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终于觉得胸口舒畅了,她平和的喘着气睁开眼睛,“姐姐,筱筱姐姐。”见她醒来小丫头跑上来叫着她一脸的开心,“舒服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问着自己,筱筱看去竟是,“桑君。”
“若非你有恙,你那玉佩还有我的玉琮怕都没那么好寻。”
“我有恙?”筱筱疑惑的坐起来,“玉佩亮了热了应是阿骁他们有恙。”她赶紧看还攥在手里的玉佩,可玉佩微凉没有任何问题。筱筱疑虑的问道,“我倒下去前明明看见…”她一怔自言自语,“我是看见他们出事了吗?那..”她赶紧看向桑君,“那现在他们是没事了?他们在哪?桑君,他们…”
“我不知道。”桑君如实回她。
筱筱蹙眉,“为何我们没有落在一处?”
“这个因由当问你。”桑君很是笃定的答着她看着她。
“问我?可我?”
“你也回答不了,因为你没办法控制你身体里的神力。我们不在的日子你又擅自使用了神力。”
“我没办法,我要保命。”
“哎。”桑君叹气,“也不知道是在保命还是在玩命。”
筱筱一时语塞。
看着他们俩这样小丫头反而很实相的岔开话头,“姐姐,你是不是要喝点药了?我们现在有钱了,哥哥可以去抓些你能吃的药来。”
筱筱听了笑笑问她,“你娘吃上药了?”
“吃上了。哥哥还给我买了雉腿,我已经…”小丫头掰着手指头想想道,“四个多年头没吃过肉了。每次逛市集看见雉腿可想吃了。可是我们这里都是妖兽那卖雉腿的也要跑,后来雉腿就更贵了。”
“又是妖兽?”
桑君看着也不怎么清楚的筱筱同她说道,“我自己落在这里打听了下,他们这个泽安国算是东西南北四洲里面的北国北洲,是个被妖魔异兽眷顾被自己君主抛弃的国度。而其他国则是钱刹国东国东洲,明国南国南洲,苏禹国西国西洲,以及神职之国四方之国中洲,中洲的都城便是四方之城。”
“那我们要怎么去四方之城?”
“去不了的。”小丫头立时回了筱筱的话。
筱筱一愣,桑君一笑悠悠的道,“是去不了的。中洲在四国之中被神眷顾封了结界。除非得四方之国的皇室应允,不然谁也别想进去。”
“但我们可以,我们是…”筱筱瞧着桑君的样子,她对上他的眼睛看透了他的心思,“你已然去了四方之国,你被困在结界之外,连你也被…你是说,那是匚境下的结界。”
桑君垂眸,“除了匚境,能有这般本事的大神只也只有帝和那四位界域的修罗王怕了。”
“那你有没有找到碧海和阿骁?”
“我的玉琮只能找到你。他们并不和你在一起,我找不到他们。”
“堂堂大神官不该有些别的本事?神与神之间不该有些法术可以找的到的?”
“那种法术也是要之前先设立羁绊而非平白无故就能做到的。可碧海如今和阿骁一样,没有神力,我找不到。”
“这…”筱筱无言。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小丫头听了半晌一头雾水,“我们吃饭吗?”
“先吃饭吧,我来扶你。”
“哪里吃的下。”
“吃得下。”桑君将筱筱扶起,“这丫头不舍得吃雉腿等着你呐。”
筱筱一怔看向小丫头,小丫头眼眸晶亮的看着自己筱筱的脑中忽然闪现了舸洛,当时舸洛也是看着自己拿着果子让自己先吃。一时之间心头忽起绞痛,她连忙冲小丫头笑笑,“好,跟你去吃雉腿。”
“筱筱姐姐我们走~”小丫头欢快的蹦跶着出去,可筱筱的反常却看在了桑君的眼中。
当是不该问,可桑君埋着的疑问却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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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会些法术的廓珅巫甾在,就算厘洛和厘向是摆设阿骁想自己和碧海也可以松口气了。看着前面有几分气派的客栈阿骁有些踌躇的问廓珅巫甾,“你确定你可以搞定我们的住和食?”阿骁指指前头,“这地方看着略有气派。我不知道你懂不懂,但我们大樾朝是要钱银才能去住的。你说这里不是四方之国是什么钱刹国,我不管什么国,既然它们是邻国那肯定一样要使钱银的。”
“程公子,来的路上你与廓珅我说过了,我也听懂了。我也说了,不管这里使得钱银是什么,我看见了就能变换了的。”
“行!我跟你说,你先变点金子,金子哪里都好使,反正四方之国是用的…诶你等等我。”
厘向走上前看着廓珅和阿骁背影笑问碧海道,“他一直这么啰嗦姑娘也受的了?”
