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各地通向锦州的路上,一队队东北军垂头丧气地向南走。这些东北军被彻底洗脑,奉行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头脑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愚忠于张家,眼睁睁看着家乡的父老乡亲沦入敌手,抛弃了故土家乡。
在一队队向南走的东北军里,有一支队伍逆势向北行进,在众多向南走的东北军里显得格格不入。这支队伍由赵风武和池腾龙率领。赵风武和池腾龙拒绝执行张学良撤退的命令,向北投奔马占山。他们知道马占山正在筹划江桥抗战。
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中将参谋长荣臻正在催促各路东北军撤退,属下报告一队东北军拒不服从张学良退向关内的命令,荣臻率卫队赶了过去。撵上赵风武和池腾龙,怒气冲冲地吼道:"拒不执行少帅命令,执行战场纪律。卫兵,绑了赵风武和池腾龙,就地枪毙。"
这一队东北军不听号令,士兵一齐举枪,枪口对准了荣臻。赵风武平静地说:"我们不是背叛东北军,只是不甘心家乡落到日本人之手,找马占山参加江桥抗战。我们是中国军人,难道眼看东北亡于日本而无动于终吗?"
荣臻骂道:"你们就是少帅豢养的狗。少帅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赵风武倔犟地说:"我首先是中国人,然后才是东北军。"
荣臻口气有些软,说:"少帅也是服从蒋委员长命令。蒋委员长不允许抵抗。"
赵风武冷冷地说:"东北军是少帅私家武装,少帅什么时候听过蒋介石的?少帅想要抵抗,还用得着蒋介石发话吗?"
荣臻气得七窍生烟,鼻子气歪到一边,怒气冲天地扬起马鞭,见周围一圈枪口黑洞洞地瞄准他,咽下话头悻悻离开。
赵风武和池腾龙率队伍继续北上,走到王爷庙街附近,天色已晚,池腾龙和赵风武打一声招呼,带着两名护兵骑马驰回池家围子。午夜,池腾龙走进池家围子,街道上静悄悄的。日本鬼子已经进入王爷庙街,池家围子的人们惶恐不安,早早就吹灯睡觉,屯子里没有一点动静,只有几条狗围着池腾龙狺狺狂吠。
池腾龙来到池家大院,抓起门环拍响大门。许久,听见橐橐的脚步声从上房传出来,一直走到大门口,传来一声苍老的问话:"是谁?"
池腾龙听出是父亲的声音,抑制住内心激动,答道:"是大龙,爸爸,我回来了。"
里面传出声音:"是大龙回来啦?"门"吱嘎"一声开了,池震宇站在门前。池震宇已经年近六旬,清癯苍白,目光仍然犀利,精神矍铄。一把抱住儿子,激动地问:"你还好吧?部队都南下进关了,你怎么还北上?"
池腾龙回答:"我去投奔马占山,我不能抛弃你和妈妈,不能抛弃我们的家园。"
杨三风听见儿子声音,也赶了出来。抱着儿子大哭,从上看到下。抹着眼泪对儿子说:"回来就别走了,咱不当兵了,回家种地。我和你爸年纪都大了,等你回来养老呢。"
池腾龙回答:"不行啊妈妈,家都快没有了,儿子要去守家园。"
杨三风说:"你们的少帅都跑了,你还为谁打仗啊?"
池腾龙说:"为了咱家的家。东北不是少帅的,少帅跑了咱家的家还在啊。"
池震宇说:"俄国人和日本人惦记东北惦记了上百年。国是保护家的,国不保护家,国还有什么用?家没有了,国又能往那立呀。有难了当官的能跑,军队也能跑,老百姓怎么办?这块地方就丢给日本人了?"
