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结束的第二天,我原本想约谢尔盖去一趟霍林斯克看望图布扎布一家,可是,谢尔盖算了一下时间,这让他很是为难了。
图布扎布家住得太过偏僻了,开车去那里往返路上就需要两天的时间,而谢尔盖明天必须赶回莫斯科。
谢尔盖告诉我他上午还和康斯坦丁有一个会谈,下午他打算返回伊尔库茨克,从那里在飞莫斯科。
他问我是打算在乌兰乌德玩两天再回去,还是今天和他一起走?
我也打怵自己一个人到图布扎布家里去,那里也实在是交通太不便利,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出行。想了想,我最终决定和谢尔盖一同会伊尔库茨克。
谢尔盖让热尼亚给我们订机票,他就约见康斯坦丁去了。
我一个人来到乌兰乌德最大的超市,给图布扎布家母亲,太太,孩子,还有那钦,桑杰,达西巴特尔每个人都买了礼物。然后,打车来到彼得工作的警察局,我给他打电话。
一身警服的彼得笑着从警局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打开后背箱,彼得惊讶地说:
——“琳娜,你这是把超市般过来了吗?”
我说,我这次时间不够,就不去拜访图布扎布了,劳烦彼得把这些东西转交给他们,也算表达一下我的心意。
回到酒店我在整理行装准备退房,谢尔盖来电话,说康斯坦丁设宴为我们送行,要我也一同参加。
充满浓郁民族风味的餐厅里,康斯坦丁为我们推荐着各种布里亚特的民族美食。
参加宴会的除了我,谢尔盖,热尼亚,康斯坦丁,还有那天典礼上我见到的那个玉矿老板身份的俄国人安纳托里。
菜都点完了,谢尔盖笑着说,他想要一份布里亚特风味的包子。
安纳托里对谢尔盖说,看来他还真对布里亚特的食品很有研究。
谢尔盖说,他几年前品尝过一次,印象很深刻。
康斯坦丁笑着解释到,这里的包子可是必上的,根本不需要专门点。
席间,安纳托里对我们讲了他玉矿的前景和规划,听到最后我才明白,原来他是想让谢尔盖的投资公司给他融资,以便扩大产能。
谢尔盖笑着说,产能扩大了,是不是市场也需要扩大?这方面琳娜会帮上我们的。
安纳托里惊喜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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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伊尔库茨克的飞机上我问谢尔盖。
按照那个玉矿老板的说法,投资他们的项目应该是很挣钱的,既然你是做投资的,怎么不感兴趣?
谢尔盖说,他如今的投资项目都已经有些超负荷了,况且,对于玉石他可是一窍不通,也弄不清楚它的市场需求。还是让内行们合作比较好,既然有中国公司对这个感兴趣,他本身也就不想参与了。
我笑了,对他说,没想到我们这次伊尔库茨克之行,最受益的人会是刘总。
谢尔盖说,琳娜,就算他托你的福吧。
我看向窗外,天空的乌云很是低沉,似乎快要下雪的样子。
我问谢尔盖你为什么不直接飞莫斯科呢?难道在伊尔库茨克还有事情吗?
——“是的!”谢尔盖看向前方,眼神有些凝重。
看到他这样,我换了个话题,告诉他我今天给图布扎布他们买了不少礼物,托彼得转交给他们了。
听了我的话,谢尔盖赞赏地看着我说: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琳娜,有你真好,你又帮我了。”
——“哼!”我仰起脸,表情很是自得。
——“对了,你花了不少钱吧?有多少?我现在就给你。”
——“那你这次是打算给我卢布还是美元?”我拦住谢尔盖要取钱包的手,向他抛了个媚眼调侃着
谢尔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我实在忍不住笑了说道:
——“算了,算了,咱俩就别计较了。那些钱我还负担得起,就当我买了一个世纪打折的皮草好了。这还全多亏了你!
再说了,要不是你带我来乌兰乌德,我也没这个机会。
其实,你还真不用谢我,更不用出钱!
