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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站在树下,她怔怔的出神,莫名感觉自己身上暖暖的。“姐姐,姐姐。”舸洛叫了她好一会儿她才回过来神。“姐姐,吃果子。”

阿瑶接过果子咬了一大口,“新鲜的。”她抬头看着少年眼睛一亮,“你是找到新果树了?”

舸洛很高兴的点点头指着前头不远处,“那边有好几棵果树,姐姐要跟我去,我自己摘不了多少。”

“走,快些去,摘了我们就走。我们已经在这附近被发现过一次了,要是那些人再追上来,我们就麻烦了。”

“嗯,走,我们快去。”

一语成谶怕就是应了阿瑶的刚刚那不该多说的话,他们还没有走到果树下面就已经遇到了那些一直在追舸洛的人。筱筱本能的将舸洛拦在身后,可眼前的人却没有因为她是姑娘就仁慈一些。

“啊!”阿瑶吃痛的叫出声被打倒在地,舸洛赶紧扑在她身上护着。那些人打了他们半晌儿,见舸洛和阿瑶都没有多少反抗能力了就要把舸洛拉走。可舸洛死死的握住筱筱的手,筱筱也死死的抓着舸洛的胳膊不叫人将他们分开。

撕扯的疼痛,打的流血,舸洛还是拼命护着筱筱,也拼命挣扎不叫自己被人拉扯走。

嗖!

一支箭射到拉扯阿瑶的男人的腿上,男人痛苦的跪地,众人刚来得及抬头,那边又嗖嗖嗖的出来几支箭。只见一个男人纵马奔驰,仅用双腿夹着马腹,踩着马镫从马上站起挽弓射箭及时的救了阿瑶姐弟一命。

那些人也意识到来者不善,可还是不愿放弃找了大半月好不容易找到的舸洛。舸洛捡起一旁人掉落的棍子,乱棍将拉他的人打开。可他和阿瑶将一起身就留出来了空当给对方,不知道谁一拳捣向阿瑶腹部。小小惊呼的痛楚之声分散了舸洛的注意力,舸洛身后突然出来一人伸手就要劈向他的脖颈。

可又是一支箭飞出,贯穿了那人的手臂,那人尖叫,血溅在舸洛的脸上,舸洛却丝毫不在意,他只是转身飞快的奔向筱筱再用身体护住她在身下。这一幕全落在男人的眼里,男人想再抽箭才发现都射完了。没办法,男子奔驰而现,纵身一跃与那些人厮打开来。

这人太能打,并不是那些拿着刀棍虽然健硕却没章法的人可比的。在他杀了几个人之后,活着的人只得赶紧逃命要紧。人声渐渐没有了,可阿瑶依旧被舸洛护在身下。没有什么声响,被护在舸洛身下看不见外面的阿瑶开口问道,“舸洛,是人走了吧?安全了吗?你先让让我起来。”阿瑶挣扎了下,可是舸洛依旧没有动。

“你在怕我?”

阿瑶一怔,这是没有听过的声音。

“我要是要伤害你们刚刚就不会救你们,人都走了,你不用将她护住了。”

阿瑶再次对舸洛道,“舸洛,不用护我了,不能无理,别人帮我们你是要说谢谢的。”

舸洛松开了阿瑶,顺着阿瑶的话低头有些犯错似的声音唤了声,“姐姐。”

男子看着露出来的阿瑶微微一笑问道,“你们是姐弟?”

阿瑶抬头看着这站在他们身前的男子回以微笑道,“对,我们是亲姐弟。”

“追你们的人是什么人,这么往死里打你们。”

“不关你事。”

“舸洛。”筱筱喝住舸洛,“你有说谢谢吗?”

舸洛瘪瘪嘴不说话,男子又是一笑,“没关系,小孩子而已,我不介意。”

“我不是小孩子,虽然我刚过了十三岁...过了十三我就快十四岁了!”

男子一怔,随即大笑,听着男孩这分辨问道,“就算你十四岁了,那你就不是孩子了?那你觉得,几岁就不能算孩子?”

“那你几岁?!”舸洛当即就问,却并不回答男子的问题。

“我?”男子看着这认真问自己的孩子,又撇到了他姐姐的眼光,她似乎也在问自己,男子答道,“我十九岁了。”

“十九,也不过大我个五、六岁。”

“十九?”阿瑶重复了他的年岁又接着道,“二十弱冠,再过一载公子就真真正正的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了。”

“弱冠?公子?”阿瑶的话有些奇怪的叫男子听不懂,可也无妨,他并不在意这些开口问筱筱,“那姑娘今年几岁?”

