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不过昨晚我出手斩杀魔宗弟子,与他有点矛盾,我怕会误了您的事。”听完王爷所言,阿伦心中的震撼是不言而喻的。
他是参加过首徒挑战的,知道其难度。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挑,挑战者只有一人,直到没有任何人继续挑战为止。根据对内门师弟的凌川他们几人的了解,他们一定会为了扞卫内门的权威,使用最具威力的阵法进行攻击,自己那次首徒挑战胜利之后,可是修养了半个月才能行动。想想邱辞昨晚的样子,他哪里像是有一点事情的样子,连一丝的虚弱都看不出来。
“没关系嘛,你们年轻人,又非私仇,哪有什么大的矛盾。你不也是定山宗的首徒吗?这点你们年轻人可以多交流交流。对了,阿伦,你带上府上客卿令牌和鸳鸯腰配,再带些珍稀草药给他,就当是还他青幽草的人情吧。就这样吧!”
“是,那属下这就去准备!”
“对了,王爷,莫干元帅的事情?”
“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你就不必再去西部了,我和卢革商议一下,会传信给莫干。”
“是!那我先告辞了!”阿伦对王爷先鞠躬作揖,然后向卢革作了一揖,转身离开。
阿伦有些疑问,王爷给邱辞一些草药,这个倒是很能理解,毕竟人修仙之人,用处很大。客卿令牌,这自己也是有的,王爷一直调查邱辞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拢,现在已经确定了他的本心,那自然也能理解。而这鸳鸯腰配,就有点不能理解了。饶是阿伦这种不问儿女情长的人都知道这是情侣互赠之物,怎的就送给邱辞。他还是个少年,哪里用得着这个。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执行就是了。
“卢革,你对阿伦刚才说的事情怎么看?”阿伦离开后,王爷问道。
“王爷,阿伦给到的信息非常有限,关于撤军一事,我还需与几位参谋,想再等几日确定。不过有几点担忧,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不妨直说。”
“第一件事情,大午与区慈多年战争,但是大规模的魔宗弟子加入战争,十分罕见。阿伦说近百魔宗弟子作为先头部队,简直闻所未闻。这是不是可以说,魔宗已经广泛渗透到了大午军中。或者说,大午军本来就是为魔宗高层所控制。”
“你是何意?”
“王爷,魔宗是天下三大宗,虽然为天下所不齿,但实力不容小觑。若是魔宗参与军队作战,这帮魔宗弟子的实力,恐怕不是普通凡夫俗将所能抗衡的。这个时候,能借助的,只有我国修仙宗门的力量。因此,不管这次大午军队是不是真的退兵,我们都不得不向天下仙门征召能人参加军队了。”
“恩,你说的很有道理。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第二件事情,魔宗弟子不过近百死亡,大午就马上撤军。我猜想,首先,这些魔宗弟子一定实力极其强大,其次,这帮魔宗弟子在大午军中一定占有重要的地位,已经重要到影响整个战局。
“你如何推断?”
“从之前双方的交战来看,敌我双方谁都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因此僵持着。这帮魔宗弟子一来,大午军就准备大动作,因此可以推断,这近百魔宗弟子对整个战局的影响,从而也可以间接推出,这帮魔宗弟子一定有与其重要程度想对等的地位。这帮人的死亡,直接导致了大午的撤军,这也间接证明了这个情况。
这么重要的存在死亡,我想大午一定会调查追踪,大午军中或许有人将要为此事负责,搞点清算。但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大午有可能借此机会向我军发难,为这近百魔宗弟子报仇,因此我建议加紧戒备,做好反扑的准备。
“恩,你这个点也很有道理。”
“第三件事情,阿伦说邱大家二人修为都不在他之下,但他杀死魔宗众人之后,二人都很生气。如您所言,邱大家其人可信,那他制住众人的目的,很可能在寻找什么重要线索,只不过,被阿伦打断了。邱大家虽是小孩子,但炼器大会上,我观其人言谈举止,有超越成年人的成熟。我想,他一定有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阿伦的作为,或许会给他本人造成很多麻烦,但对于我军或者整个区慈是否也是重要麻烦,就不得而知了。”
“不错!我也觉得奇怪,如果他既不是敌人奸细,又非魔宗之人,他选择制住众人,定有他的原因。看来这回阿伦做了一件蠢事。”
“王爷,定山宗今日来信上还说,这邱辞一回到定山宗,宗内就进行了大改革,而且准备召开仙门大会。我猜想,这件事恐怕和魔宗弟子死亡有关。”
“恩,你这么说有道理。定山宗乃天下三大宗,宗门规矩延续了千年,若非有迫在眉睫的危险,应该不会轻易改变。等下你嘱托阿伦,回去把这事情弄清楚。另外,向定山宗表明王爷府的态度,若是有什么困难,请宗门提出来,王爷府定当全力相助。另外请山门派些能人弟子下山到军中助阵,以防魔宗之人发难。”
“是王爷!”
经过卢革这么一说,王爷心里也闪过一阵心悸:“这不会真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卢革来到阿伦的住处时,阿伦正在收拾东西。他轻敲了门,不等阿伦回应就已经入其间了。
“阿伦兄弟,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卢革参谋,都已经准备妥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恩,王爷确实有所嘱托。此次你回定山宗,有几件事情需要你汇报,也有些事需要你去了解清楚。”
“请讲!”