“三哥,不能称呼姑娘。这位可是大神官。”
“我没见过什么大神官。”厘向回头看着厘洛,“她连廓珅巫甾的法术都不会你叫她神官?神是这个样子吗?而且不管她是不是神官,我们叫她神官别人听见如何想?是信了我们,还是当我们傻子?”
“公子说的对,阿洛公子也没必要叫我神官,若你乐意,同阿骁一样叫我碧海就好。”
一听这话厘洛立时答道,“这不可。”
碧海也没想到他这般…想了想又道,“我与筱筱义结金兰,虽不知道你们听不听得懂这话,反正筱筱今后都要叫我姐姐。即如是,阿洛公子也可以同筱筱一般叫我姐姐。”
“姐姐?”厘洛还是有些迟疑。
“姐姐。”厘向嘴里念出这二字忽然神色一凝,“不能叫姐姐!既然不叫姑娘,那我们叫你碧海。厘洛,走了!”
“诶。三王…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叫姐姐也确实有些奇怪,那今后人前我称呼您为碧海姑娘,人后我还是称呼您大神官。”
碧海笑笑,“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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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已经用水沦展画展了好几次了,可不论是阿骁碧海还是四方之国都没半点动静。这会儿子桑君正和男孩一道回来,一进门就瞧见分外努力的筱筱便唤她,“筱筱。”
筱筱被吓了一个激灵赶紧站起身来,这模样逗笑了桑君。筱筱有些窘迫,“桑君,阿天你们回来了。今日收获可颇丰?”
“颇丰。”桑君应着她拍拍一旁阿天的肩膀。
阿天忙跑上前展开荷包袋子,一展开里面竟然有几十枚金珠。
“这么多?”筱筱惊诧的看看阿天又看向桑君。
“阿天和阿菟母亲的病这小地方治不了的,我说我们去明国给他们母亲治病,多换些金珠也是正常的。阿天啊,忙了一天了快去看看你母亲和妹妹,我继续同你筱筱姐姐说会儿话。”
“好的。”阿天合上荷包快快跑去内屋。
炊烟袅袅,桑君的目光落在那灶台上盯着让筱筱更是不解。
“我们没必要去什么明国。我再想想法子,指不定哪天水沦就展画了。展了画就能找到他们,就能去四方之国。”
“不能。”桑君转过头看着筱筱回她,“不能。”
“你怎么…”筱筱忙垂下目去不看桑君。
“你看见了一棵树,有人在爬那棵树,而我站在树顶端是不是。”
筱筱的眼睛依旧盯着地上不敢看桑君,“别人都躲着我的眼睛,为什么桑君你…”
“早晚会看见的…别人看不见我便不会说,可你看见了就不想问吗?”
“问了有好处吗?我干嘛多管闲事。”
“因为我也好奇,你也好奇。”
“好奇什么?”筱筱奇怪的问桑君。
桑君走到走到灶台前变出来个什么东西吃力的翻着柴火,“哎呦。”他落下了翻柴火的东西,可这东西的响声和…泛着的光。
筱筱忙走上前看着地上的剑,对,那东西是剑,而且是泛着紫光的剑。
“要收起来吗?”桑君问她,“这东西在我手里拿着费劲,它实在是太沉了。”
“它没..”筱筱想起来自己拿着它的感觉,沉?她一点都不沉。
桑君忽然开口对筱筱道,“把手搭在我肩上。”
“为什么?”