“我吗?我自是比舸洛大…大…”筱筱忽然落寞,自言自语道,“我竟不记得自己大舸洛几岁。”

舸洛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有些难受的阿瑶,“姐姐,不要紧。大几岁都是我姐姐,姐姐…”

“好。”阿瑶看着很是紧张的舸洛轻轻拍拍舸洛的头,“别担心,我会努力想起来,我可是你姐姐,你不信姐姐做得到嘛。”

轰隆隆轰隆隆隆隆,男子抬头看看天,是要下雨的样子。

“你们看起来也不是很能走的样子,还有那些追你们的人。上马,我们先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这天看着怕不久会下雨的。”

男子说罢舸洛却不动,阿瑶拉拉舸洛,“别闹脾气,快上马。”

闹脾气,舸洛立时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阿瑶,阿瑶却只是睨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这装的样子姐姐可不领。

男子看着这姐弟俩模样觉得好笑却还是忍住,吹口哨叫过来自己的马帮着他们上去,三人共骑一骥。

阿瑶很是担忧的在马上问男子马不会累坏嘛?男子很是自豪的说自己的马是匹壮硕的战马,他们姐弟那么轻的重量才不会压坏它。

筱筱点点头,而后才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没问,便赶紧开口问男子,他叫什么?

男子也意识到自己竟没向他们介绍自己,“我叫什么啊,我叫,厘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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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府内,

阿骁此刻正在书房看着公文,花蝶端来一碟刚出锅的糕点这是阿骁一向爱吃的,香气飘进阿骁的鼻子但他的眼睛却还在公文上纹丝不动。

“出去吧。”阿骁淡淡的下了退令叫花蝶不得不出去。

花碟一怔,虽是不愿却还是听话的往外走,只是花蝶动的极慢,似乎就想等到什么。

阿骁放下公文看着花蝶,花蝶也抬头看向了他。可阿骁那厢是横眉冷的凝眉迎上这厢花蝶花团锦簇的笑脸。

“还不出去!”阿骁到底是喝斥了花蝶。这声喝次令花蝶背脊一寒只得维诺的应着,“是,公子。”快快的退了出去。

花蝶走了多时,阿骁顺着这敞开的门窗看去院里,院子里干干净净已经没有人在,阿骁的目光落到那碟放在桌子的糕点上,他走过去伸出手拿起来糕点,可到底落停在半空没有入嘴。

最终,他将糕点放回了盘中,摆好位置像没有动过一般。

屋内屋外无人,更不会有人与他说话。可阿骁却自言自语起来,好像有人与他对话一般。

‘你原来是如何做的?’

“我原来?我大抵会因为这糕点的香味而奔到她面前,我要好好嗅一嗅这糕点的香气,然后在即使仍旧烫着手的情况下也要往囫囵的往嘴里塞。在嘴里噎满嚼不尽糕点的时候就要好好夸一夸花蝶。”

‘那这样确实是很为难你了。’

“现在为难,总好过以后更为难。若她现在就死的下心,那以后才会令她好过。她的日子,到底还有那么长。”

‘说的是啊。’

“你去过了萧家了。没有办法嘛?”

‘我试图拿下来镜子,可是焦鸿来了。’

“那她……”

‘她还不明白。她没有拿下来佩镜,我也没有拿下来。’

“那我去试一试。”

‘不行!镜子一定找得到你,那我们做的这些就都是白费功夫。’

“可这样下去也来不及,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了?”

‘我还没有感觉,树荫还很广,还有时间。再想想办法。’

“那你就好好想想。”阿骁指指桌子上公文,“我这个样子,分身乏术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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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小半年,厘向就那么与他们一直在一起,中间再遇到追他们的人厘向也都一并解决掉了。姐弟俩也不像最初厘向见到时的羸弱,在这点上厘向他还是蛮高兴自己可以把他们养胖些的,毕竟如今…他想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

“今日住树丛,明日住山洞,那我们后日住什么?”舸洛手上拿着一条烤鱼问还在继续烤鱼的厘向。

“那你想住什么?”阿瑶先过问舸洛。

舸洛瞧了眼姐姐,瘪瘪嘴,嘟嘟囔囔,“是他自己说要让姐姐住的好吃得好,又不是我。”

“自然要好好住的。”厘向翻了翻鱼,“再走些日子我们就可以到我的国家了,三苗国很好玩的阿洛,到时候你就能有很多玩伴。”