“第一件事,王爷希望定山宗派一些高手到军中坐镇,以防魔宗之人来犯。第二件事情,王爷希望你向邱大家了解清楚,他们之所以选择制住而不是杀死他们的原因,也就是说他是怎么想的。”
“好的!卢参谋,我想问问你,我杀魔宗弟子是否是正确的?”阿伦在问这个问题之前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想想邱辞和雷鹰的气愤,和当时卢革在场的平淡却有一闪而过的忧虑的表情,阿伦心里隐隐有些发虚。原本以为将魔宗弟子斩杀是件很随意且理所当然的事情,但现在看来,自己怕是闯了祸了。
“阿伦兄弟,恕我直言。正道与魔宗历来就是敌对双方,厮杀本不足为怪。但这些年仙门和魔宗维持着表面的平衡,只不过是因为双方都没有做出太过激烈的行动。不过若是有弟子大规模死伤,又能确定是对方所为,恐怕这种平衡就有可能被打破。”
卢革间隙看了一下阿伦,阿伦沉默不语,他此时的脸色已经铁青。
“王爷并不是怪你,但你那样做很可能会带来严重后果。大午军正在与我军交战,这个时候大量斩杀魔宗之人,也许对我军也有一定影响。当然,消灭了这么大一队潜在的威胁,也是值得肯定的。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所有准备,防止大午和魔宗的反扑吧!”
听着卢革有根有据的推测,阿伦如芒刺背,心早已沦陷。想起当时自己的冲动,也是追悔莫及。最让阿伦后怕的,是斩杀魔宗弟子之后他并没有清除留下的仙法痕迹。若是遇到道行高深的魔宗人士,很有可能发现是仙宗弟子所为。这样很可能推测出是定山宗弟子所为,自己就将成为连累定山宗的罪人。
此时的阿伦只能寄希望于邱辞和雷鹰二人对魔宗弟子的尸身进行了处理,毕竟二人都是定山宗弟子如果想到了这样的后果,应该不至于不管。但阿伦却不抱太多希望,那个时候,谁想得到那么远呢?况且邱辞还只是一个孩子。
阿伦是下午到的定山宗,在城市和山途之中,他遇到了不少穿着定山宗服饰的弟子,这些弟子都是领命去通知仙门大会的或者是下山进行招募弟子的。他们或一人或两三人同行,个个都意气风发。看到他们,阿伦想起的不是当年同样意气风发的自己和一起那帮参选者,而是想着这些人有可能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卷入纷争的漩涡,阿伦就无地自容。
已经有三年没有回定山宗了,定山宗似乎变了不少,也许是时间过得太久,记不清它原来最完整的样子了吧。初冬的定山宗还带着一丝秋意,山下的树林大体是青色,偶尔可以见到几树金黄和几树火红。自下而上,色彩则有了层次的变化。山腰的树木已经是绚烂的黄色和红色一片接着一片,在往上,则是一片雪白。而定山宗的主峰之上,透过云层,依然是一片灿烂流光,主峰永远如春秋,不知寒暑。
那个定山,它从来就没有变过啊!而变化了的,只有人。带着一种负罪感,这定山宗初冬的美景也成为一种负担。无心欣赏这美景,阿伦直接去了凌云峰见了穆云子。
对于外来人员,凌云峰也给了欢迎礼。当阿伦一个纵身落到凌云峰山顶的宽阔平台之时,与他同时落下的,还有九位手持宝剑的弟子。
这九个人冷静地看着眼前的阿伦,阿伦也冷漠地环顾众人。
“埙”的一声宝剑出鞘,阿伦率先拔剑在手,他左手持鞘,右手持剑,尖端指人,鞘端亦指人,双腿曲着,左脚尖点地,右脚支撑整个身体的重力,架势极其漂亮,又攻守兼备。
九人也不甘示弱,也就他拔剑的一瞬间,也拔出了自己的宝剑,只不过,他们的剑尖都指着阿伦,而剑鞘都斜指苍天。
还是阿伦先手,他一脚一个猛的抬踢,将地上大堆雪花扬起,就地就是一个翻滚,直接扑向他正面的两三人逼近。
那几人也是反应飞快,雪花迷眼之际也不用手遮挡,就势将手中之剑在身前极快地旋出一个个剑伞,密不透风地阻挡着风雪。
阿伦的剑与其中一把剑伞相碰撞,发出叮叮叮的声响。其余的人迅速向阿伦袭来,让他不得不回防,先前那几把剑伞停止旋转,亮出剑身,剑尖再次指向阿伦。而攻击来的几把剑被阿伦且退且拆一一格挡,并弹开,最后几人都与阿伦保持了一段距离。
大家都不再攻击,九人剑指阿伦,而阿伦环顾着众人,眼中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
九人仿佛是一体,整齐收剑入鞘,并握着剑向阿伦微屈拱手作揖。
“大师兄,欢迎您回来!”凌川为首,其余众师兄弟姐妹异口同声道。
“好,好!凌川、剑秋、岳婷、海生你们的剑阵颇有进步!”阿伦受了他们一礼,也收剑拱手回了一礼道,对于没叫出名字的几个,阿伦还单独看了看几人多回了一礼。
“谢谢大师兄夸奖,”四人齐齐回答道!其他几人没有出声,却也拱手施了一礼。
“师父可在洞中?”
“在!”凌川回答道。
“好!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去见师父!”
几人向他施了一礼离开。阿伦只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