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从巴沙惊愕的脸上移开,看向手中的咖啡。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不让咖啡从杯子里洒出来。可是咖啡还是在杯子里溢动着。浓稠的泛着银光的咖啡让我想起安德烈头发的颜色,进而我看见了安德烈的脸。我想看清他的眼睛,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广场上,周围都是人,更有交响乐和鼎沸的人声混在一起,特别嘈杂。
——“琳娜,琳娜!”我听到有人在喊我。
朦胧之间我看到了巴沙那张焦虑的脸。
——“没事了,我给她打一针镇静剂,一会儿就好了。”
我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正在准备给我打针。
——“不要!”我拉着巴沙的手哀求着。
——“别怕,琳娜,大夫这是要给你缓解情绪,让你别太激动了。”巴沙说。
——“我在哪里?”我问道。
——“这是展会的医务室,对不起,琳娜,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晕倒,我……我都说了什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巴沙满脸的紧张,不知所措地解释着。
——“巴沙,我没事!我今晚的飞机回国,所以,我不想打什么镇静剂之类的……”我说。
大夫看了看我说:
——“不打针也行,你不要太激动,回去卧床休息!”他转向巴沙说:——“千万别让她再受什么刺激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您放心,已经没什么能刺激我的了。巴沙,别怕,我保证再不晕倒了!”我笑着对他们说道。
大夫看我这样忍不住笑了,他摇摇头出去了。
——“扶我起来!”我拉着巴沙的手想要坐起来。
——“你慢点,你感觉头还晕吗?”巴沙一边扶我起来,一边紧张地问道。
——“我真的没事了,对不起!巴沙,让你担心了。”我笑着说。
——“我……嗯?……琳娜,大夫说你需要休息,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告诉巴沙,我的酒店就在附近,我自己回去就行。
巴沙不放心,他坚持要把我送到房间里。
我回到酒店,正好遇到我的同事也回来了。我和他们打着招呼,告诉巴沙,我们一行有不少人呢!他们就住我隔壁,让他放心。
再说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语气轻松地对巴沙说。
巴沙好像不那么担心了,他坐到椅子上,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说:
——“琳娜,你要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这两天都在这里。”
——“好的!我有事第一个就找你。这下你放心了吧!”我坐在床边笑着说。
——“琳娜,我说安德烈的话,我是指,我听他秘书的话……我也许真的听错了,你知道的,我的英语不是很精通,也许他说的是别人,所以……你……我觉得你不要误会安德烈!不要因为我的话……安德烈不是那种人!琳娜,你不要……”巴沙的神情很不安,他有些尴尬地说着。
——“巴沙!今天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至于安德烈的事。呵呵……没想到吧!你还真不是第一个和我说起他有太太的人。”我说着自嘲地笑着把眼光投向窗外。
巴沙惊讶地看着我说:
——“怎么会?琳娜,同学们好像没人听说安德烈结婚的消息,我们也没见他戴婚戒!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你亲耳听到了,别人也听到过有人管安德烈叫老公,她那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其实,你们都没弄错。”我说。
巴沙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
——“琳娜,我还是怀疑你和安德烈之间是不是误解太深,才会造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看,你对安德烈的情况并不是那么了解,这就会有太多臆想的成分在里面,就象我和菲戈尔也对你的猜测……要不是今天见到你,我们想象的你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嗷?你们想我是什么样子的?”我好奇地问。
——“琳娜,你把脸书注销了对吗?”
——“是的,可是这个会?”我有些不解
——“自从我们毕业以后,同学们就没人再见过安德烈,我们只知道安德烈在瑞士的金融事务所上班。
原本,我只是想通过安德烈帮菲戈尔的企业融资。可是,我们没想到,安德烈如今那么有钱啊!自己竟然拥有一家跨国投行。
特别是这次见到安德烈,感觉他的变化可不是一般的大。也许是年龄感,安德烈看上去更加魁梧,气质也越加沉稳了,尽管,以前安德烈待人多少也有些傲慢,可是却没有给人那种严肃的压迫感,如今他看人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透着威严和霸气。
其实,那晚我们一起打游戏,我几次想向他问你的情况,可就是没敢开口。后来,我和菲戈尔在海边散步,我们谈论起安德烈的变化,也自然聊到了你。
菲戈尔问我,你说琳娜如今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看向大海想象着你的样子说,《我觉得琳娜还很漂亮,一定就像她这个年龄的俄国女人一样,是个丰满贵妇形象!》
菲戈尔笑了说,《看看安德烈,我就能想到琳娜的模样了,她如今一定是过着使婢唤奴的生活,不愿意搭理咱们这样的穷人,所以,才把脸书注销了吧?》
琳娜,尽管之前你和安德烈的脸书总不在线,这个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可是,联系你们有多难,这个我们还是没有心里准备。
最早,菲戈尔给安德烈留言,请他帮忙融资,安德烈两周之后才回复他。我那时看到菲戈尔等的心急,可我也不敢总打电话麻烦安德烈,就建议他先把文件传给你,让你转给安德烈,这样侧面提醒一下。可是,菲戈尔告诉我,你竟然连脸书都注销了。
不过,琳娜,今天我见到你,我真的没想到,你的外表竟然一点都没变,就连说话的语气,神态也和在学院时一模一样!
仅凭这一点,我就怀疑安德烈会爱上别人!”巴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