“让你看点东西。”
“我要不…”筱筱一边好奇一边不敢可到底还是被桑君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肩上,霎时间筱筱看见了桑君的记忆。
“是紫匚剑。”桑君身边站着一个筱筱不认识的神只,他有些迟疑的问桑君,“你当是识的紫匚剑的吧。”
“虽听闻,也见过书籍中有画,却…初见实物。”
“呀!!!!!!!!!”这么一声呀震天动地随着这粗壮的藤蔓穿上了天空。
这通顶的参天大树之上那叫喊着拿着什么如履平地的奔跑者,看清了,他手里就是提着厚重的紫匚剑。可这剑,提在他手,看上去…是那般的轻巧如折扇。
“栚芴,你别愣着了该动手了。”
筱筱一怔看着被她不识的神只唤着桑君作栚芴。筱筱想那这样看,栚芴应当是桑君的名字。只是桑君看着...他也怔懵在那处迟迟不肯动。
“栚芴,为了神域也为了界域,他绝对不可以上到神域来。”
“可那是紫匚剑,那是赤金战神祖烻的剑。”桑君指着那向上跑来的青年,“那是个人。一个人可以提起千斤重的紫匚剑,哪怕神只也不是个个可以调的动千金之力的。”
“但你可以。”
“舅舅!”桑君的脸色难堪。这个样子的桑君让筱筱很是没想到,因为那神情太过稚嫩,那没有城府掩盖的模样直接透漏了他的心意。“舅舅,他真的是赤金战神的后代,我们这般作为真的对的吗?帝他真的…”
“住口!”
被桑君唤做舅舅的神只呵斥住桑君,“你母亲生前要我好好辅佐与你,要你成为可以取代你父亲的大神官。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唯一可以赢过你那异母异弟的机会了。紫匚剑你赢不了,那就给紫匚剑需要的开剑祭,受了祭它就不会不死不休了!”
“舅舅!!!!”
筱筱眼睁睁的看着,桑君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们看着那个被唤做舅舅的男人直冲坠向那剑,因为这个献祭,那紫匚剑从青年的手里跌落。
桑君落着泪痛苦的哭喊着,他全身破裂长出藤蔓,藤蔓插进那颗粗壮的树干。筱筱瞧着那些藤蔓慢慢长成粗壮的支木死死的插进主干之中。而那树干上向上奔走的青年,也确实,减慢了速度。
筱筱不知道为什么,可眼见着这人从健步如飞到越来越艰难的攀爬,以及他露出来的从轻松到痛苦的表情让她觉得应该不只是这个人会如此,那另一个也...扭头再看去桑君,他的面目表情越来越狰狞,筱筱知道那份狰狞来源于苦痛,而这份苦痛来源于他身上的支木在与那主木相抗衡。
筱筱继续看下去发现那支木好似在饮血一般源源不竭的吸吮着,可这份吮吸却叫桑君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他的脸色一会猪肝色一会鸡血色一会又青胆汁般的样子,让筱筱觉得自己都很不舒服。
“别这样,别这样子。”筱筱忍不住的出声,“停下,停下来桑君。”筱筱抬头,可瞧见神域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似乎还有别的神只。可那一众神只似乎精神不佳,不是跌坐在何处就是拄着兵器撑着,唯一一个不同的却还冷眼瞧着这处并不出手相帮。
“啊!啊~~~~~”
筱筱被那大喊之声唤回关注。
她瞧去,那刚刚艰难的青年正大叫着吐着血却还是拼命的向上奔跑着。眼见他将要进达那顶端,那顶端便是神域的入口,筱筱好像听见了那一众神只各种声音,那些声音无非一个目的,那便是驱逐。
筱筱扭头看向桑君,可桑君的眸子沉寂的死黑色。
筱筱倒吸一口冷气。
她从没这么怕过桑君,这个桑君跟她认识的好似根本不是一个神只。
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因为她瞧到那黑色的沉寂眸子好似刚刚翻了一下眸子。
下一瞬,倾天的爆炸顺着这个主木开始,那些支木在桑君和主木之间炸裂,一寸又一寸,直至筱筱瞧见那颗主木完全炸裂。尔后,桑君俯身直冲那青年奔去硬生生掏碎了他那副骨架。可那碎了骨架的人却嘴角噙笑,即使很痛,竟没有叫。
他,就那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