在去宴会的路上,筱筱和桑君却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热热闹闹的环境里他们这一行人的静默显得格格不入。

筱筱的脑中一直有个声音在说难受嘛,要是难受就躲起来,躲起来就不难受了。她一直在压制这个声音,直到....噗的一口血吐到眼前。

“筱筱!”碧海看见她这个样子着实吓到了,筱筱抬头看向碧海,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冷汗淋漓面色苍白,血迹沾在唇瓣上。这样子不仅仅是碧海吓到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筱筱的手在抖,碧海察觉除了咳血似乎还有些不对。她快步上前抓过筱筱的手臂拉开衣袖,斑斑点点的亮光在胳膊上此起彼伏,廓绅巫甾有些讪讪的退了两步,除了桑君没谁察觉此刻她的模样。

“骨碎。”碧海念出这两字很是艰难的看着筱筱,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什么是骨碎?”阿骁疑惑的问碧海,“骨碎会怎么样?”

“会死。”

阿骁回头看着褚犍,这话不是碧海也不是桑君回答的,这话是褚犍说的。

厘洛摇头,他不信,他不信的。“筱筱。不会的,你不会...”

他想去扶着筱筱,想将筱筱拥入怀中,他不信筱筱会有事。

可....

“走开!”

桑君对他一声怒吼让厘洛愣在原地。桑君怒不可遏的看着厘洛强行压制着什么伸手拦在厘洛和筱筱之间。大家都奇怪的瞧着桑君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对厘洛又为何这般维护筱筱。

“回澜沧海,带筱筱回澜沧海。”

厘洛不再发愣,一听桑君想让筱筱要离开忙问道,“回澜沧海就能好了嘛?明明已经无事的人为何又突然这样?”

“那要问你!”桑君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他忍住了后面的话实话转而去讥讽厘洛,“不然要留在你的三苗国?筱筱不属于这里!怎么?你担心你两个月后娶不到筱筱?到底是她想嫁,还是你想娶?你娶得起嘛?!”

“你...”这话问住了厘洛,他竟不知怎么回答。

碧海惊诧的看着桑君,桑君一直都是温文尔雅从不发脾气的神只,是一位最能笃定事事的神只,可今日这个模样不说她没见过,连他为何发怒她都觉得莫名其妙。

桑君看出来了碧海的迟疑,筱筱按住碧海的手与她摇摇头好似在安抚也好似在说不要计较,可...不论什么,都令神与人皆是费解。

筱筱的眼前开始混沌,她能感受到体内的神力已经要压制不住的,冷汗沁透了衣襟,她自己也失去意识坠落了下去。桑君接住了筱筱,转头看了四周,大家焦急的目光落在他与筱筱的身上,桑君却并不想将筱筱带回厘洛的宫室。直到那身后站着的廓绅巫甾被桑君看到,“廓绅,带路。”

廓绅巫甾没有迟疑,点点头对桑君道,“与我来。”

桑君抱着筱筱急急的跟上廓绅巫甾悄声与她道,“让人把厘洛拦在你住处外。”廓绅巫甾疑惑的看了眼桑君但还是遵照了。

筱筱昏睡在廓绅巫甾的住处,碧海、阿骁、褚犍、孚夭一同在房里等着筱筱醒来。与桑君的反常相比,此刻还是筱筱的安危更重要。桑君离开屋前跟碧海说要他们回澜沧海待着,好好待着许是还能多活一阵。

多活一阵...这话阿骁自然没听到的,可这话碧海听到了也无法同阿骁开口。

廓绅巫甾安排好众神众人后还是派人跟厘洛报了平安,可所谓的平安怕是已经没谁肯信了。她走出来看着站在屋外低头在手里摆弄着什么的桑君,“桑君,可愿与我走走?”桑君回头看向廓绅巫甾点点头。

“桑君不会无缘无故的吼三王子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在坚持筱筱不是筱筱?而她骨碎你却并不惊讶。”

廓绅掏出一副卜卦之器。

“乌玉卦器,竟有着丝丝缕缕神力所伏于上?”

“桑君好眼力。这是世代巫咸以血滋养的卦器,师父给到我手里是想我能把巫族人带出不死民国的灵山。那时候我突然就理解了当初为什么他们非得让我死,让背叛的人死。他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他们要让巫族延续。所以我更加感激筱筱和三王子、四王子,但对于筱筱我更在意,更希望她好。我见过她骨碎,在没看见她回来之前就见过。这乌玉之器让我可以预知卦象,让我看见将来发生的事情,包括今日。”

“包括今日?”

“我看见碧海抓着筱筱的胳膊,看着那光光点点的斑斓说了些什么,但我没想到我竟然在场,也不知道她说的是骨碎。桑君是知道了厘洛与筱筱的关系才会像今日那般吗?没有办法救筱筱嘛?我是不信你说什么回澜沧海就好了,要是好了,早就好了。”

“你也知道他们的关系,你不是也觉得嫁人这个决定不是筱筱做的嘛。”

廓绅巫甾停住脚步看着桑君。

“不是她做的。是她身体里想要占据她的神只。有人可以救筱筱,就是把筱筱变成这样的人。”

廓珅巫甾终于明白了桑君对厘洛暴怒的原因,“让筱筱变成这让的人是四王子厘洛。所以只有他可以救人?可你没有说。那筱筱知道吗?”

“只有你知道。我无法做决定。因为救人就是拿一条人命去换另一条人命。而且只有他能换。”

“厘洛知道了一定愿意换,所以桑君不敢言。”

“回澜沧海,她确实可以多活一日是一日。但人的命本来就是脆弱的,我是神只,我不应该左右人的命。人域,原本也不是我在管。至于泰皇...我不认为他会为了筱筱多做什么。”

“桑君希望我说还是不说。”

“说与不说要看你。但我让碧海带筱筱回澜沧海是眼下最好的选择。神域也要有事发生,我也不想筱筱再见厘洛厘向两兄弟了。”

“廓绅知道了,廓绅也会自己思量该如何处理这事。多谢桑君,肯告知廓绅。”

桑君笑笑,“你将来,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巫咸。你也会带领巫族离开被困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