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朝,大臣更多的劝楚帝对此新政加以修改,万万不可动摇大楚之根本,楚帝不为所动,更有大臣不惜跪在大殿不起,楚帝只是一句:“莫要跪伤了这地面,否则你需照价赔偿。”便退了朝,接下来一连半个月,朝臣招数用尽,却不见楚帝动摇分毫,便真正的明白楚帝这是下了决心要推行新政,丰县为试点,若是丰县失败,自然可让楚帝重新审视,所以便再次将目光移到丰县。
周子游趁着秋季一边走了二十几个村子,百姓衣着褴褛,时值秋收之年,却仍以粥作食,孩童更是不曾入学,整日在村子里放羊者,或是拾荒,或是做些小工以补贴家用,而那些所谓的乡绅,家家富足,养着护院,百姓分得田地者,一些因得不到春种,不得不将田地租于乡绅,乡绅占着田地,分得春种,再将田地下租他人,又收税收,再将收返至农户,如此一来,反倒是成了农户种自己的田还要交租的局面,周子游不由感到痛心。
他找来几个乡绅,向他们讲新政,新的户籍要求退田还农,不得擅自租赁农户土地,若是租赁者需报备,乡绅不以为意。周子游又查了这些乡绅名下的土地,登记在册的皆不足百亩,竟与新规相符。不出几日,这些乡绅纷纷递上租赁凭证前来报备,合情合理,气的周子游直跺脚。
他又到各村各户劝说,告诉他们皇帝出了新政,每户只要登记在册的都可以分得田地,他们可以安心种田,不需要再低租给乡绅,这些农户似乎听不懂,仍是不理,几日下来,那些乡绅天天到县衙登记租赁合约,农户依旧还是租给这些乡绅。周子游气的几个晚上都睡不好。
直到有一日,一位老农和他聊起:“皇帝出了新政,我们都知道了,确实是为了我们好,可以多分得几亩田,可是大人,您想想,这几年家里年青人都参军去了,留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妇女还有孩童,能耕几亩田?别说马匹,就是连牛,我们都没有,都要去花钱去租,按天算钱,我说一直到头下来,去了春种,去了租牛这些,我们能剩下点啥?还不如租给那些乡绅,好歹还能见一点钱,我们平日做点短工,日子也可以勉强过的下去。”
周子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乡下缺的不光光是牲畜,还有青壮力,老人孩子妇人,没个力气,根本就耕不了田。得知这一情况,周子游马上上书府尹,请求分发耕牛,不料却如石沉大海,一个月余也没个回音,周子游心急如焚,便差了身边的线人将折子送至魏长一手中,魏长一再递于楚帝。
楚帝沉默了一会儿,“长一,朕想将明年恢复科举,将明年定为科举第一年,将这耕牛令与科举捆绑,你觉得可妥?”
魏长一一下子明白过来“陛下,微臣觉得可行,若是这乡试可中童生,便赏耕牛,再赏铜钱千文,您看如何?”
“甚妥,之前关于这占地一事,朕还想过是否要限制这朝中大臣三品以上者,田地不得过千亩,铺子不得过百,如此以来限制这朝中官员行商占地,只是当时何大人在,他出身商贾,朕不便说。”
“陛下,这千亩太少,怕是这千亩之数难以满足这些大员的开销,到时这些怕是会想着方的贪赃受贿,臣倒是觉得,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想我大楚根基尚浅,国库尚有空虚,此事应该暂且放一放,不说旁人,就林侯爷一人,这千亩之数,哪里养得活那么大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