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人闻讯赶到之时看见的只有变成如树神一般身木相连脸色铁青目光凝肃的栚芴。栚芴咋眼间挥手便使得天纵植木倾命相助,甚至飞来的草木携起狂风让燧人都不得不避开。
霹雳啪,咔嚓,甚至于燧人他即使目不转睛都不知道栚芴到底如何做到断了那通天支木的。
“绝地天通…”燧人嘴里喃喃,看着俯冲而下的栚芴竟然提起了那轩辕氏的神器紫匚剑,一剑穿心,再一拉将那人的脏腑都拉扯了出来。
“死了。”燧人看着一旁开口说这二字的的同伴,再回头看着飘在半空的栚芴,这一刻,他竟觉得害怕。
除了轩辕氏,绝地天通的本事,晴明树的斩断者,再加上舅舅的牺牲,栚芴作为句芒原本就有的嫡长子的身份,他终是被帝赏识,被封为桑君大神官辅佐句芒。
燧人觉得自己渐渐不认识自己的这个好友,他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但他却并不知道在他做什么。而这些时间里他听说句芒的私生子和那个女散神犯了禁忌被天罚,没留下命便灰飞烟灭了。栚芴因为帮句芒管理山神有序,句芒又有些力不从心便渐渐退居下来,大权逐渐便握进了栚芴...哦不,是桑君的手里。
燧人已经不能将桑君和栚芴归为一个人了,栚芴的少年英气是他觉得自己怎么都比不上的,可他见到的桑君却是个沉默沉稳喜怒不形于色规止到令人发指...哦不,是令神只发指的神只才对。
“燧人,燧人!”
“啊!”燧人回头,他被叫他的人惊到了。回头一看见是父皇,“父皇。”他松了口气叫着。
“你呆愣什么呢?”
“没有,在想些事情。”
“交给你的人域的事情你处理完了?”
“已经处理完了,父皇可要查阅?”
泰皇摇摇头,“不必了,你一向是有能力做事情的,我也请示了帝言明我身下有你可继,诸事多由你去做。”
这话说的让他又想起来栚芴,可这话听着却不对,燧人蹙眉问道,“父皇为何这样着急要我做这些事情?”
“着急?”泰皇很是奇怪儿子这话。
“不是不是,我是说..”燧人这下是自己着急了。他这话问的前因皆是因为他知道父母在栚芴杀轩辕氏之时去了一趟界域,再加之之前界域乾达婆来见父母,这些事情夹杂在一起让他不得不做多想。
泰皇只是看了眼却没有深究儿子的失态,只是淡淡道,“栚芴。你去将栚芴找来,我与你母后有些话要跟你们讲。”
“有些话?要栚芴也来?”
“对,你去,晚些时候我们在明台等你们。”
“今日?现在就去找栚芴?”
泰皇看着儿子点点头离开留下一脸懵的燧人,虽然疑惑但燧人还是将栚芴找来同去明台见了父母。
泰皇和泰后见他们前来招招手让他们近前些。燧人与栚芴走到他们所站之处泰皇将人域带回来的福袋展开给燧人看并开口言道,“燧人你看这些福袋,这人域所求神明庇佑之人都是你的责任。”
燧人很是奇怪父皇为何说这话但还是规矩的应道,“是,儿子早就知道。”
泰后朝燧人点点头从怀中掏出来两个锦袋,一个给了燧人,一个给了栚芴。“这是乾达婆给的,将来许是你们会有用到的地方。这香是好东西,哪怕连帝,都逃不过这香的迷惑。”
这话一出,燧人惊呼了句,“母后!”
“乾达婆?帝?”栚芴很是疑惑,他看着面色如常的泰后,又瞧瞧泰皇和燧人,若说此刻谁的脸色不好,那也仅有燧人。
燧人脸色铁青极力想阻止父母什么,极力想阻止栚芴知道什么。他的心思暴露无疑全被父母看去,泰皇轻轻拍拍儿子的肩膀宽慰道,“没事的,栚芴是你的朋友,除了父母也是你最信任的人。父皇和母后都希望,除了我们栚芴也可以好好帮你,照顾你,所以今日你知道什么,栚芴也要知道什么。”
燧人疑惑的看着父亲,“我知道什么?”
“我们已经去过界域了。”泰后先开了口,“那轩辕氏和紫匚剑的存在能在人域那样久都没有被发现都是因为他们皆被某个神只留在某处。”
“对。”泰皇点点头,“我们夫妇已经向帝去请过罪了,帝也说若有哪个神只强行帮了那轩辕氏我们也是顾不上了。说来这次倒是要谢栚芴化解了危机,不然帝不会这样算了。但即使这样,帝也不可能再信我们夫妇,这个时候将权责往燧人我儿身上放去是帝再乐意不过的了。”
“这不是泰皇和泰后的错,帝不会…”不会疑心…的吧?