杨三风又到厨房剁肉包饺子。家里还有点白面和猪肉,杨三风和苏拉玛忙了半宿,给儿子端上一盘饺子,池震宇找出一瓶酒,父子俩一直聊到天亮。
嫩江江水浩荡,浪翻波涌,凝重地向东流去。从齐齐哈尔环绕而过,成为由东面南面进入齐齐哈尔的天然屏障。江桥,是从南面进入黑龙江省省城齐齐哈尔的唯一南通道,齐齐哈尔是日本关东军由南北上攻击黑龙江,占领黑龙江全境的必经之路。白城丶洮南失陷后,日本关东军开始集结。
一九三一年九月下旬,日本关东军已经准备进攻黑龙江,十月份,由投降日本鬼子的汉奸张海鹏派出部下徐景隆,率三个团由白城进犯江桥。东北军徐宝珍率部固守江桥,对徐景隆的进攻坚决反击。徐景隆部被阻于江桥。
十月十六日,马占山就任黑龙江省代主席和军事总指挥。马占山接到任命后从黑河赶到省城齐齐哈尔。二十日,黑龙江省的官员聚集在省署,马占山身穿戎装,宣誓就任黑龙江省代主席。
当夜,省署灯火通明,马占山连夜调兵布防。二十一日晚,马占山顾不上休息,最后审查一遍宣言通稿,对部下说:"明天凌晨发出去。"
二十二日午时刚过,马占山发表的宣言传遍全国:"与此国家多难之秋,三省已亡其二,稍有人心者,莫不卧薪尝胆,誓求危亡,虽我黑龙江一隅,尚称一片净土,尔后凡侵入我省者,誓必死战。"。
十一月二日,齐齐哈尔日本特务机关长林义秀来到省署,傲慢地向马占山递上最后通牒,对马占山说:"日本关东军司令本庄繁令你们马上让出齐齐哈尔。"
马占山轻蔑一笑,接过最后通牒团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说道:"让本庄繁尽管过来。老子让他有来无回。"
本庄繁令关东军笫二师团组成嫩江支队,十一月四日,滨本大佐率领四千鬼子向江桥进攻。日本鬼子在火炮的掩护下,弯腰低头,目不斜视,挺着刺刀,发起猪突式冲锋。
日本鬼子不顾伤亡地顶着弹雨向前冲,一批批鬼子倒在东北军的子弹下。剩下的鬼子突入了大兴线主阵地。
徐宝珍丶张竞渡跳起高喊:"杀呀。和小鬼子拚刺刀。"二千七百名东北军同时跳起,呐喊着挺起刺刀冲向突入阵地的鬼子,两军轰然撞到一起,刺刀上下翻飞。大兴线主阵地上嘶吼震天,血光飞溅。
一个小鬼子凶狠地挺起刺刀向东北军士兵刺过来,东北军士兵用力格开,刺刀飞了出去。东北军士兵扑上去抱住小鬼子,和小鬼子一起摔在地上,相互掐着脖子翻滚。
东北军士兵看准地上一块尖石头,抱着小鬼子滚向尖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把小鬼子滚向尖石头,砰的一声小鬼子脑袋撞在尖石头,小鬼子晕了过去。东北军士兵趁机推开小鬼子,拣起尖石头,狠狠砸在小鬼子脑袋上。
一名东北军士兵被三个小鬼子围住,东北军士兵大吼一声,跃步上前,刺刀戳穿一个小鬼子前胸。同时两把刺刀刺进他的后腰。东北军士兵重伤倒地,一圈鬼子围了上来。东北军士兵从身上摸出手榴弹,对着围上来的鬼子拉响了手榴弹。鬼子吓得刚要转身逃跑,手榴弹爆炸,弹片横飞,鬼子倒下一圈。
战至傍晚,日本鬼子损失惨重,慌乱地撤向嫩江江岸。准备停在江岸整休过夜。滨本大佐率领鬼子刚刚撤退到江岸,正要停下来。江岸芦苇丛里突然传出密集的枪声,鬼子顿时人仰马翻。滨本大佐率惊惶失措的鬼子慌忙后退。