“我不需要玩伴,我有姐姐和…”他声音速度小下去,“和你就够了。”

阿瑶噗嗤一笑,厘向却没有笑。

“我答应的我都给。你要我陪着你我也会陪着你们。”

“你当然要给。不然我就不让你喜欢我姐姐。”

厘向原本脸上还带着的些许认真一下子被舸洛后一句话弄笑了,阿瑶也笑着摩挲舸洛的头发,“喜欢是你不让就不让的嘛?那可是…”阿瑶侧头瞧过厘向,眉眼里都是星星。

“那可是出于真心,是自己最不能控制的感觉。”厘向截过了阿瑶的话,他的目光是那样柔和,如水的情深潺潺的流入阿瑶的眼中,而阿瑶也毫不避讳的回之与他,她眼中的星星也因着潺潺的深情更是熠熠生辉。

“那你一定会一直爱着姐姐和…和我的,是不是。”舸洛的语气没了刚刚的傲然,这么句话听到厘向的耳朵里竟是胆怯。

厘向也摸摸舸洛的头,舸洛没有避开,他认真的看着舸洛的眼睛,严肃的告诉他,“当然!你会永远是我亲爱的兄弟,而你姐姐阿瑶…”他看去阿瑶,“我爱的阿瑶她...阿瑶你也一定是我厘向的妻子。”

“只有我可以是你的妻子。”阿瑶伸出小拇指要与他拉钩,厘向也伸出自己小拇指与她拉钩,“也只有我可以是你唯一的丈夫。”

阿瑶痴笑,点着头与他大拇指盖印。

月余的路程,厘向终于带着他们来到了三苗国。

厘向带着他们先去集市,一边走一边对舸洛道,“集市里有很多好吃的,等一会你看到想吃的就跟哥哥说,等着你们先吃饱了咱们再去住的地方。阿瑶,你说…”

厘向与舸洛说的起劲儿,舸洛也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很是新奇,可一转头却见阿瑶正站在远处未动。

“姐姐。”舸洛大声喊着阿瑶,阿瑶回神赶忙跑过去。

厘向关切问她,“怎么了阿瑶?可是累了?那我们先去住处?”

“不用。先给舸洛买吃的。”阿瑶转着身子环视了一周,“我只是觉得像是来过这里似的。可想想,又好似没来过。”

“别想了阿瑶,走,我带你们找好吃的去。”厘向拉着筱筱和舸洛就朝集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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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骁?阿骁!你这是…奴苏,快去把我房里的丹尘浆拿来。”

“是,是。公子你再忍一忍。”奴苏快快跑出去。阿骁被碧海扶着坐到窗前,他忽然笑出来,笑着笑着血又被他喷出来。

看着碧海焦急的模样,他拍拍她的手,“没事的,等奴苏拿来神药就好了。”

“既然知道是神药为什么不按时服用。”

“我只是想试一试我若不吃能忍多久。”

“那现在是多久?”

“不过两日。”

“阿骁。”碧海很是无奈,“这是要命的,不是玩笑。”

“我知道。只是有些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真。我总要找些法子试试真假的。”

“我是不知道你到底要怎么来确认。可你得知道,即使你待在澜沧海,你依旧是个人。人的寿命,你早就到头了。”

“好好好,下次我试试别的法子。”这话看似玩笑却也并不全是玩笑,碧海的神情是一刻都不能放松的回答让阿骁有些无奈。“你不要这样看我,我隔了这么久才敢试一试,我胆子其实很小的。”阿骁开玩笑似的逗着碧海可碧海却没有笑。

碧海心想这话可真的一点也不好笑,“我不知道你一直这样都是与谁笑,是筱筱?这样子筱筱就不会对你的做法担忧了?就不会再劝阻你停下做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也许筱筱乐得接受,可我却不。”

阿骁知道她又想到了许多讪讪开口,“对不住,碧海。你别想那样多,我一时半刻也没打算走。”

“我知道,你说过你走不掉。”

阿骁又是讪讪一笑,“是走不掉但也没想走掉,我也想让我另一个朋友可以开心。”

阿骁的执念,其实是碧海不明白的。

他曾说冥冥之中既有冥冥,可她就是神,阿骁所谓得冥冥,于她本就是不信的。但她并不驳阿骁,每每这时,她就笑笑。可阿骁知道她从没信过这话,碧海的这样子看在他眼里也不止一次。他住在澜沧海百余载了,碧海于他,已经太过熟悉了,只是谁也不想戳破,阿骁无奈,心里叹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