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北安走后,楚钰到东宫见了太子长陌,长陌书房中仍挂着仁字,楚钰见此亦未说话,而是坐下来要与太子叙叙家常。
长陌鲜少见到父亲,今天乍一见父亲,竟觉得父亲似乎多了白发,长陌亲手倒是茶递给父亲,“父皇,请用茶。”
“陌儿最近可与东方先生有信来往?”楚钰接过茶,假装有一些漫不经心的提道,“明羽听说还在楚京,而东方先生却要迎取侧室,这事你可知?”
“儿臣并不知晓,近来谨遵父亲教导,不敢逾矩,中秋也只是差人给明羽送了些吃食,并无其它。”
“嗯,这一点你做的很好,这几日你母亲身体有一些不适,敬贵妃照顾战云也不得空,朕想着召明羽进宫多陪陪你母后,以解她的忧思,太子以为如何?”
“一切谨遵父皇之命。”
楚钰站起来拍拍长陌的肩膀,“陌儿,你长大了,很多事情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朕有一事,想让你去办,不知道你是否敢做。”
“父皇有何事?儿臣愿为父皇分忧。”长陌一听到楚钰竟有差事想交给他,心里忍不住欢喜。
“此事是件大事,有关我大楚将来,朕打算让你参与曹北安的设学府之事,此事你不宜主权,只是学习,每日将所学所看之事回禀于朕,你可办的到?”
“儿臣不能参政是这样吗?”
“是,你年纪尚小,如今所学皆是书本,你想日后做个仁君,朕也支持你,只是做一国之君可不是纸上谈兵,画地为牢,朕要你走出去,多见见外面的世界,另外冬月和腊月在你身侧,朕也放心,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一个月之内,都不得说话,只能向朕回禀。”
“儿臣领旨。”虽然没有议政的权力,但是在长陌的心里,竟可以走出皇宫,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自然是一件幸事,少年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欣喜和期待。
楚钰看得出他眼里的喜悦,但是也对他多了几分担忧,“陌儿,做事不得激进,曹北安算得上是个学究,滨州是他的老家,想来,他的第一站便会是滨州,还有人员调动诸如此类,你都要多学习些,尤其是乡下设立池学堂一事,如何劝说,你当多学习些。”
“父皇此举是好事,想来那些百姓定会感恩戴德。”
“陌儿,有些事在有些人眼里看起来是好事,但是到了另外的人眼中,怕是另外一回事儿。”楚钰说完这句话,转过身,“陌儿,近来可去向你母后请过安?她最近夜里常睡不稳,朕打算过去,你要不要同朕一起?”
“愿与父皇同行。”
楚钰看着这个处处恪守礼数的儿子,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失落,他对长陌倾注了太多的期望,却忽略了他的成长,一转眼,儿子已经渐渐的长大了。犹记得,与北齐一战之后,长星每每哄着长陌入睡,长陌明明想要母亲却不敢表露的样子,想来,心里不由又多了几分酸楚。
长陌走在父亲的后面,如今他的个子已经快到了父亲的肩膀,父亲依旧魁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长陌却觉得父亲在变老,也不知道多久,他没见后父亲真正的开心笑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可以与父亲一起骑马,策马奔腾,只是这个心愿,他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父亲是帝王,牵一发而动全身,哪里有的容易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