赵风武和池腾龙率骑兵团从芦苇里站了起来,骑兵们冲出芦苇荡,闪电般向前奔驰。挥起闪亮的马刀,向鬼子头上劈去。鬼子猝不及防,在江岸上惊慌逃窜。
附近的鬼子赶紧来增援,增援的鬼子穿过芦苇荡,向嫩江江岸急驰。正穿过芦苇丛时,芦苇丛里伏兵尽起,一匹菊花青扑出芦苇丛,另一匹艾叶青紧随其后。色勒乌特丶阿格迪率领二百名索伦铁骑从芦苇丛里冲了出来。
索伦铁骑象江岸上卷起一阵风暴,气势万钧地向鬼子席卷而去。鬼子被战马撞得人仰马翻。色勒乌特丶阿格迪率鄂温克猎人挥刀劈斩,撵得鬼子在江岸上乱窜。
赵风武和池腾龙向马占山报到后,马占山把赵风武和池腾龙的骑兵团秘密埋伏在嫩江江岸芦苇丛里。色勒乌特丶阿格迪也按照那尔赛的命令来到江桥。马占山命令色勒乌特丶阿格迪也埋伏在附近芦苇丛里,接应赵风武和池腾龙。
滨本大佐率领鬼子退到江边,落入了马占山设计的埋伏圈。激战到夜晚二十时许,日本鬼子丢下了四百具尸体。剩下的龟缩在江边。
赵风武和池腾龙,色勒乌特和阿格迪守住日本鬼子撤退的路线要害。双方都点燃了篝火,点点篝火在嫩江岸上闪烁。
半夜,嫩江江面悄无声息地驶过来一百多条船,上面坐满了日本鬼子。日本鬼子趁夜色偷袭。赵风武和池腾龙判断出鬼子会在夜里解救被围的滨本大佐残部,早早做了准备。点燃江岸的篝火后,赵风武和池腾龙又率骑兵悄悄埋伏在芦苇荡里。
嫩江边的鬼子也没有守着篝火,悄悄离开篝火,向江边移动,接应江面上过来的鬼子。鬼子的船靠岸,鬼子们跳下船,向江岸的篝火冲来。冲到篝火前,发现空无一人,转头向岸边搜索。
赵风武和池腾龙正率骑兵埋伏在芦苇荡里,黑暗中骑兵驰出,袭向日本鬼子,江边展开一场混战。天亮后,赵风武和池腾龙率骑兵撤退,日本鬼子守在江边,伤亡了一千人,东北军伤亡了三百人。
十一月五日上午六时,日本鬼子集中了上百门大炮,隔江轰击东北军阵地,整整轰炸了一个小时,东北军阵地被翻了一遍。
七时,八千名鬼子在飞机丶大炮掩护下分三路强行渡过嫰江。马占山令东北军开炮阻拦,炮弹落入江中,江面上水柱四起。
十时,鬼子冒着炮火陆续登岸。东北军被迫撤至笫二道防线。中午,鬼子扑向笫二道防线。笫二道防线岌岌可危。马占山闻讯,亲自率援军赶到反击。包围了日本鬼子。日本鬼子就地防御。
十一月六日,日本鬼子增援部队赶到。赵风武和池腾龙守在一座山坡上,滨本支队正在山下集结。鬼子的飞机怪叫着俯冲下来,肆无忌惮地在东北军的头顶上掠过,把炸弹扔到东北军的头。山坡上的东北军无处躲藏,趴在草地上躲避炸弹。
马占山命令东北军士兵们架起机枪向天空扫射。鬼子的飞机并没有把地面机枪放在眼里,继续嚣张地俯冲扫射。飞机掠过东北军头顶,一片片的东北军士兵被子弹击中,地面上血肉横飞。
东北军士兵吼叫着:"妈了个巴子,和小鬼子拼啦。"举起机枪,顶着飞机泼下的弹雨向天空射击。不断有东北军士兵中弹倒地,剩下的东北军士兵仍然架着机枪射击,地面上向天空喷射出无数条火蛇。
突然,一架俯冲下来的飞机机身一抖,哼叫着拉起,半空中冒出了浓烟,歪歪斜斜地摔在远处山岗上,燃起了大火。剩下的鬼子飞机再不敢低飞扫射,在空中向东北军阵地上扔炸弹。鬼子的炮群猛然开火,炮弹雨点般落在东北军阵地。阵地上腾起一片火海。
滨本支队的鬼子弯腰低头,挺枪猪突式向赵风武和池腾龙坚守的阵地冲锋。池腾龙抓过机枪,吼叫着向鬼子射击。日本鬼子列成阵形突进,打倒一层鬼子,马上就有鬼子补上来,踏着鬼子尸体继续冲锋。