栚芴的话没说完,燧人看了眼静默的栚芴没问他什么反而问泰皇和泰后,“那界域是不许神域的神只前去的。所以虽然父皇母后去跟帝请了治理人域不当的罪但...”燧人坚定的看向父母,“父皇母后应当没有被发现。”
燧人这话栚芴忽然明朗,他在点自己,今日泰皇和泰后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以说出去这个门的。
泰皇回道,“自然没有,但我们想找的,还有乾达婆想找的,却都没有谁找到了。”
“乾达婆想找的女儿到底是谁?”
“你果然那日听到了。”
那日…燧人没有反驳父皇的话。
“那乾达婆的女儿是位界域的公主,名字我们也不知。寻她只能用香,只是时至今日依旧无法寻到。为父将因果今日告知,但你们必须赌誓,有命活时绝不可替乾达婆寻其女。”
泰皇这话叫燧人和栚芴相视而看却面面相觑只得点头,但泰皇却命令他们以咒赌誓,这番做法是二神皆不曾想到的。
若有神违反此誓言,另一方的神咒便可索其命至灰飞烟灭....
泰皇的神思回到了这空荡荡的大殿,他忽尔冷笑,盯着这空无一人的大殿,盯着桑君刚刚出去的路途,他目视前方忽然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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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玉佩的筱筱和阿骁挣开了双眼,眼前一片碧波,“阿骁,筱筱。”
听着这叫自己的声音而回头就瞧见了那身后不远处的碧海,二人一神相视一看便开心的笑了。
“这种做法的鸡子是最好吃不过的,筱筱幼时每每归京都要叫我和师兄去吃这鸡子。”
“可惜后来那个小馆子的老板年岁大归乡了,再归京时就吃不到了。”
“但那老板家乡离你仙山不远,老板头还说叫你下山拐去他那乡里吃了再上京的。”
“哪有那功夫。我哪次归京不是有事情。”
看着越说越起劲儿乌眼珠瞪乌眼珠的筱筱和阿骁让碧海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姐~”筱筱撒娇的叫了碧海,“你不能笑我,你要跟我一起笑他!”
“好~好~那你笑阿骁啊。”
“凭空来笑?”阿骁问她俩。
“凭空来笑。”筱筱也有些疑惑了,她看了眼阿骁又看向碧海。
碧海无奈摊摊手,“不然呐?那我们还是先尝尝看这鸡子?看阿骁这学了那么久才会的丁点儿法术变出来的讨筱筱欢心的鸡子是不是筱筱小时候吃的那个味道~”
碧海拿筷子夹了鸡子上的肉入嘴品尝,筱筱却收敛了颜色看向阿骁,“你有想过有一日这不修仙的你却也学会了法术又拿法术变了吃食哄我开心吗?”
“没想过。但没什么不好啊。”阿骁看向筱筱。
“学法术是因为让碧海不担忧,因为应着碧海的所求;法术变换美食是为了讨我欢心,因为我爱吃,吃了心情能好。阿骁,我们是你的知己,也算的上半个亲人,半个兄弟姐妹,可偏偏不是情人,不是爱人。好些时候,我都在想,你到底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姑娘,又会怎样去讨她的欢心。”
碧海听了也住筷开口接过筱筱的话来,“鸡子确实好吃,怪不得筱筱喜欢,但筱筱的话我却更喜欢。我也很好奇,好奇阿骁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我…”阿骁沉思的想了想,他扭过头从这廊台望向碧波之上慢慢的开口,“我喜欢的姑娘定是温柔的,不像筱筱这般闹腾。”
“瞎说。”
“呵。”阿骁看着怼他的筱筱一笑接着道,“她不需要那么的漂亮却又是看的顺眼的。”
“那就不是倾国倾城,天资绝色了。”
“对!不需要。”阿骁应和着碧海这话,“但她..她却是个细心,妥帖,有分寸却又没筱筱那么的有分寸。她不如筱筱懂事,没有那般足的傲气,却多了筱筱没有的几分天真。有时懵懵懂懂,有时毛毛躁躁,却让人不肯生她的气,因为她那温婉又甜美的笑,总是合时宜又不合时宜的挂在脸庞。她也会如你们爱他人一般模样…是爱我入骨,心心念念皆是我的~~哈哈哈哈~~”
阿骁不好意思的说罢大笑,筱筱却止不住的摇头,“阿姐~他说的这样的姑娘除非专门给他变出来,不然哪里也找不到。”
听筱筱这话碧海却有些犹疑了,“这样的姑娘人域找不到吗?”
“是找不到。”阿骁饮了一口酒,回的这话有些自嘲。他见碧海不慎明朗又解释道,“世家大族的小姐都很矜娇,很高傲。端的一手好架子,眼珠顶在头上高,个个是逢场作戏的好手。但也只有这样的大家小姐才能嫁进我们这样的门户,撑得起我们这样的门庭,做的了事多责任大的当家主母。”
阿骁看了眼筱筱,“所以那时候你才说要与解除婚约,才说你是连萧圆莲都不如的世家小姐,撑不起那番架子。”筱筱斟了酒轻轻碰杯阿骁已是认可他这话。
“可我觉得,你嘴里说的那样子的人,我怕是不会喜欢。若阿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