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公子,可是在等人吗?”邱辞漫不经心地说道。
“谁?谁在那里?”梅见慌张不已,左顾右盼,他与杀手约定在恒川河的一处渡口,闲杂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你要杀我,却问我是谁?”邱辞调侃道。
“邱辞,你个该死的大午狗。你还活着!”
“你说呢?白痴。”
邱辞一步一步地靠近梅见,他身周似乎有一种令人恐怖的气息,梅见惧怕不已,连声道:“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我父亲是国舅爷,我姑姑是当朝贵妃,我哥哥是当朝大将。你动我之前想清楚。”
“好一个皇亲国戚,如此德行,草民也是不如。送你一个词,可想听听?”
“什,什么词?”梅见吓得腿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声音都在颤抖。
“富-贵-贱-种。”邱辞一字一字说道。
“你,你……”梅见心中愤懑不已,却已经不敢出言挑衅邱辞。他知道以自己的水平,断然奈何不了邱辞。他派去的七个高手,其中五个是职业杀手,另外两个也是身手了得,这些人去暗杀邱辞,邱辞却能安然无恙的到这里来。梅见相信,这样的邱辞,在凡俗之中应该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与之匹敌了。此时他心里除了惧怕,还有无尽的悔意。
“梅公子,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回答得让我满意,我就饶了你,以后踏实做人,莫在为恶。但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那,你就没有以后了。”
梅见听了邱辞的话,邱辞那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他不禁他吞了吞口水。正要准备说话,却恍若进入一个孤独的虚幻空间,他感觉周围的一切声音和色彩都被隔绝了。
邱辞哪里想跟梅见废话,直接摄入了他庭海之中。在这里,一个惶恐不已的梅见的灵魂本体正在瑟瑟发抖。
“梅见,你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邱辞问道。
梅见的灵魂本体微微一颤,一缕缕记忆宛如流转的光影,出现在庭海之中,有形有声历历可见可闻。
一瞬间,邱辞就从梅见的庭海之中出来了。他眼中满是怒火,就要喷发。
这个畜生,竟然倚仗家中权势,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这些人,有的只不过是些流浪汉,只因他看着不爽,就将人重伤致死。有个姑娘因为不顺从他邪恶的欲望,他竟然杀人全家。而且,这畜生是个彻头彻尾的种族主义者,无故残害大午难民不下十人。
如此富贵贱种,竟好端端活在世上,实在是不公平。邱辞此时心中只想为死者讨一番公道。
邱辞再次进入梅见的庭海,看见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心中满是悲愤。想着那么多人的悲惨遭遇,邱辞右手一挥,向着梅见的灵魂本体发出一记白光。
这是邱辞第一次使用斩魂,这是无极决里一门非常厉害的功法。此功法可以斩灭灵魂,使之魂飞魄散,威力巨大。但是这个功法有一个绝对前提,使用者必须怀有慈悲之心,否则就是废招,不但斩不了魂,还会遭到反噬,伤及自身。
等斩魂那一抹白光触及了梅见的灵魂本体,他庭海里的身形开始涣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此时现实之中坐在码头的梅见,两眼瞬间失去了焦聚,整个身子软倒在地。
用斩魂斩杀罪大恶极之人,邱辞没有丝毫后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码头。
第二天,早出的渔民无意间在远远看到一个穿着彩衣的人状物体卧在码头边,连忙过去查看。
这是一个年青人,身上的衣服甚是名贵,渔民摸了摸,他身子还是热乎的,但眼睛却布满血丝,一直睁着。
这非常情况,引来另外几个渔民过来围观。
其中有一个渔民看了一眼地上那人,眼神中瞬间充满了冷淡和仇恨,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人就是臭名昭着的梅见,国舅府的二公子。
那渔民长舒了一口长气叹道:“都起来了,别看了,也不要管了,这人是梅见,国舅府那条疯狗。”
还扶着梅见的人惊讶道:“啊!勇子哥,你不会认错了吧?”
“错不了,就是这畜生化成灰我都认识,他害了我表侄女,害她投河自尽。怎奈他家是皇亲国戚,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如何斗得过。我看他不死也没有半条命了,真是老天有眼啊,让这种人渣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扶着梅见的渔民一听,立即弹起,一把将梅见推开,像抓了一只老鼠一般恶心,浑身哆嗦了一下,在旁边的草尖上抹了一把晨露,搓了搓手,甩干。而梅见,大家都冷漠地看着他,任他的头栽进雨后的烂泥里。
几位渔民都直挺着身子,从来没有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被称为皇亲国戚的人。他们每个人眼神里都充满了厌恶、愤恨、喜悦、轻蔑,末了还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既然知道是这条狗,干脆我们把他扔到河里喂鱼?怎么样?”
“诶,这主意不错。这畜生,千刀万剐,死有余辜,早该天杀了。就这么办。”
“不行的,你们低估了国舅府。这条狗的行踪,你们能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哪怕有一个人知道,我们这一带的渔民都脱不了干系。梅家老狗绝对不会轻饶我们的。到时候祸及妻儿无辜,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啊,勇子哥,你这夸张了吧。扔河里,一会儿就沉了。梅家哪找得到啥痕迹。”
“你当梅家傻吗?牵一条狗,循着气味就到这里了。我们谁能洗脱干系?”
“啊!”刚才几个要投梅见喂鱼的渔民惊叫。此时他们一个个面色难看,低着头,显然刚刚都高兴过头了。
“那,勇子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这畜生还有口气,要是国舅府知道我们不管,我们也要全部遭殃啊。”一个渔民问道。
勇子哥是个有主意的人,他低头想了一下道:“嗯,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得去给梅家报个信,让他们来弄走这垃圾。”
“你说得对。报了信就不算我们的事了。但是我们谁去呢?”
“一起去,要是被发现了还能说明一下。我们写个匿名纸条扔到国舅府院墙里就行。然后各打各的鱼,各过各的生活。就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
“那就都走吧。还等什么,趁早的,完事就走。真他妈晦气,要耽搁半天打渔了。”
“我建议大家这两天都不要出工了,免得沾一身骚。梅家府少不了来这里调查一番的。”
“啊!嗯,勇子哥说得对。”
“哎,好在这畜生得到了该有的下场。”
“对啊!”
“是啊,是啊!老天开眼。”
梅国舅从晚饭时分起,就一直没有见梅见,饶是半夜噩梦惊起如厕,也不见梅见在房中。于是召集家丁四下寻找,可大半夜去了,都不曾发现梅见踪迹。
一大早,梅府扫地的家丁,看到地上有一张纸条,便捡起来打开看了一下,立即欣喜地上报梅国舅。
纸上只有寥寥几字:“梅少在马头!”,其字奇丑无比,中间还有个错别字。
梅国舅窝火,索拉城有好几个码头,他只得将一众家丁分成几波,分散各个码头去找寻,而自己亲率几人去了最近的一个。
他出发时就已经想过了,如今是多事之秋,国舅府宿敌不少,而这逆子更是没少干伤天害理之事,他还敢宿夜不归,见到这个逆子,一定要打掉他几颗牙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