滨本支队一直冲上东北军阵地,跳进战壕,挺起刺刀扑向东北军。赵风武和池腾龙率东北军战士和鬼子拼起了刺刀。拼到傍晚,滨本支队的鬼子伤亡殆尽。东北军也损失惨重,只剩下赵风武和池腾龙十几个人。
赵风武和池腾龙等不来援军,天色渐晚,被迫后撤至三间房。
色勒乌特和阿格迪迎战高波骑兵队,高波骑兵队的鬼子骑兵骑在大洋马上,军械鲜亮,马刺叮铛。马枪挂在马背,马刀竖在胸前,不可一世地在嫰江岸列队,气焰极其嚣张。
高波蔑视地望着他前面这支身穿烂羊皮祆的骑兵,这支骑兵队伍连一套骑兵服都没有,戴着狗皮帽子,枪械破烂,只有手持的马刀闪着寒光。这支寒酸的骑兵队伍让他不屑一顿。
高波漫不经心地举起马刀,向前一指,驱马向前驰去。鬼子骑兵队马刺叮铛乱响,轰然出动,跟在后面,逐渐加速,嚎叫着向索伦铁骑冲去。
色勒乌特和阿格迪勒马挺立,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待高波骑兵队接近,色勒乌特怒吼:"杀呀。"二百名索伦铁骑一齐怒吼:"杀。"吼声如滚雷在江边回荡。
索伦铁骑隆隆向前冲去,轰然和高波骑兵队撞在一起,战场上刀光闪烁,马刀铿锵,不时有人惨叫,鲜血喷射而出,从马上摔下来。色勒乌特驰马冲向高波,挥刀劈向高波。高波挥刀一挡,"铮"的一声,高波的马刀被砍飞,吓得头发都立起来,伏鞍便窜。色勒乌特追上又劈了过去,旁边两个鬼子骑兵用刀架住,拦住了劈向高波的马刀。
色勒乌特大怒,抽刀回身劈开一个鬼子后脖颈。转过马头,又冲向另一名鬼子,一个鞍里藏身,闪过鬼子劈过来的马刀,回身跃上马背,一刀划开鬼子喉咙。
高波没有想到索伦铁骑战斗力如此之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窜到后面,又找了一把马刀,定定神,返身又冲向色勒乌特。
色勒乌特正寻找高波,见他回来了,驰马径直冲了过去。两马相交,马刀砍在一起,菊花青力大势猛,增加了色勒乌特的力量,高波的大洋马一挫,色勒乌特又一刀劈下。高波来不及回刀,色勒乌特劈开高波脖子,鲜血向天上喷射,大洋马慌乱向前冲去。
血战至晚上,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浸透了草地,高波骑兵队全部倒在索伦铁骑刀下。高波栽下马,马靴挂在马鞍上,大洋马拖着头朝下的高波尸体向田野跑去。这一天,日伪军被毙伤二千人,被击落飞机一架。东北军毙伤一千八百五十人。
十一月七日,鬼子攻三间房南汤池不下,多门二郎命令停止进攻,日本鬼子和伪军返回到江边等待援军。
夜色苍茫,东北军几天连续作战,疲惫不堪。赵风武和池腾龙带着剩下的人马,精疲力竭地躺在山坡上的战壕里,一动也不想动。他们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伙夫跑遍了周围村庄,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只拣来几根苞米棒子。没有找来粒粮食,身体弱的战士已经饿的打晃。
赵风武和池腾龙站起来巡视阵地,战士们都萎缩在战壕里,一名战士问:"援军什么时候来呀?"又一名战士说:"两天没有吃饭了,力气都没了,还怎么打鬼子呀?"
