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可却无法入睡,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拉开窗帘,窗外异常寂静,眼前楼房里所有的窗户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远处的路灯在寂静中发出昏暗的光。
我抬起头,晴朗星空中有一轮弯弯的明月。
我看着那皎洁的月亮出神。
我告诉自己,琳娜,你想什么都行:生,死,荣,辱,历史,未来……就是不要想安德烈!
我想以此来排解一下这么多天以来自己努力压抑的情绪,好让自己的神经尽量放松。彻底放空我的思想,不去思想,就不会想到安德烈,最好能达到一种无为无我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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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之间,感觉我身处在莫斯科的校园里,我通过开着的门看向厨房的方向——那里人来人往,有秋思,李白玲,金丽,玛丽,罗莎,艾德里斯和达里克……
我看见子梅仰着头挑衅地看着安德烈,不知道又对他说了什么?
安德烈斜着眼睛看着她,好像在想用什么方法回敬她。
《琳姐,你怎么躲到这里了?米沙让我叫你去打牌!》忽然,苗苗笑脸盈盈的在门口探头对我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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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面前的谢尔盖说:
——“不用了,安德烈会来接我的。”看着谢尔盖远去的身影,我才感觉自己原来这么疲惫。一转身,看到安德烈站在我面前。
——“你怎么来了?”我惊喜地问道。
——“累了吧?我接你回家。”安德烈爱抚地理了理我鬓边的头发,满眼柔情地看着我说。
我靠着安德烈的胸口,心里特别的踏实,感觉自己已经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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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吃炸薯条!”看见马路边麦当劳那高高地《m》标志性的招牌我对安德烈嚷道。
安德烈握着方向盘,不解地说:
——“你不是说要吃红菜汤咱们才出来的吗?怎么又变了?”
——“红菜汤也吃,薯条也吃!”我说。
——“那给你买一包小薯条吧。”安德烈说。
——“不,我要大的,最大的那种!”我噘着嘴叫着。
麦当劳的服务员探出身子,通过车窗把一个大纸袋递给了安德烈。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刚刚炸好的薯条,还有一个草莓派和苹果派。
嘻嘻……其实,我也特别想吃这个,只是没好意思说,安德烈就是这样宠我的!
金黄的薯条香气四溢,还挺烫手的呢!
——“你慢点吃!别烫着!我看你吃完这些,咱们就该回去了吧?你哪里还有肚子吃红菜汤了?”安德烈不满地说。
——“那你可以帮我吃呀!”我说
——“我不吃那垃圾食品!”安德烈开着车看着前面说道。
我把蘸着西红柿沙司的土豆条,送到安德烈嘴边说:
——“张嘴!”
我满意地看着一边开车,一边嚼着土豆条的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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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市里,我叫住安德烈,让他帮我看看这产品说明是不是法语的?安德烈笑着说,那是荷兰语。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就吹吧!啥时候你还会荷兰语了?》
安德烈说,《我不会荷兰语可我认识他们的文字》。他指着产品下面的标签,表情得意地说《你看到了吧?产地荷兰!我骗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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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我在整理衣柜,打算试穿一下牛仔裤。
安德烈看到问:
——“你要出去吗?”
——“不是,今天在健身房我一称体重,重了两公斤,我怕自己胖了,看看这裤子还能不能穿进去?”
——“你胖了吗?我怎么没发现?”安德烈一边放着网球拍一边说道。
我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那马甲线越发明显的腰,仰着下巴有些得意地说:
——“我还怕自己胖了呢,担心这些裤子都穿不了了呢!看来我这两公斤长的都是肌肉呀!再接再厉,开学以后我也要坚持去健身房。”
安德烈走到我身后上下打量着我说:
——“两公斤!我看看都长哪里了?”
——“你看到了吗?安德烈,我觉得我的腿部线条紧实多了!”我垫起脚尖双手叉着腰向安德烈炫耀着。
安德烈靠近我说:
——“我看到那两公斤都长哪里了,琳娜,你不觉得自己应该换的是内衣吗?不过,那可和健身房没关系,我觉得那应该百分百全是我的功劳。”
我回头看向安德烈,他正盯着我的胸,表情很是得意。
——“说什么呢!你真讨厌!安德烈!”
我冲他嚷着,感觉安德烈的目光很猥琐,这让我对他一百个不满意,我使出吃奶地力气,用双手拼命地推了他一下。按照我的预想,就算不能把他推一个屁股墩,至少也把他推一个趔趄,总之,会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可是,安德烈就像钉在地上一样,几乎是纹丝没动,仍旧笑嘻嘻地看着我。我感觉自己就象推了一下墙,还差一点把自己给闪着了。
我坐到床上揉着发酸的手腕。安德烈走过来问道:
——“你怎么了?挂衣服伤着了?”
——“不是挂衣服伤着的,是我刚才推你没推动才伤着的!”我白了他一眼说。
——“你刚才那是推我吗?哈哈……琳娜,你不是说自己长肌肉了吗?就那么点力气呀?怎么还伤到自己了?”安德烈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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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已经开始泛白了,我猛然间回过神来。说好的不想安德烈,可是,我却一直在回忆他的点点滴滴。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发觉自己只要闲下来,就满脑子里都是安德烈。
我这是怎么了?
就连最早离开安德烈时,我也没这样过呀!
那时,只是感觉自己身边好像一下子缺了一个人有些不适应,后来,就渐渐适应他的不存在了。
这么多年来,我时常也会想起安德烈,可那都是偶尔的一闪念。特别是我注销脸书以后,安德烈几乎已经从我的意识里清除了。
可如今,我只要一闭眼睛就到处都是安德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