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妈妈的房间里放着不少书。我粗略翻了一下,几乎都是世界名着。我顺手挑了一本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开了,尤里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琳娜,我们是不是聊得太久了,不好意思怠慢你了!”
——“哪里呀?难得有这么空闲的时间可以拜读屠格涅夫。我一直幻想能过上那种生活:就是能烤着壁炉,一边喝茶一边悠闲地读世界名着。”我笑着答道。
这时谢尔盖也从书房里出来了,尤里看向他笑着说:
——“琳娜就是琳娜对吗?谢廖沙!”
——“嗯哼!”谢尔盖笑着答道。
尤里张罗着做饭,我和谢尔盖都申请帮忙。
尤里问我,琳娜你都会做什么?我说,我就会做沙拉!
我用黄瓜,玉米,青豆,土豆和香肠拌了一大盘子沙拉。
尤里打开两罐军用的牛肉罐头加上土豆、胡萝卜什么的一起煮着。他说,这是他太太发明的做法,他还觉得味道挺不错的,今天也请我们尝尝。
我第一次听到尤里提起他家里人。说实话,我对我那些外国同事的家庭关系从来都不是很关心。我最了解的要算卡佳的情况了,那些也不是我打听的,而是卡佳主动和我讲的。
至于谢尔盖,我还从未听他说过自己家人的只言片语。
而这个尤里的言行不能不说让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一起在厨房里忙活着。俄式的饭菜并不复杂,所以我判断不出来尤里是否擅长做饭,不过他似乎对厨房并不十分陌生。
比厨房白丁的我还差劲的要算谢尔盖了,我看他站在那里,几乎除了开罐头、酒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晚饭做好了,除了尤里那个特制的土豆炖牛肉的私房菜,我那大盘子沙拉外,还有尤里冰箱里的一些贝加尔湖的烤鱼、酸黄瓜、腌猪肉、黄油、面包和谢尔盖打开的几款我压根就没看到名称的军用罐头。
尤里拿出一瓶《思米诺夫》牌的伏特加酒,有些惭愧地说:
——“镇里的食品店就有这个,没想到你们会到,我这里就一瓶……琳娜,明天请你喝红酒好吗?”
我把尤里放到我面前的酒杯拿开了,笑着说:
——“别说什么红酒,白酒了,让我喝什么都是惩罚!你们想喝多少我都很同情……不过,我可不打算和你们一起受罪!”
尤里看向谢尔盖,谢尔盖笑着向他点了下头说:
——“还真是这样!琳娜是个无神论主义的修女!”
——“呵呵……”尤里笑着给谢尔盖倒酒。
他们开始谈论各自喝酒的经历,之后又聊起来远东这令人生畏的气候……
我知道有我在场,他们一定不会说什么私密的话题了,可是我却一肚子的疑问。
彼得说尤里上周就到霍林斯克了。他来这里做什么呢?是为了会见谢尔盖?这个显然说不通!
当然也不是为了料理他父亲的后事。按照彼得的话,他父亲该是两年前就去世了。
他来这里度假?自己吗?他太太呢?度假干嘛还邀请谢尔盖?
还有就是,我们公司的业务尤里到底参与了多少?这些我不清楚。
可是,那个出了问题的库房多少都该和他有关系,他是不是因此受牵连了?假如他想解决和我们公司的麻烦,那他找谢尔盖商议就行,干嘛把我也叫过来呢?
从尤里的表现看来他这是想拉近和我们的关系,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他是不是应该疏远我们才对?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就不要自虐地想象那些外星人做的事了,尽管我满脑子的疑问,可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