赵风武和池腾龙心里难受,却不忍骗战士们,池腾龙说:"我们没有援军,东北军除了我们都退回关内了。"
赵风武愤恨地说:"少帅没打算打回东北。他想打回东北别人是拦不住的。"
池腾龙无奈,和伙夫蹲在战壕里扒苞米棒子,用石头把苞米粒子砸碎,熬了一锅照出人影的苞米碴子粥。大家每人喝了一碗。朦胧睡去。
本庄繁又增派了关东军一个师团三万名日本鬼子,携重炮奔向江桥。
马占山也重新布阵。十三日,日本鬼子又开始攻击。十四日,长谷少佐指挥二千名日本鬼子冲击东北军阵地,马占山指挥赵风武丶池腾龙率部和徐宝珍一起正面抗击,色勒乌特丶阿格迪率索伦铁骑和骑兵团迂回到长谷部后面。
长谷少佐正率领日本鬼子猪突式冲向东北军阵地,色勒乌特丶阿格迪率索伦铁骑从后面杀进日本鬼子阵形,日本鬼子顿时混乱,徐宝珍丶赵风武丶池腾龙乘势杀出,两面夹攻,日本鬼子大败,被击毙日三百人。
十一月十五日,日本关东军第二师团多门中将率主力到达。多门中将排开一千多门大炮轰击东北军阵地,东北军阵地被炸成火海。一群群的飞机返复轰炸,日本关东军第二师团向江桥包围过来。马占山损失惨重,再打下去就会全军覆没。十一月十八日下午,马占山下令全线撤退,命令赵风武丶池腾龙率部阻击日本鬼子,掩护全军撤退。
赵风武浑身是血,靠在战壕壁上喘粗气,肚子上被鬼子刺了一刀,肠子流了出来。池腾龙扶着赵风武,惊慌地看着赵风武越来越虚弱。他们的前面,躺满了鬼子的尸体。阵地上,也只剩下赵风武和池腾龙两个人。
赵风武和池腾龙率部占领了东北军撤退路线上的一座高地,已经阻击日本鬼子三个小时,率领的东北军战士全部战死。
赵风武喘着气,对池腾龙说:"我该回老家见我妈了,你快走吧,别去找张学良,别离开东北。继续打鬼子。"
池腾龙撕下衣襟包住赵风武肚子,哭着说:"我不能丢下你,背也要把你背回去。"抱起赵风武想背起来。
赵风武推开他,低声说:"不成了。"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脑袋搭拉下来,停止了呼吸。池腾龙嚎啕大哭,拿件衣服盖上赵风武的脸。站起来向四周看,马占山率领大队人马已经远去。
池腾龙背起步枪,转身走下高地,向东山里走去。后来,池腾龙找到了抗联。
色勒乌特丶阿格迪率索伦铁骑顺着嫩江向下游走,找到洮儿河,沿洮儿河溯源而上,翻过大兴安岭,回到哈拉哈河源头的杜拉尔沟。那尔赛老人站在沟口,等着孩子们回来。
齐齐哈尔沦陷。整个江桥抗战,张学良驻扎在锦州的东北军始终没有策应马占山,东北军龟缩在锦州,坐视马占山失败。全国一片怒吼,要求严惩辱国丧地的张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