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叹了口气，为沈瑶纠正了她的几个明显错误。
而后，沈瑶再次回到射击位前，对着那几个靶子扣动扳机。
子弹照样飞得到处都是。
凌霄觉得，这种为安魂曲部队和地狱冲锋队设置的拟真靶场并不适合初学者，自己应该带她去专门为新兵开设的新训靶场。
不过，像安远市这种前线城市，基本上是不会有连枪都不会打的新兵派驻在这里的。
凌霄坐在旁边的弹药箱上，看着沈瑶的一举一动。
不得不说，这女人还是挺有悟性的，只是听凌霄说了几次，动作便有学有样。
只不过实际成绩就有点惨不忍睹了。
凌霄叹了口气。
果然，射击这玩意不可能一蹴而就。
除非是安装一大堆辅助射击的植入体。
不过这样就有可能得溢血效应。
即使现在洛神制药已有多款药物，可以采用鸡尾酒疗法根治，但这个花费是异常巨大的。
而且就算治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这个后遗症就是“完全不适配者”，只能捡回一条命，但是再也不能安装任何植入体。
甚至连与生物技术有关的驻颜延寿技术和药物都不能使用。
这其中就包括了洛神制药最为出名的，目前而言最安全的，几乎没有后遗症，被帝国贵妇们奉为圭臬的赐福14号了——
尽管有着严苛的禁令，但汉萨的贵族女性同样听说了这样一款神药。
驻颜延寿的诱惑力是极大的。
特别是这种驻颜延寿不仅仅是低质量，只停留在表面的，它是正儿八经会然人连
于是，她们想破脑筋，豪掷千金也会从帝国弄来几个疗程的。
甚至连现任汉萨协约组织首相，阿尔文·冯·黑森都曾通过私下渠道找到洛神制药，弄到了足够使用五年的赐福14号。
一旦得了溢血效应，基本上就和上面所说的这一切
看着沈瑶的动作，凌霄不由想起了几天之前从x号废土区回来时的情形。
在地面部队的掩护下，地狱冲锋队像利刃般直接插进了军团的心脏地带，在对付的心脏地带实施了突击。
因为燃铀赎罪武士与沈瑶，沈瑶和幽灵骨的大战，军团战士们根本就不敢靠近那座仓库。
再加上酒保带来的那些虽然穿着军团战士的衣服，但根本就不忠诚于军团的武装人员，局势一下就变得不一般起来了。
不过荒狼并没有跟着帝国军队一起撤回来。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像凌霄这样做甩手掌柜，打一枪就走了。
虽然是帝国派出的特种作战人员，但荒狼仍旧是军团的首领，仍旧需要对军团负责。
在临行前，凌霄有问过荒狼为什么不跟着一起走，难道不怕军团报复？
荒狼笑着说地狱冲锋队会在自己撤离前保护自己，另外，如果自己不处理好那几个被控制起来的军团首领，那么军团会彻底滑向极端。
这是荒狼和帝国都不希望看到的。
想到这里，凌霄不由叹了口气。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凌霄对伊莎贝拉·金颇有好感。
她不像同出于血腥玫瑰训练营的露西娅·金——
凌霄对她颇有微词，她身上总有一种生人勿近，且拽得飞起的气质。
不管问她什么，她都能找出一万个理由，殊途同归到“无可奉告”上。
凌霄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不是自己心胸太过狭隘，直到某天和穆念白、方卓等亲自训练过沙海灰鹰部队的人聊过，凌霄才发现，出问题的不是自己。
问题就是出在了露西娅·金身上。
用方卓的话来说就是：
这娘们平日里正经事没有，就知道问问问问和指指点点，等到我们要她共享情报的时候，她就开始这推脱那推脱，搞得和自己多忠诚于沙海之国一样。
想到这里，凌霄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伊莎贝拉的情况。
特别是在最近三天她都没有任何情报发回来的大前提下。
在凌霄愣神的时候，沈瑶已经将弹匣里的子弹全部射空。
就在她茫茫然准备第二次往枪里灌注什么能量的时候，凌霄及时地叫住了她。
虽然一把枪不值多少钱，但这也是帝国的公发装备，如果要是搞坏了，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倒是容易把军械库看守肥鲨给坑了。
凌霄将更换弹匣的动作演示了一遍，而后将枪还给了沈瑶。
说起来，凌霄多少是有些好奇的。
毕竟像她这样能够轻易杀死燃铀赎罪武士的存在，根本就不需要从帝国这儿得到什么。
科技产品？
不不不，沈瑶根本就不需要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自己的存在都已经是违反常规，违反科学的了，再去跟她说什么科技产品，这简直是有些好笑。
在这样好奇心的驱使下，凌霄问道：“话说，你为什么要和我们合作？”
“你们的皇帝答应我，会帮我找到异端余孽。”
“你说的异端余孽究竟指的是什么？”
“他们在你们的世界潜藏依旧，根系盘根错节，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操纵你们这个世界的历史走向。”
“所以，他们是？”
“救世圣徒会和浮生教。”
“靠……不会吧？！”
凌霄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即使自己从68年开始就经常在穆念白等人口中听说这两个邪恶组织做了多少多少坏事，但实际上凌霄几乎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些人。