因为,我就没对彼得说这些礼物有你的份。你别伤心,谢尔盖,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怕,说是你买的,人家又不要了!呵呵……”我捂着嘴坏笑着
——“唉!桑杰这小子!”谢尔盖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摇着头。
到了伊尔库茨克,热尼亚留在机场办理转机,谢尔盖要送我回办事处。我说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的,他们还有几个小时就登机了,真没必要跑来跑去的。
谢尔盖说他要去一趟瓦洛佳和达利亚家里,正好离我那里不远。
此刻,我才明白谢尔盖为什么要返回伊尔库茨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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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和我推着我的行李箱刚出电梯,迎面遇到刘总正从接待室里出来。
他看到我们热情地和谢尔盖握了握手,对我说:
——“琳娜,看到你太好了,我也是刚回来,这办事处里一个人都没有。”
——“刘总,我们见到州长了,他还问了有关你工程的事了!”我说。
刘总惊喜地看着我们小心翼翼地问:
——“真的呀?那,我现在能不能请瑞宁先生到接待室里坐坐?”
接待室里,我把见到州长的情况和刘总讲述了一遍。
——“可是,我不明白他还要你们公司怎么证明自己的实力呢?公司不是通过招投标才获得这项目的吗?招标时他们不就了解你们的施工能力吗?”我不解地说。
——“哈哈……琳娜,州长说的公司实力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我想刘总会明白州长需要看到什么样的实力的。”谢尔盖笑着看向刘总。
——“噢!明白,这就明白了。”刘总恍然大悟般地说。
——“多谢瑞宁先生的指点了,只是,唉!我们一直没有办法和州长有效沟通,这就不好办了。”刘总叹了口气,皱了皱眉表情很是为难。
谢尔盖浅笑了一下说:
——“琳娜,我会让热尼亚联系州长的秘书,他们会把结果告诉你们的。”
我把谢尔盖的话翻译给刘总,他显然有些激动:
——“这真是太感谢您了,瑞宁先生,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上次也是多亏了您,在莫斯科安排我们和参议员会面。我一直想为此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这样吧!我朋友在这里开了个度假山庄,怎么说呢,也许档次没法和莫斯科相比,不过,还真有些别的地方没有的特色……难得您来伊尔库茨克,我请您去那里休息几天,放松放松,怎么样?赏个光吧?”
——“您真不用这么客气。这次恐怕不行了,很抱歉,我今天的航班回莫斯科,不过,还是谢谢您的邀请。”谢尔盖看了看表起身告辞。
——“这……这确实太遗憾了!”刘总站起身和谢尔盖握着手接着说:
——“听琳娜说您常去中国,那下次去中国务必通知我呦!”
——“没问题!”谢尔盖笑着答道。
刘总要送谢尔盖出门,被谢尔盖礼貌地拒绝了。
电梯里我抬头看向谢尔盖,意识到马上就要和他分别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一下子眼圈发红。
我的过激反应让谢尔盖有些手足无措,他扳着我的肩膀开玩笑地说:
——“琳娜,我要知道你这么不想让我走,那我就去退票吧!”
我有些狼狈地白了他一眼,目光不好意思地投向别的地方。
——“看着我,琳娜,我有个建议:要不你也和我回莫斯科?再在我公司上班,这样你也可以每天看到卡佳了。”
我看向他,谢尔盖的表情很是认真。
——“这个就算了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你的魔爪里逃出来的。”我解嘲地笑道。
电梯到底,门开了,一阵凉气袭来,谢尔盖把大衣的领子竖了竖,对我说:
——“外面冷,你就上去吧!”
我看着他仍旧没放开拉着他胳膊的手。谢尔盖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把上行电梯的按钮按了一下说
——“听话!”
电梯的对开门把微笑着的谢尔盖关在外面了。电梯在上升,我却眼前回放着谢尔盖竖起衣领的形象,心里有些挂念他此刻步行去瓦洛佳那里会不会冻着?
我回到接待室,准备把旅行箱拿回自己的房间,却看到刘总还在那里,他看到我有些兴奋地说:
——“琳娜,谢尔盖的关系可真广呀!他真能和这里的州长说上话。”
——“谢尔盖为人挺好,朋友也就多一些吧。哦,对了,刘总,许总问的玉矿的事也有消息了,布里亚特最大的玉矿老板要找谢尔盖合作,他就推荐你的朋友了。”我笑着回答道。
——“啊!琳娜,看来谢尔盖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刘总激动地在我眼前来回地走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