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沐浴回来的谢尔盖看到我几乎把旅行箱都打开了,他有些不解我在找什么?我告诉他我想给图布扎布家里人送些礼物,感谢他们收留我们了。
谢尔盖说他原想离开时给他们一些钱的,可是,我觉得他们也许不会收我们的钱。
我把从国内带来的礼物中整理出一大堆适合老人,孩子的食品,还选了几件适合图布扎布妻子的披肩和饰物。
谢尔盖看了看我选出的礼物,满意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的门没有关严,那个小男孩推开门,探进来小脑袋,看着我们有些害羞地说:
——“吃早饭!”
我们笑着看向他,我走过去拉着那孩子的小手问他;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男孩没回答我,认真地看着我说;
——“妈妈说,吃早饭!”
图布扎布的儿子把我们领到大厅里,就跑过去和他那个在窗户前蹦跳的妹妹一起玩去了。
大餐桌的后面,图布扎布的妈妈抱着他们的小弟弟,正和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聊着什么,图布扎布的妻子把一盘子热汤端到了年轻人面前。年轻人礼貌地向她致谢着。
图布扎布的妻子回头看见我们热情地说:
——“看到你们的门开了,我想你们可能起来了,快过来吧,正好和彼得一起吃早饭!”
那个叫彼得的年轻警察站起来礼貌地和我们握了握手。
我问,图布扎布和其他人都不吃饭吗?
她说,男人们一早就吃完饭忙活去了,就我们没吃饭了。
我们和彼得一起用餐。
这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布里亚特小伙子,中等个头,笔直的身板不胖不瘦。彼得有着布里亚特人常见的狭长的眼睛,可是他的皮肤不仅不像草原男子的那么粗糙,而是特别的细腻白皙。彼得说话的语调也十分清晰和缓,气质也是文质彬彬的。要不是他穿着一身警服我真想象不出他是警察,感觉他倒像是机关单位里的公务员。
图布扎布的妈妈告诉我们,彼得是桑杰的远房表弟,也是他们家里的常客。
彼得说他在这一带执勤就常来图布扎布家里蹭饭。
彼得告诉我们昨天的暴风雪极其罕见。他一早出来就是巡查情况的,有一些地方的电话线都被刮断了,信号基站也有问题了,目前正在抢修。
谢尔盖说难怪手机一直没有信号。
彼得说我们真的很幸运,要是留在室外,也许现在才会被发现,昨天的室外温度已经降至零下40多度,他们都在查看各处的灾情,怕有人畜被冻伤了……
听着彼得的介绍,我和谢尔盖面面相觑,庆幸自己的走运!
彼得问我们去霍林斯克做什么?谢尔盖说是应一个朋友的邀请去做客。
——“去谁家做客?”彼得问道。
还没等谢尔盖回答,彼得笑着说: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该是去尤里长官家吧?”
谢尔盖惊奇地看着他,点点头问:
——“你怎么猜出来的?”
彼得狡黠地笑了,说道:
——“霍林斯克正是我的辖区,每一家的情况我都基本上了解。尤里长官是上周回来的,那里是他父亲生前的住所,自从老人去世,已经有两年没有人住了……你们是从莫斯科来的,要知道,霍林斯克可是少有人有莫斯科的亲友的!”
可能是尤里身份的特殊性,反正谢尔盖好像不愿意和人说起我们去会见什么人。
然而,面对这个聪明的彼得,我们好像用不着隐瞒什么了。
彼得说,他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霍林斯克,他可以把我们带到尤里那里。
谢尔盖显然对彼得感恩不尽!
他说,他一直联系不上尤里,正发愁,就算到了那里我们也不知道尤里的住址,恐怕要挨家打听了。
彼得听到这里哈哈笑着说:
——“看来,这场暴风雪也无法阻止你们见面了!”