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程副主任说你们办事处要配一个翻译了是真的吗?”周姐问。
——“领导没定呢!说是单位的男翻译不够用,女翻译外派又不方便,我是和苏总说过几次。办事处的业务越来越多,要说平常咱也能对付,毕竟在俄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一遇到有点专业的会谈,我们那点俄语真不够用……上次纸浆的生意不就是翻译误的事吗?之前,我还提醒他带个翻译去,可是,苏总……唉!算了,反正话我是说到了,真赔钱了,也算不到我头上。”朱主任说着,表情很是无奈。
——“就你们公司那些翻译的水平,我看有没有也不打紧!”麦克向空中吐着烟圈嘲讽地说
——“他们的俄语跟你当然是没法比了!”朱主任对麦克说道,然后,他转向大家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只要叫个翻译,这俄语就怎么也比我和程副主任强吧!再说了,我毕竟也是个主任,连个翻译也没有,是不是对集团的形象也有影响呀?”
——“那倒是,听说《海盗船长》的那个女翻译就是个摆设。俄语还不如他自己呢。嘿嘿……朱主任你也要公司给你配一个女翻译呗!管她俄语怎么样呢?”张老板笑着对朱主任说
——“《海盗船长》是谁?”周姐问
——“这个!嗯,在伊尔库茨克的老人都知道……也是,这几年还真没人这样叫了哈?”张老板使劲地吸了一口烟,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地看着朱主任说道
——“《海盗船长》——还真挺形象的!呵呵……”麦克大笑着
——“《海盗船长》是什么意思呀?”他们中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眼神天真地看着大家问道。
我顺着话音望过去,这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左右岁的小伙子,身量不高,形体也很瘦弱。从他那白皙的肤色、瘦长的脸型和五官轮廓上,会发现一些混血的特征。不过,他第一眼给人的印象还是更像中国人。
这个小伙子是他们当中最年轻也是唯一不抽烟的人。
这时,紧挨着他坐着的他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了这个男孩子一眼,那不经意的眼神中充满慈爱。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挨着坐着的一老一少的五官很是相像,年纪大的那双狭长的眼睛很强势地遗传给了这个男孩子。这样的外表明显地暴露了他们的关系,让人很容易就会看出他们是一对父子。
这个父亲的个子似乎比儿子还要矮一些,但并不瘦弱可也没有过于发胖,衣着也和他儿子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和儿子表现出的好奇正相反,父亲那世故的眼神仿佛对一切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好像也没有想发表自己意见的想法。只是坐在一旁,不停地抽着烟,听着大家的话。
——“这个《海盗船长》的意思嘛!儿子问你爸去,他可比我们更清楚。嘿嘿……”张老板一边往烟缸里弹着烟灰,一边笑着对那个小伙子说。
——“我说你别卖关子行不行!什么《海盗船长》?在伊尔库茨克的中国人还有我不认识的?你快说他是谁呀?”周姐着急了,对张老板不满意地喊道。
——“《海盗船长》是咱们那个苏总从前的雅称。”张老板压低声音,把一只手挡在嘴边,瞪着眼睛故作神秘地对周姐说。
——“噢!是他呀!”周姐睁大眼睛答道,满意地坐直了身子。
——“嗯!嗯!”朱主任一直拳头挡在嘴边,故意咳嗽了两声,像是在提醒大家。
——“哎,周姐,我听说《乌鸦》又回来了,这几天他去你那里了吗?”麦克转了个话题问周姐。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听谁说的?他没来我这里,不过,前两天《痘疤》到我这里打听他了,我还奇怪呢。他打听《乌鸦》干嘛?这个《乌鸦》都不见一年多了吧?”周姐一边吸着烟,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痘疤》!?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一惊,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人会不会是我在莫斯科听过的那个《痘疤》?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