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给凌霄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别人。
正是当年那个想出兰鸢市布设储存有高浓度死界物质和死界生物的低温储存舱，差点把洛神制药等几大集团在兰鸢市的设施全部干翻的天才。
直到今天，凌霄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认为用这种方式能够帮顾惊栾赢得与顾惊武的权斗。
不过，凌霄也没有机会弄清楚了。
沈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听说过？”
“不仅听说过，还接触过。”
凌霄无奈地耸耸肩。
沈瑶正要询问更多的信息，这时候唐芷走了过来：“凌霄，聊两句？”
“一般你说这话的时候，不是单纯想找我聊聊。”
“没错，和咱们刚见面那会儿一样。”
“说吧，这次你们想知道什么？”
“白冥装甲。”
“哈？你说和平方舟市的事情？帝国什么时候对那地方有兴趣了？”
“自新纪历1973年6月你离开首都后，先去了在月球联盟时代建设的月盟中心城，现在的中立独立城市，素有沙漠明珠之称的和平方舟市，对吗？”
“对，你们是想问白冥装甲的事情吗？难道帝国也想要它？我可告诉你，我可没办法把它取出来。”
“不不不，我们想要的不是白冥装甲，而是你从林文总督察脑袋里抠出的记录芯片。”
凌霄看了看旁边的沈瑶，说道：“那芯片早都毁了，我能离开和平方舟市的条件，就是我不能把那块会毁掉整个和平方舟市的记录芯片带出去。”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凌霄却悄悄给唐芷使了个眼色。
唐芷心领神会。
半小时后，一艘驶向歌德港的补给舰自安远市悬空军港起飞。
补给舰上，凌霄和宁芙、唐芷对面而坐，开始讲述起关于白冥装甲的事情：
“事情还要从那个倒霉到喝凉水都塞牙的晚上说起，当时我是维安警队的高级督察……唐芷，别那个眼神看我，以我的本事，在和平方舟时混个高级督察还不是简简单单？”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你俩够了，咱们还是说正经的吧！”
……
“这……这不可能……那颗子弹打穿了你的头，你不可能还活……”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你听我解释……这件事……这件事……”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
凌霄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子弹击中了眼前这男人的左眼，将他大脑中的各类植入体搅了个稀烂，而后带着无数晶体碎片从后脑穿了出来。
男人眼中的惊恐凝固了。
他仰面倒在大雨中，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晕开。
“呃……”
开枪之后，凌霄将他的右义眼扯下，拔出了储存芯片。
不等他将芯片插入颈部接口，剧烈的头痛便如潮水般涌上了大脑。
疼痛迫使他靠在这处绘满了彩色涂鸦的污浊墙壁上。
凌霄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触自己额角的伤口。
伤口已经结了痂。
血水、头发和泥土黏在了伤口上。
凌霄的疑惑陡然提升。
确实如那男人和系统自检界面所言，那颗子弹击穿了自己的头颅。
凌霄靠着墙上喘息着：“难不成是……幽灵骨……这……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稍等，凌霄，你的生命状态现在非常不稳，这东西……靠，这东西先趁虚而入，它正在疯狂进攻你的神经系统，我来帮你，可能会很痛，坚持住……”
“呃……该死……”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凌霄只觉得眼前一黑，在关键的时候靠着凌霄
不等他思考出答案，眼前忽然跳出了两个进度条。
看过这两个进度条上的内容后，凌霄心中“咯噔”一下。
“这……”
然而他不能继续思考下去了。
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与若隐若现的红蓝双闪灯预示着维安警队正在包围这里。
凌霄看着手中的维安警队制式手枪，无奈地一笑。
于是，他将枪上的指纹擦去丢进了垃圾堆，忍着头痛爬上年久失修的消防梯。
当他爬到楼顶时，忽然感觉眼前一阵恍惚。
下方每个维安警队警员的位置、装备和他们的目光范围尽收眼底。
虽然凌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对于眼下的逃离他们的围捕非常有利。
他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三道封锁线。
在即将突破第四道封锁线时，意外出现了。
有个警员无意中抬头看了看，正好看到了走在屋顶上的凌霄。
无数子弹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